“讓霧變成兔子？”
饒是葉天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杰奧大師的腦洞這麼大。
“你是誰？”，杰奧並不認識葉天，不禁有些奇怪。
但轉眼他就不作理會了，而是拉著艾琳去往籠子前。
“這是我新研究的一項方案，如果連死物都能被賦予活性，那麼精神力這種更高級的媒介自然也能。人類的精神力無法被捕捉，且易于消散，但影的就不一樣，他們的精神力比較特殊，可以長久留存，還能被卡賽因金屬所困，所以我就想到了用影的精神力來實驗。
“為了讓實驗的對照變量盡可能單一，我還將我的精神力按比例注入到籠子的各個角落，使影的精神力時刻保持兔子的模樣，模版還是用的你上次帶來的那只，你看看能不能把它給變成活的。”
說到這里，杰奧興奮地搓著手，眼中的精光一閃一閃的。
葉天對此感到驚奇，倒是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種實驗狂人，對實驗的執著已經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艾琳點點頭，隨即便將手伸進了籠子里。
“我開始了。”
她撫摸了黑霧一會兒，黑霧似乎有些許蠕動，但終究是沒有誕生出意識。
“失敗了嗎？”，杰奧眼中的興奮一下子撲滅了大半。
“沒有賦予活性，這能說明什麼？為什麼你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葉天奇怪地問。
杰奧盡管內心的情緒受到了些許干擾，但他依然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並緩緩地張開嘴巴，試圖用清晰而有條理的話語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事實上，一直以來，我內心深處始終秉持著這樣一個理念︰在我們所置身其中的這片遼闊無垠的天地之間，所有的物質存在，追根溯源都能夠歸結到同一種最為根本和原始的元素身上。這些物質只不過是元素以各種各樣獨具特色並且紛繁復雜的形式彼此融合、有序排列以及重新組合而成。
“比如水，它在常態下就是流動的液體，但如果我加熱它，就會變成一種氣體，反之則會變成冰塊。同樣份量的水，如果變成冰塊再變回水，它的份量是不變的，氣體亦然。
“再比如點燃一支煙，它最後會變成灰燼，貌似是變輕了，但如果算上那些飛走的煙霧，它理應是沒有產生實質性變化的。假如我們把構成物質的最微小單元命名為粒子的話，那麼可以推斷得出，這類粒子的總數量應該是永恆不變的。盡管那些已經逸散出去的粒子由于自身形態的改變而難以用常規方法去計量，但大體上就是這麼個道理所在。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像是一粒種子發芽長成樹木，樹木僅僅是從土壤和水中汲取養分，從未吞噬過任何一塊木頭，最後卻能孕育出如此眾多的木質。究竟是什麼力量使得它如此？答案或許只有一個——那便是構成其自身的神秘粒子，竟然可以在廣袤的土壤與純淨的水中輕松覓得蹤跡。
“想象一下，一棵繁茂的大樹，從深扎地下的根系，到伸展向天空的翠綠葉片，從粗壯堅實的樹干，再到掛滿枝頭的豐碩果實，無一不是由同一類極其微小的粒子所構建而成。只不過，在漫長的生長歷程之中，這些微小的粒子以千變萬化、精妙絕倫的方式相互結合、有序排列，從而塑造出了樹木各個迥異的部位以及獨特的功能。”
說到此處，杰奧愈發激動起來，他的雙眼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已經窺探到了宇宙間最為深奧的奧秘。
此刻，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如同一只歡快的小鳥般跳躍舞動著。
“因此，可以推斷得出，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物質，無論是細微如塵埃，還是龐大如巨獸，理應皆由這種神奇的粒子所匯聚而成。如果我能夠提取出這種粒子，便能隨心所欲地創造出我們所能觸及到的所有物質。
“待到那時，人類將不再受困于一方之地，無盡的美食與甘泉將源源不斷地涌現；同時，也將擁有無窮無盡、永不枯竭的寶貴資源！”
葉天心中一震，驚嘆于三代聖者的老師居然能研究到這一步，更驚嘆于他最後說的話。
只這一想法，葉天便要肅然起敬。
無論是哪個世界，這種為人類奉獻的精神，都值得敬佩。
同時葉天心中又嘆氣，這個夢想注定是不可能實現的。
在科技發達的21世紀地球，都沒能做到提取出物質的最小組成單元，更別說這個以超自然為主要發展力量的世界了。
“可惜，我一直以為堅不可破的理論，在與精神力相撞後卻脆弱得如同泡沫。為了探尋其中的奧秘，我絞盡腦汁，想盡一切可能的方法，都不能夠發現精神力是由什麼東西組成，以及與何種物質屬于同源？我甚至無法確鑿地證明，它屬于物質範疇。
“可偏偏它看得到，摸得著，並且可以切實感受到它所帶來的強大力量。
“艾琳的母親曾也是我的實驗助手，她幾乎試驗了這世上所有的物質，無論死物還是活物，無一例外都會受到她獨特能力的影響。可現在，精神力成為了一個例外。難道這意味著，精神力不屬于物質的範疇？如果真是這樣，那它到底是什麼？會不會類似于傳說中虛無縹緲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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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物質本身僅僅只是一種載體，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被賦予活性。既然精神力不屬于物質，自然也就不是載體，無法被賦予活性。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將人體視作物質，而精神力又恰好存在于人體內，那麼是否可以推斷出︰精神力其實就是寄居于物質載體之中的靈魂呢？
“然而需要明確的一點是，精神力與靈魂之間存在著本質性的差異，這點是完全能夠得到證實的事實。某些具備特殊能力之人，他們竟然能夠擺脫肉體的束縛，獨自置身于一個類似于夢幻般的領域之中，恰似那些尚未尋覓到合適承載之物的影族一般。如此一來，所謂的意識形態，究竟所指為何呢？
“往昔之時，我曾把人族亦或影族除去其載體以外的那一部分稱作“靈”，不過現今細細想來，“靈”似乎並非僅僅局限于意識形態這般簡單，它同時涵蓋了精神力在內。只是對于精神力的探究，實在令我感到束手無策、無從下手啊！”
杰奧的一通輸出，葉天听得眼楮一亮，艾琳則是雲里霧里。
實際上，認識杰奧的人很少會有人想跟他探討想法的，因為他們都覺得杰奧的認知有些怪異，跟尋常人不一樣。
但葉天不同，他只覺得杰奧簡直就是舊世紀里思維超前的人類，就像是拉瓦錫那樣的存在。
其中那段對人族和影族的描述，更是讓他茅塞頓開。
“大師，你有沒有想過，有的人沒有覺醒出精神力，不具備超脫體外的能力，卻也有著自身的意識形態？”，葉天饒有興趣地提議道。
杰奧身軀猛地一顫，仿佛一道閃電劃過腦海，讓他瞬間豁然開朗︰“沒錯啊！我之前怎麼從未想到這一點呢！”
他不禁喃喃自語道︰“普通人雖然並不具備精神力，但卻同樣擁有意識。當生命終結之時，或許意識形態極有可能也是某種物質形態的存在，跟著一同消亡。假如意識形態必須依賴人體作為媒介才能得以存續，那麼影族為何始終執著地爭奪人體便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如果將精神力排除出去，諸多現象便能迎刃而解了。譬如精神力為什麼不能像氣體那樣去測量，以及它為何一旦離開人體便會無緣無故地消逝無蹤，且不知從何而來。”
杰奧越說越是激動，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火花。
“不僅如此，艾琳賦予活性的這一行為，從根本上說，便是精神力量對載體展開的一場侵襲。然而需要明確的是，所謂的活性並不能簡單地等同于意識本身。倘若將人類的思維形態視為一種強意識，那麼相對而言，精神力可被看作是一種弱意識。弱意識並不會對強意識活動產生實質性的干擾或阻礙，但反過來，強意識卻擁有著掌控和操縱弱意識行動的能力。
“這就解釋了為何我們操控精神力，就像是操控我們的第三只手那樣輕松自如。
“照此情形推斷下去，豈不是意味著精神力跟我們所處的世界格格不入？倘若沒有精神力這樣的因素，那麼世間的一切物質恐怕皆由同一種微小粒子所構成。正是由于精神力的介入，致使原本的物質世界出現了翻天覆地的劇變。但凡與精神力有所接觸者，似乎都已經超越了物質世界所能承載和包容的範疇界限？
“莫非唯有掘棄掉精神力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物質世界？”
杰奧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不知不覺間沉浸到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仿佛想要透過眼前紛繁復雜的表象，洞悉那隱藏在背後的真相與奧秘。
“掘棄掉精神力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物質世界？”，葉天被這句話雷得渾身上下抽搐，讓他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
站在一旁的艾琳看到葉天如此反應，心中也是一驚，她緊張地注視著葉天，生怕他會出什麼意外。
葉天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試圖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這個觀點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震撼，完全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對于世界的認知。
這個老頭，哦不！這個學者爺爺，真是太特麼牛了。
自己只是提出一個反例，他就能融會貫通，並且舉一反三。
古有隱士賢者能觀一葉而知秋，這個杰奧大師似乎比起那些隱士賢者也相差無幾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這個世界正因為精神力才變得與眾不同。
那麼地球，是否也經歷過這些事？
古埃及的金字塔到底是怎麼建成的，連現代科學都解釋不了。
如果擁有精神力，那麼移山填海之能也不是說不過去。
還有山海經記載的那些奇珍異獸，也有被陸續證實存在過的。
如果是精神力的介入讓那些動物擁有了龐大的體型，以及千奇百怪的身體，也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甚至于，他是怎麼完成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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