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鈴木百合倒下的一瞬間,伏黑甚爾瞳孔微縮,眼疾手快地抬手抵住她的後背,順著方向將人攬進懷來。
“她怎麼了?”
腦海中飛速地閃過曾經的某些熟悉的畫面,夏油杰面色一變,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問道︰“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你問我我問誰。”伏黑甚爾煩躁地吼了他一句,低頭仔細查看鈴木百合的面色。
原本紅潤的臉頰像被抽干了血液那樣慘白,渾身透著不健康的病態氣息。
“不太對勁。”他皺著眉頭伸出手探了探,源源不斷傳出的熱度在這種寒冷地帶的冬季顯得分外不正常,“發燒了。”
“溫度比一般的閾值還要大,至少有42度。”
“42度?”五條悟摘下墨鏡,抿唇說道,“兩分鐘之前,六眼還顯示她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
“剛才我坐她邊上都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伏黑甚爾面色凝重地說,“現在溫度突然 這麼高,肯定有問題。”
“喂,你們兩個。”說到這里,黑色短發,嘴角帶著一道疤痕的男人突然抬頭,銳利到鋒芒畢露的眼神緊緊盯著面前的兩個“高中生”,“剛剛做了什麼?”
“做...做了什麼?”小川柰子一愣,她看了眼鈴木百合,又轉過目光在幾人身上環顧一圈,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做什麼啊。”
“撒謊。”夏油杰面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他語氣冰冷地說,“從剛才開始,你們不就一直在盯著她麼?”
對桌的一家三口,後桌的情侶,還有這兩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高中生的家伙,全都是一路跟著他們走過來的。
先前夏油杰沒有動手,只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沒成想,當著他們的面,竟然還能對人動手腳。
“我們真的只是在北海道偶遇到崇拜的鈴木學姐,所以才過來請求合照的。”小川柰子慌張地擺手解釋道,“照片都還沒拍呢,鈴木學姐就自己暈過去了!”
“你還想裝傻嗎?”夏油杰抬起手,召喚出兩只相貌丑陋的一級咒靈,面無表情地說道,“明明是妖怪,卻假扮成人跟蹤過來,不是意圖不軌是什麼?”
“說,究竟要做什麼。”
西餐廳的角落里被釋放出濃重的黑氣,煙霧那樣籠罩在周圍。如海浪般洶涌的咒力在耳邊,就像鋼刀似的晃動著。
眼前的黑發男人身材高大,目光森冷,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而白發男人站在立在他身後,藍色的眼楮在煙霧中亮起來,激光似的牢牢鎖定他們的位置。
簡直就跟電影里才會出現的終結者大反派一樣。
鈴木小姐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啊。
“嗚嗚......”近藤櫻被被嚇得瑟瑟發抖,‘她’摟住小川柰子的手臂,‘砰’地一下就變回了原型——一只看起來有點禿頂的小河童。
“幾位大人,我們真的沒干壞事。”它用尖尖細細的嗓音大聲說道,“只是被夏目大人拜托過來看顧他的姐姐而已。”
“姐姐?”
“是的!”小川柰子也砰地變回原來的妖怪模樣,捧著臉說道,“因為听夏目大人說,鈴木小姐要孤身一個人到北海道去,他有點擔心,所以才叫我們過來確認她的情況!”
“至于鈴木小姐為什麼會突然陷入昏迷,我們也不知道啊。”另外一只妖怪湊過來,“會不會是喝酒喝糊涂了啊。”
“你耳朵聾啦。剛才沒听見嗎,鈴木小姐根本就沒有喝酒。”
“沒喝嗎?”
“沒喝啊,她現在還沒有到年齡呢。”
幾只妖怪就這麼嘰嘰喳喳地自己就吵了起來。
“.......”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伏黑甚爾的手一直放在鈴木百合的額頭測探溫度,眼見著還有上升的趨勢,他開始有點沉不住氣,將人橫打抱起,說道,“這丫頭用的是普通人的身體,不能承受長時間的高燒。”
“必須馬上降溫。”
“杰,你那只用來治療的藍色咒靈呢?”五條悟想了一下,轉身問道,“對發燒這種疾病能不能起到作用。”
“真人確實可以用來治病。”夏油杰吐出一口氣,摁著額頭,沉吟片刻後搖搖頭,“但是,它的作用是直接作用在靈魂身上的。”
“其他人還好,但百合.....我沒有把握。”
畢竟在五條霧的那個周目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至今還在他的腦海中,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那就直接回高專找硝子。”五條悟頓了頓,徑直走到伏黑甚爾身前,將人抱起來,說道,“我用瞬移先回去,你們——”
“我們隨後就到。”
“好,那高專見。”
一刻功夫也不想耽誤,五條悟把懷中的人緊了緊,抬腳朝門邊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冷不丁听見一道從天邊傳來的聲音淡淡地落下來。
“別動。” 說。
瞬間,萬籟俱靜。
窗外,路邊行駛的汽車鳴起的喇叭聲消失,天際上飄落的雪花停在半空中沒有繼續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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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刀叉劃過盤子的聲音,食客的交談,服務員上菜時鞋底與地板的摩擦聲,廚房里的炒菜聲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像是正在運轉的齒輪被卡死在某個位置上,一下子按住了暫停鍵。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十九年前。
五條悟的眼珠子動了動,轉到一邊去,敏銳地瞟見,玻璃窗戶外,有一只灰色的鳥兒從遠處飛來。
它撲扇著翅膀,從厚重的門外徑直穿入其中,爪子踩住水晶燈上的一根柱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是那個所謂的“神”。
幾乎沒有花費一秒時間,五條悟就從記憶中翻出了這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