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造夢空間再廣闊也有邊界壁壘，精神力再強大也會有一個限度！
如此龐大的人口數量，就算是在短時間內分批入夢過濾一遍，估計神仙都很難做到！更何況我是人不是神！
萬事開頭難，凌鳳兒的意思是只要先找出幾個間諜，後面的事就好辦了，審一審不就行了？
我卻下意識認為做事就一定要認真負責！說好篩選一遍，那就必須要不折不扣的篩選一遍，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極限在哪里！因此導致了後面一系列無法預料的異變！
此刻，我的大腦在高速運轉著，心神漸漸沉浸其中。
以前入夢套取情報，我用的是逐步引導的辦法，可這些都是有前提的！
要麼是面對面的入夢，這樣可以強力掌控對方的夢境場景，要麼就是了解入夢對象的大概情況，可以做一些針對性較強的布置。
在兩眼一抹黑的情形下，適合施展的是夢殺，而非套取情報！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呢…
凌鳳兒靜靜的看著我冥思苦想專注的模樣，美眸中盡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柔情。
我突然抬起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間諜有什麼共同之處你知道不？”
凌鳳兒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後回道，“工作性質模糊？”
“呃…”我有些愕然，“這個…貌似沒啥用。”
凌鳳兒繼續說道，“那…善于偽裝和狡猾多變？”
我皺著眉想了半天，“這個…應該也不行。”
“頻繁改變個人形象？”
我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資金充裕，喜歡探听談論比較敏感的話題？”
我正要否定，卻又仔細咀嚼著這個特征。
資金充裕…說明這些間諜大部分都是唯利是圖的性格，但其手中充裕的資金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並且可能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用途，比如打通某些關節，賄賂索取情報等。
而他們最感興趣的話題…不正是處置局嗎？嗯，到時候我可以這樣試一試…
“驍逸？驍逸？”隨著一只縴縴玉手在我眼前不斷搖晃，我終于回過神。
“啊？怎麼了怎麼了？！”
“看你都想的入迷了！也不看看幾點了，你不餓嗎？”凌鳳兒抿嘴笑道。
掃了眼牆上的掛鐘，下午兩點半點。我抬手打了個響指，“走！去團叔那里蹭飯！”
可到了食堂才發現，團叔今天竟破天荒的不在後廚。
沒辦法，我們只好在大廳里隨便挑了角落坐下，至于食物，只能有啥吃啥了！好在我不挑食，且來者不拒。
一頓午飯，我直接吃到了晚飯的時間，而凌鳳兒僅憑一盤水果硬是陪著我坐到了下午六點！
眼瞅著人漸漸多了起來，我倆便一前一後很低調的離開了食堂，可餐桌上摞起老高的空盤子依舊十分顯眼。
在公共場合，我倆還是很克制的保持著彼此間的距離。尤其是凌鳳兒，只要有旁人在場，一般都會是一副冷然的表情。
辦公室大門一關，她立刻卸下偽裝，巧笑倩兮，美目 兮的轉身環住我脖子，柔聲道，“驍逸，你先去里面去休息，我還要處理一些文件。”
我微笑著點頭答應。
當宿舍門即將合上時，凌鳳兒紅著臉囑咐了一句，“記得先洗澡，否則不許上床！臭烘烘的！”
我壞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便關上了門。
舒舒服服的沖完涼，躺在鋪著雪白床單的床上，鼻間全是凌鳳兒身上那淡雅的幽香。
此刻我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凌鳳兒貌似有點過度放縱我了，成天把修煉、鍛煉掛在嘴上，可事到臨頭，我略微犯個懶她便心軟了！
照這樣下去，我的實力會不會退步呢？胃會不會疼呢…
看來小富即安的思想真的要不得！必須努力了！蘭姐至今仍舊下落不明，阿雅婆婆的遺願也遙遙無期！
今天和凌鳳兒聊了很多，除了後天任務的一些細節以外，其他都是無關緊要的閑話。
津市大爆炸的調查進度，深市激戰後續的處理，北港現如今的局勢，國界線附近嚴峻的現狀，等等一系列的問題，凌鳳兒全都有意的避而不談。
我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我的精神狀態。
我第一次殺人，還是在李二哥的燒烤店門口。當時內心除了憤怒和暢快，沒有絲毫惡心和不適！事後更沒有任何後遺癥的不良表現。
後來，在一次次的任務中，成片成片收割敵人的生命時，竟還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與快感！
好在當面對戰友、同事的尸體時，我還有和正常人一樣的憤怒情緒。
我曾一度認為自己是天生的戰士，而非變態！
可真正的戰士會做出毫不猶豫屠戮整座校園的惡行嗎？死的雖然都是島國人，我也沒覺得做錯了，可畢竟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因此，不少人在私底下都叫我白發修羅，而且對我畏大于敬。
修羅也好，戰士也罷，我並不在意，只要自己無愧于心就行！
可正是我自以為堅如鋼鐵的意志，在看到碼頭廢墟下面的那些實驗體後，卻如同脆弱的玻璃一樣，轟然破碎！
阿雅婆婆說過，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頭野獸。使用恰當，野獸的主人會成為所向披靡的勇士！反之，自己就會變成一頭人形野獸！
例如小日子的那些研究員。
而我，可以像死神一樣無情收割敵人的生命，卻沒有泯滅人性！所以我此刻仍舊是我自己，仍舊是個人類，並沒有變成一頭野獸！
可那些活生生的實驗體卻顛覆了我對人性底線的認知！尤其這些實驗體還是我的同胞！
有人會問，憤怒的極致是什麼？
我靜靜的躺在潔白的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出神，憤怒的極致也許就是我此刻表現出的平靜的樣子吧。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境的升華，畢竟從外表看起來，我與之前一般無二。見到朋友會笑，會相互調侃。遇到挑釁也會適度反擊，打打臉也就過去了。
不過以後在面對敵人時，我將徹底拋棄仁慈之心！不再留手！
這時，我突然想起楚化合，下一刻，我的意識便來到了造夢空間。
深邃的星空，璀璨的星辰，生機勃勃的藍色球體上，楚化合正如老僧入定般盤腿坐著，對我的到來一無所覺。
我並沒有打攪它，而是走到它對面也盤膝而坐，手掌托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看。
直到發現它緊閉的雙眼偷偷撐開一條縫，見我坐在對面正笑眯眯的看著它，趕緊又閉上眼楮。
“裝！繼續裝！早就知道我來了吧？”我似笑非笑的說道。
楚化合莊嚴的表情瞬間變成一張諂媚的笑臉，“主人啊！來了也不吱一聲，讓您干等著多不好意思啊！”
听它這麼說話我就腦仁痛，急忙擺手道，“打住打住！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知道我是來干嘛的，老實交代吧！”
楚化合眨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大眼楮無辜道，“主人，你讓我交代什麼？我咋听不懂呢？”
“想挨揍就直說！我在這免費伺候你一晚上！”我無所謂說道。
“呃…”楚化合表情頓時一僵，納頭便拜，“小的不該偷窺主人**！主人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馬吧！”
我一腦門黑線的看著它聲情並茂的表演，咬牙切齒道，“我數三個數！一！”
“主人主人！小的不該偷吃人參果…”
“二！”我耐著性子繼續數道。
“主人主人！小的有罪，不該偷看大嫂洗澡啊！…”
“三！”
楚化合幾乎同時喊道，“我把精神力分您一半！”
“噢？”我放下手臂，好整以暇的笑道，“什麼精神力啊？說清楚一點！”
“我…我…”楚化合偷偷抬起頭，瞅見我凶神惡煞的表情立刻喊道，“主人主人！我老實交代！不要打我！”
看著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生物，跪在地上求著自己，心里別提多別扭了！好在這里是我的私人空間，要不這張老臉都要丟到外太空去了！
“老實交代問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
楚化合嘖著牙花子，“主人，你有沒有听過一句古話？”見我又皺起眉頭它急忙說了下去，“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您…您不會是在詐我吧…”
“我靠！”我忍無可忍的一聲暴喝，一腳丫子就朝著楚化合面門蹬去！
“哇啊啊啊——”楚化合怪叫著想跳起來逃跑，可卻已經被我牢牢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眼瞅著它臉上即將出現一個四十八碼的鞋印，我突然感覺一股龐大而純粹的精神能量注入到造夢空間之中！
我頓時愣在當地，因為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釋放這股精神能量的源頭，正是眼前的楚化合！
此刻它略顯萎靡的匍匐在地，嘴里一個勁的怪叫求饒，“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吃回扣啦！”
我听的額頭青筋一個勁亂跳！你這也叫吃回扣？你這特麼叫連鍋端啊！連口湯都沒給老子剩！靠！
精神能量補充進造夢空間，也就相當于直接增強了我的精神力！只要不經過我的同意，這家伙便休想再想要回去！
思忖片刻後，我撤去了對楚化合的束縛，同時在它面前凝聚出一團純粹的精神能量。
“我又不是不給你精神能量！犯得著假公濟私，成天跟做賊似的！”我大度的揮揮手，“賞給你了！”
楚化合楚楚可憐的望著我，“主人…說好的一半啊！咋才這麼一點！”
“靠！給你臉啦？一半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你不要是吧？好…”
然而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化合張口瞬間就將面前的精神能量吞了進去！
“總比沒有強，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我不嫌棄！”
我頓時無語，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比我還不要臉的！
“說吧！”我一屁股坐在一張精神力凝聚出來的椅子上，楚化合眼放綠光口水橫流的盯著我屁股下面的椅子喃喃道，“主人…椅子給我，你讓我說啥我就說啥！”
我強行壓住火氣，站起身隨手將椅子掄了過去。
只見楚化合輕輕一吸，偌大的椅子遇風而化，越來越小，最後縮成一條線直接被它吸入腹中。
那種古怪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我咋看它越來越像某電影里的妖怪啊！
這次不等我開口，楚化合盤腿而坐，一本正經的說道，“主人，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我說的都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我收回右腿，沒好氣問道，“自從你所謂的修煉以後就變成這樣了麼？”
“嗯嗯嗯！”楚化合頭點點跟雞吃米一樣。
“你是怎麼修煉的！老老實實告訴我！”
“就是默念美女老大教給你的那段打油詩啊！”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還特麼…”說到一半，我突然瞪大雙眼，“打油詩？你給我背一遍听听！”
“哦哦！好的！”說完，楚化合還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咳咳！清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無痴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我立刻呆住了！這不就是凌鳳兒教給我快速進入觀想意境的口訣麼？怎麼連我的魂獸都能修煉？！
如果它持續修煉下去，會不會真的修出個怪物來？！
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笑容的楚化合，連語氣都不由的放緩了幾分，“化合啊，和以前比起來，你的身體肯定有變化吧？”
“那是肯定呀！感覺比以前抗揍多了！”楚化合偷偷瞅了我一眼，發現我依舊是滿臉和善的微笑，才繼續說道，“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在外面時，可以離開主人很遠很遠的距離自由行動！還有就是可以儲存大量的精神能量！”
“呵呵，那具體能離開我多遠啊？能儲存多少精神能量？”我微笑著問道，心里卻是異常震驚！
“嗯…”楚化合沉思了好半晌，“就是非常非常遠！特別特別多！”
說話間，它還用配合著十分夸張的動作！
我又是一腦門黑線，怎麼把這茬忘了！它壓根就不識數！修來修去，咋就沒能補補這個硬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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