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看不起我師傅？
看到張曄以後，汪明荃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剛才那牙尖嘴利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變得如沐春風。
“我可等你好久了！”
汪明荃一把將張曄拉進身前。
“快幫我看看，我這節目怎麼樣！”
看著她這副熱情似火的模樣，所有工作人員都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
他們之中，也有很多人是跟汪明荃共事多年的，何曾見過她露出這種笑容。
難道這個年輕人是汪明荃的親戚？
除了這種解釋，再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現在的場面。
等等！
剛才汪明荃叫他什麼？
“是不是那個張曄？”有同事好奇問道。
“那個？”
另一個同事心神一動。
“熱歌霸榜的那個？”
“對啊，我昨天刷微博，听說他要上春晚。”
“那就應該沒錯了，他來了，咱們的音樂節目應該就穩了！他們不是老說咱們的歌不好听嗎，這下張曄來了，看看他們還能怎麼說！”
見他們聊得火熱，有人看不慣了，一臉的陰陽怪氣。
“張曄又怎麼了，你能保證他每一首歌都那麼好听？這可是春晚，不是一般的舞台，你確定那些歌可以上台？”
听到這人說的話，剛才聊得火熱的一幫人瞬間寂靜無聲。
是啊，這是春晚，不是普通舞台。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有些唱過大火歌的歌手，在春晚舞台卻翻了車，原因就在于水土不服。
就算強如張曄，也不一定可以做到征服這個舞台。
誒∼
嘆了口氣，他們剛燃起的斗志一下子就被熄滅不見。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萬一呢！”
“是啊，萬一呢！”
說歸說，他們對張曄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汪姐，對于舞蹈來說，我就是個門外漢，我能怎麼看？”
張曄一臉無奈的被汪明荃拉了過去。
看著面前一大幫面露期待的演員，他抿了抿嘴。
這讓他怎麼提意見？
不過汪明荃都發話了，就算是不懂，看看也行啊，總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不是。
“你們這是個什麼舞蹈？”
張曄說完以後，卻沒有一個舞蹈演員回應他。
他微微皺眉，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他一個門外漢指導他們不舒服？
轉念一想，人家這麼覺得也有道理，如果他被門外漢胡亂指揮的話，他也不舒服。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方便的話，不表演也沒事的，我去看看錄像。”
一般來說，這種排練應該有錄像的吧。
“喂！你們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師傅他可是來指導你們的，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張曄覺得沒事，林嘉綺可不這麼覺得。
她感覺師傅就是被這幫人給針對了。
說不定就是覺得張曄好欺負，故意這種態度，她可不能任由張曄被欺負。
“嘉綺！”張曄低聲喝道。
出門在外，沒必要橫生事端。
而且這是人汪明荃的地盤，他們在這擺架子算是怎麼一回事。
林嘉綺委屈的癟了癟嘴。
“師傅，本來就是嘛，他們也太欺負人了，這是什麼態度！”
“小曄，我想你們應該是誤會了！”
汪明荃站出來打圓場。
“不是他們不想理你，而是他們，都是聾啞人。”
這話一出，張曄三人頓時瞪大眼楮，啞口無言。
“汪姐，你說他們都是聾啞人？”
張曄難以置信道。
汪明荃苦笑道︰“沒錯，所以不管你在說什麼，他們都是听不到的。”
真的嗎？
張曄再次看向面前這一幫舞蹈演員。
一個個都是含苞待放的少年，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張曄怎麼都想不到，他們居然是一幫聾啞人。
一旁的林嘉綺同樣听到了汪明荃說的話，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我……我不知道他們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嘉綺都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你說你多嘴什麼，居然對一群聾啞人說出這種話。
汪明荃微微一笑道︰“沒事的，他們不會怪你的。”
真的嗎？
林嘉綺壯著膽子再次看向他們，才發現他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對不起！”
林嘉綺深吸一口氣，然後鞠躬道歉。
不管如何，這事兒是她做錯了。
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一群聾啞人給罵了一頓。
聾啞演員們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趕緊比了幾個手勢。
“汪導，他們在說什麼？”林嘉綺趕緊看向汪明荃
汪明荃其實也不懂，她平時跟這些人的溝通都是通過專門的手語師。
“黃老師，他們在說什麼？”
汪明荃把林嘉綺的這句話原封不動的丟給了手語老師。
手語老師趕緊道︰“他們在問，是不是他們的表演哪里不夠好，請給他們時間，他們一定會練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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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心情堵堵的。
特別是林嘉綺，如果換了一個環境，沒那麼多人的話，她說不定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真不是人！
居然對他們如此刻薄！
什麼時候她也變成了惡毒的女人！
“黃老師，麻煩幫我轉告他們，能不能讓他們重新再表演一次？”
張曄把他最開始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手語老師點點頭，用手語告訴了他們。
幾秒鐘後，手語老師道︰“沒問題，他們說可以！”
迎著他們堅定的目光，張曄微笑道︰“那就讓他們表演一下吧！”
張曄朝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這個意思他們還是能看懂的。
突然，張曄想到一個問題。
“汪姐，既然他們是聾啞人，那他們是怎麼听到音樂的？”
汪明荃朝著他們正前方離得有點遠的一人道︰“你看到那邊那個人了沒有？”
張曄微微點頭。
“他根據音樂節奏，做出動作提示，然後所有舞蹈演員看著他的提示做動作。”
嘶！！
張曄沒想到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居然這麼多。
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舞蹈，里面居然涉及到了這麼多的東西。
只是，為什麼要讓一群聾啞人來跳舞？
難道正常人不能表演嗎？
汪明荃看出了張曄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節目主要是為了宣揚自立自強，你想想，連聾啞人都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普通人還有什麼理由躺平？”
張曄微微頷首。
原來是這樣！
在他的期待中，他們的舞蹈悄然開始。
這個表演足足有八分鐘，看完以後，張曄只有一個想法。
平平無奇！
“汪姐，你有沒有感覺差了一點？”
差了一點？
汪明荃有些疑惑。
“你是說哪方面？”
說話間，她的目光隱隱帶著些許期待。
說不定張曄真的能給她意想不到的結果。
張曄沉吟幾秒，然後道︰“目前來看，作為一個節目，基本是過關的，但是卻達不到我想象中那種驚艷的效果。”
驚艷？
汪明荃豁然開朗。
是啊，她總感覺差那麼一點，但是不管怎麼就是找不出來。
如今听張曄這麼一說，還真是。
明明是聾啞人節目，卻壓根體現不出來他們的作用。
感覺就是一個完成度比較高的舞蹈節目，僅此而已。
“小曄，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個節目變得驚艷一些？”
感受到汪明荃的期待，張曄苦笑一聲。
“姐，我也就是嘴口一說，如果不行，你真別太當真。”
“放心，不管你說的怎麼樣，姐都得感謝你。”
說著，汪明荃又突然道︰“你先等等，我把負責舞蹈的負責人叫過來。”
沒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便被喊了過來。
“汪導，您叫我？”
汪明荃微微點頭，“小曄說對這個節目有點想法去，你也一起听一听！”
張曄？
對舞蹈節目有想法？
男子下意識的看向張曄，你一個唱歌的，還懂舞蹈？
他可不相信張曄這個外行人能有什麼高見。
不過既然汪明荃都開口了，他也沒有說什麼讓人尷尬的話。
“不知道張先生有何高見？”
張曄自然是能看到男子眼中的懷疑，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說到底，他幫的是汪明荃，而不是其他人。
其他人對他的看法，他一概不理。
“這個節目……很垃圾！”
嘩！！
此刻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在听到張曄這話以後，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乖乖，張曄說話也太犀利了吧，上來就開大了？
男子面色一沉。
“張先生，還請你給我一個解釋，這個節目可是我們排了很久才討論出來的節目，你一句話就輕飄飄的把我們的努力給否認了？”
“如果你是這種態度，我希望你向我們道歉！”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你覺得這個節目很好嗎？”
張曄並不懼他的威脅，反而反問一句。
“不管好不好，起碼它是我們汗水與努力的結晶！”
“而且在我看來，它完美無瑕！”
男子對于作品的自信是爆棚的。
張曄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自信很不錯，但是盲目自信就很可憐了。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在看完這個節目以後，再知道他們是一群聾啞人，你會是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當然是覺得厲害了！
“你會覺得厲害，但也就僅此而已，感慨了一聲以後，就會把它拋諸腦後。”
“他們辛勤苦練的結果，就會變成一灘泡影。”
男子面色難看。
雖然他很想反駁，但張曄說的是事實，這個節目及格分是有的，但是想要再高，就有些難了。
“那你有什麼高見？”
男子直視張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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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張曄能拿出好的節目，比他好比他厲害，那他就服氣。
可要是張曄說不出個子丑寅卯，那就別怪他嘴下不留情了。
“高見倒談不上，就是有點小拙見。”
張曄淡淡說了一句，然後看向一旁的汪明荃。
“汪姐，如果我說整個節目都要改，能改嗎？”
整個節目？
汪明荃一呆，顯然是沒想到張曄會說出這種話。
她想著能有點小建議就不錯了，你居然想改整個節目？
汪明荃想了想，雖然她不相信張曄能給出好的辦法，還是決定給予張曄尊重。
畢竟昨天她也是這麼想的，後面不是一樣被張曄給打臉了。
萬一張曄又能給她驚喜呢。
“你試試！”
寥寥三個字，表明了汪明荃對于他的信心。
“汪導！你不能讓他這麼隨便亂來！”
男子急了。
“這個節目他們不知道排練了多久，才練出這種效果，要是臨時再改，時間上真來不及了。”
表面上看是為了演員們，實際上他是為了自己的權益。
萬一張曄的想法真被汪明荃看上了，那他說不定就會失業了。
“只是試試，萬一小曄的想法更好呢？”
汪明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對于他的小心思，汪明荃心里門兒清。
一天天的，淨想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汪導，真不行，他們都是些聾子，你是不知道，他們排這一個節目排的有多難！”
或許是真的被張曄刺激到了，男子居然慌不擇言，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汪明荃面色一變。
“你到底在說什麼！”
被吼了一句，男子自知失言，但事已至此，再不爭取，他就什麼都沒了。
他硬著頭皮咬著牙道︰“本來就是實話，我為了這個節目費了不知道多少心思，他們這幫聾子可都是我調教出來的！”
汪明荃仿佛是第一次看見他一般。
當初那個在她面前打著包票說，一定要把這些聾啞人的節目排出來的人，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
話里話外都是對聾啞人的厭惡，這是把他們當做自己的階下石了？
想至此，汪明荃面色漆黑。
“雖然他們是聾啞人，但他們也是人，這個節目就是為了展示他們不屈的精神，在你眼中，他們就是一群沒有教化的聾子？”
汪明荃無比失望道︰“你走吧！不管張曄的想法如何，我們這個小廟容不下你！”
至此，男子才驚覺，他剛才的失言到底給他惹了多大的麻煩。
他驚慌失措道︰“汪導，我不是這個意思，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為了這個節目我付出了多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不能這樣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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