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俠義傳奇

第537章 雙姝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水中的雨 本章︰第537章 雙姝

    本來要轉身走出去的李管家和在場眾人都是一愣,跟著有數人便是一聲驚叫︰“那女子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奪命羅剎俏觀音,昝雙清!”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全場頓時又是一靜!

    李管家畢竟見多識廣,當地也有一家保和堂,他也曾經听坐堂的大夫和伙計說過昝氏雙姝的名頭。

    頓時臉色蒼白地看向少爺,嘶啞著嗓子頹然嘆道︰“唉呀!少爺,這下可慘了!據老奴所知,這位昝姑娘仁心仁術,俠肝義膽,對武當諸俠極為維護,對窮苦百姓更是傾盡所有的相助。可是,她對窮凶極惡之人,卻一向是趕盡殺絕,毫不手軟。

    據說她有一種叫做什麼【地獄天堂】的毒藥,可以讓中毒者失去所有的視覺听覺嗅覺,卻唯獨將痛覺留下,歷盡千般折磨,卻又死不了。那可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少爺,听老奴一句肺腑之言,明天一大早,你還是乖乖的听從這位姑娘的吩咐吧!”

    李公子蒼白著臉,戰戰兢兢的道︰“沒,沒那麼巧吧?我怎麼可能那麼倒霉,剛好踫到這個女羅剎?”

    那個穿白衫、對雙清有非分之想的公子,此刻也是嚇得面青唇白,魂不附體,可是一轉念間,又在心中暗暗慶幸︰“幸好我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沒有付諸行動,否則,我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就在這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只見昝雙清蓮步輕移緩緩走來。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李公子身上,似笑非笑道︰“李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李公子見到她去而復返,頓時就被嚇的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大廳里剩余人等,也是嚇得噤若寒蟬,情不自禁的往後連退數步,與他遠遠的拉開了距離。

    他們剛才也听到了李管家的話,知道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心里對她是又敬又怕,當下都如一群縮頭烏龜一般,躲在一邊不敢吱聲。

    昝雙清卻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徑直走到李公子面前,蹲下來看著他的臉,輕聲說︰“李公子,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不會讓你吃苦頭的。”李公子哆哆嗦嗦地點頭。

    一旁的另外一個黃衣公子不知厲害,自恃自己練過幾天武功,見她似乎毫無防備,以為有機可乘,悄悄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向昝雙清後心刺去。

    昝雙清像是背後長了眼楮一般,連頭都不回,只是輕輕側身躲過,反手一揮袖,一記不算凌厲的袖風將黃衫公子擊飛數丈遠,“砰”的一聲巨響,那黃衫公子已經重重的砸在地上,又翻滾出兩丈多遠,再次砰的一聲撞到牆上,然後掉落地上,哇的一聲,一大口殷紅的鮮血突出,便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這一下讓在場眾人情不自禁的齊齊變色!

    大家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涼氣,身不由己的再次往後退了數步,直到背心貼著牆壁,退無可退,才停住了腳步。

    但心中的害怕驚懼之意,不僅沒減分毫,還更加害怕了起來。

    雙清卻嫌棄的拍了拍手︰“哼,就憑你這點小伎倆也敢對本姑娘動手?真是不自量力!”說完,她不再理會黃衫公子的死活。

    接著,昝雙清語氣輕柔的對著李公子說道︰“明日你先去給那個可憐的孩子披麻戴孝磕頭賠罪,然後隨我去給當地的平民百姓發放生活物資。若有半分懈怠或者逃跑的心思,我的【地獄天堂】可就等著你了!”

    李公子忙不迭地應承下來,心中只盼著熬過這一劫後,再也不要招惹這個厲害的女子了。

    雙清見他點頭答應,不由對他嫣然一笑,然後站起身來,看向在場眾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旺盛︰“各位少爺公子,大家都是聰明人,平日里的所作所為,不用我說,想必你們自己心里也清楚。那個孩子的死,雖然與你們無關,但你們平常欺善怕惡,囂張跋扈,做的壞事定然不少。明天,本姑娘要去賑災,可是手里卻短少了銀子去買賑災物品,你們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眾人現在心里對她是又恨又怕,當下忙不迭的點頭︰“明白!明白!明天我們帶上銀子,一起去賑災。”

    雙清見到他們都很配合,當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賑災的地方,就在街上保和堂門口,希望明天一個都不要少。

    看著那少女轉身離開,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當日晚間,有向父母告狀的,也有向父母師長尋求幫助的,也有嚇得不知所措躲在被窩里發抖的。

    從李公子這里尋歡作樂離開的人,當晚就沒有一個睡安穩覺的。

    第二日清晨,李公子在管家和兩名親信的陪同下,按照昝雙清所說,來到那孩子墳前披麻戴孝,老老實實磕頭賠罪。周圍村民們看到往日囂張跋扈的李家公子如今這般模樣,紛紛拍手稱快。

    那位可憐的母親黃王氏半蹲在兒子墳前,見到這個惡徒給兒子跪下磕頭,心里卻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喜是憂。

    可是一想到丈夫早故,唯一與她相依為命的兒子,才八歲就不幸夭亡,黃氏一門自此絕了香煙後代,頓時就心如刀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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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翠山卻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六弟肩膀,想到他經歷的那些慘絕人寰的痛苦折磨,也是忍不住悲從中來,輕輕的叫了一聲“六弟!”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直到李公子磕頭賠禮已畢,昝雙清和張翠山兄弟站在一旁監督著,確認無誤後才帶著李公子前往街上保和堂門口去發放賑災物品。

    那保和堂門口已經擺設了數十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米面糧油等生活必需品,還有蒸好的一屜屜包子饅頭,熬好的稀粥及一些新衣服。

    附近的平民百姓知道消息的,在一大早都聚了過來。

    大家自覺地排起了長隊,有兩名德高望重的長者,按照花名冊一一點名確認後,發放著物品。

    在雙清面前,卻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丹丸。

    保和堂的坐堂大夫,是個紅光滿面的半大老頭,這老頭姓杜,醫德和醫術都很不錯,在當地頗受百姓好評。

    此刻,他正坐在雙清旁邊,為前來領取賑災物品百姓診察身體︰“老先生,你這咳嗽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來看看?是不是擔心囊中羞澀,出不起診金?”

    他笑了笑,接著又道︰“我們這店鋪門口有告示的,凡是久病之人和無錢醫治的人上門診病,我們保和堂是不能收診金的。這是我們保和堂京城總店,昝雙英姑娘定的規矩。”

    對面那患病的老者臉色一紅, 輕聲道︰“老朽以為你們這規矩就是貼出來讓我們看看,做個噱頭的,不會真的作數。”

    那杜大夫听到這話,頓時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的大聲說道︰“你這是什麼話?這保和堂是昝大神醫開的,她老人家仁心仁術,心懷天下,一向一言九鼎,怎會不負責任的隨便亂說?你將她老人家看成什麼人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越說越是激動,忍不住雙手揮舞,聲音越說越大。

    附近正在領取米面糧油的百姓听到聲音,都好奇地聚了過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位脾氣一向極好的老先生動這麼大的肝火。

    那看病的老者見到他如此激動,也是禁不住老臉通紅,連連咳嗽了幾聲,忙微微躬身致歉︰“杜大夫,是老朽年邁昏憒,誤會了昝姑娘一片好意。實在對不起!”

    雙清就在旁邊,听到他二人的對話,忍不住莞爾一笑,輕輕拍拍這杜大夫的肩膀︰“你是杜大夫吧?你很不錯!我姐姐當初在京城開這個保安堂,本來就不為賺錢,她只想憑著自己的醫術,為天下間沒錢治病的人,解決病痛折磨,爭一個活命的機會。

    所以,她當初立下規矩,凡是進保和堂看病抓藥的窮人,久病纏身的,藥費診金能免則免。真的不能免的,也只收一點成本費。畢竟,那麼大的藥堂開著,大夫伙計、打雜的、做飯的,都要吃飯,也要養家糊口。我們姐妹又不是家有金山,錢多的沒地方花,全部倒貼,我們也沒那麼多錢啊!”

    那杜大夫和圍觀者連連點頭稱是︰“只收那麼點錢,那是應該的!畢竟神醫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穿衣的。”

    他們這話剛剛說完,有心思機靈的已經反應了過來,頓時忍不住一聲驚呼︰“你們姐妹?難道,在京城開保和堂的,就是你們姐妹?”

    雙清不好意思的一笑︰“說漏嘴了!低調低調!不錯,在京城開保和堂的,正是我們姐妹。你們口中的神醫,就是我的姐姐昝雙英。她年紀和我差不多,也才雙十年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老。小女子昝雙清,見過各位父老鄉親!”

    听到她自承身份,全場瞬間一靜,但僅僅只過了一瞬,便掌聲雷動,全場都歡呼雀躍起來︰“昝大神醫到我們這里來了!京城保和堂總店的昝神醫來了!”

    “老天保佑!我們當地百姓有福了!可以得到昝大神醫的親手治療了!”

    “感謝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看到在場眾人這歡呼雀躍、興奮無比的樣子,雙清也忍不住熱淚盈眶,她伸手拽住張翠山兄弟一人一只手,忍不住喜極而泣︰“五哥,六哥,你們看到了嗎?我姐姐的辛苦努力沒有白費!這保和堂開的真好!真的幫到了有需要幫助的鄉親們!你看,鄉親們這高興的!”

    她松手放開他們兄弟,也是激動興奮的不能自已,她在原地轉了三圈,忍不住縱聲長嘯︰“啊——”

    她的聲音剛剛發出,殷梨亭忽然閃身而上,伸手一下捂住了她的小嘴︰“妹子小心!他們都是些普通人,可禁不住你這一嗓子!”

    他記得兄弟們曾經提到過,當初在懸崖上之時,雙清就是一聲長嘯,拿下了郜常譽的手下馬從戎。

    那馬從戎也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尚且被雙清的一聲長嘯震傷,這些普通百姓又怎麼經受的住?

    雙清驀然驚覺,當下赦然一笑,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用手將殷梨亭的手拍開,但還是心下還是忍不住暗暗歡喜。

    雙英卻一直都沒有露面,不知道她去哪了。

    若是她看到這一幕,又不知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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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段小插曲,在發放物資過程中,李公子已經知道了她們姐妹的身份,也知道這間保和堂是這個紫衫少女的姐姐開創的,心中對她們兩個不禁平添了幾分敬意。

    雖然累得氣喘吁吁,可一想到那恐怖的【地獄天堂】毒藥,又不敢偷懶。

    想他自小錦衣玉食,倍受父母寵愛,一向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的,哪里受到過這種待遇?

    他時不時的偷偷看一下雙清,又偷偷看一下前來幫忙捧場幫忙的狐朋狗友,心里不禁五味雜陳,對這個俏麗明艷的小姑娘,心里是又恨又怕,又敬又愛。

    這時,一群山賊突然沖下山來搶奪物資。

    昝雙清冷笑一聲,抽出腰間短劍沖入敵陣。只見她身姿輕盈如燕,劍法凌厲,所到之處山賊紛紛倒下。

    李公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對昝雙清竟生出一絲敬佩,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待山賊被擊退,昝雙清回頭看著他,“今日之事你做得不錯,以後莫要再作惡,這次便放過你了。”

    說罷,昝雙清與張、殷二俠飄然而去。

    李公子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宛如打翻了雜貨鋪,五味雜陳。

    他知道經過此事,自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肆意妄為,而那位看似冷酷的昝雙清,其實有著一顆善良正義的心。

    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昝雙清的外號是【奪命羅剎俏觀音】了!

    她奪命奪的是惡人、壞人的命,救的是無權無勢的百姓的命。

    經此一事,李公子回到家中,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他主動找到父親,說起自己的打算。他想拿出家中一部分錢財,成立一個救助窮苦之人的幫會堂口,還想學習武藝,日後若再遇到山賊之類欺負百姓的事情,也好有能力幫忙。

    李老爺先是詫異,而後欣慰地大笑,答應了他的請求。

    但他還是免不了好奇,自己這個紈褲兒子,怎麼轉了性子,變得這麼懂事了!

    李公子也不相瞞,將保和堂門口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李老爺也是忍不住詫異又好奇的看著他這個寶貝兒子,才明白事情的經過緣由。心中對那兩個女孩,也是莫名的尊重喜歡起來。

    幾年後,李公子武藝初成,在一次外出途中,他偶然間听到有人提及昝雙清的名字。原來昝雙清在采藥之時,被困于一處魔窟之中。

    李公子毫不猶豫地朝著魔窟方向奔去。

    到達魔窟後,他運用所學武藝,一路闖進去,找到了受傷的昝雙清。

    昝雙清驚訝于他的轉變,李公子則笑著說全是受她影響。

    最終兩人合力沖出魔窟,李公子望著昝雙清真誠地道謝,感謝她當初的懲戒與教導,讓他走上正道。

    從此之後,李公子成為當地有名的俠義之士,而他和昝雙清也成為了朋友,時常一起行俠仗義。

    此是後話,暫時不表。

    卻說雙清三人離開保和堂後,並沒有走遠。

    三人來到了黃王氏的家里。

    此刻,黃家草堂里早就搭了一座靈堂,大堂,嗯,準確來說是一間比較大的茅草屋里,在正對著門的牆上,用白色紙花粘成了一個大大的奠字。

    在奠字下,一張破舊的方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的靈牌,上面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愛子黃嘯天之靈位

    此刻的黃王氏,正半跪在地,雙手扶著旁邊的一具薄皮棺材,已經哭得聲嘶力竭。

    在棺材前方,擺著一個供桌,桌上兩邊點了兩支白色蠟燭,中間供奉著三牲酒禮,在供桌前面的地面,畫著一個不大的八卦圖。

    一直沒有出面的雙英正穿著一件黃色的、上面用金線繡著八卦圖的道袍,柔順的秀發此刻梳著一個干淨利落的道髻,別著一支白玉簪子,盤膝坐在八卦圖中的陰眼上。

    此刻的她,端莊賢淑,神情淡漠莊重,容顏清麗,仿若觀音菩薩下凡。

    她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雙目微閉,儼如老僧入定。

    雙清站在八卦圖外,目不轉楮的看著姐姐,低聲問道︰“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有沒有落下什麼?要不要火叉、鐵鍋、鹽罐?還有這孩子生前的一件隨身物品?還有七巧玲瓏鎖,要我給你拿出來嗎?”

    雙英眼皮子都不抬,只是淡淡的說道︰“ 沒有那麼麻煩。這孩子又不似六弟一般,沒了五髒血液。斷氣之時,三魂七魄已散,無法挽救。他只是傷重不治,氣息雖絕,但元陽之氣未泄,天地二魂雖已離體,但人魂未散,要復活他,雖然要費些功夫,但也不是全無希望。”

    黃王氏一邊哭泣,一邊听著她們姐妹說話,此刻听到這最後一句,頓時瞪大了眼楮,止了哭泣,不可置信地看向雙英。

    雙英緩緩睜開雙眼,沉聲道︰“王家姐姐,煩請你將令郎的隨身物品拿一件來。”

    黃王氏此刻也顧不上悲傷了,忙起身走進兒子屋里,不一時拿了一個已經漿洗的微微泛白的紅色肚兜,躬身雙手遞給雙英,怯怯的問道︰“這肚兜行不行?這是孩子滿周歲之時,我親手縫制的。他從周歲一直穿到五歲。去年夏天,我們孩子還穿過兩個月。我們家家貧,沒錢給孩子打造什麼長命金鎖銀鎖什麼的。還請姑娘不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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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英點點頭,伸右手接過肚兜,左手中結起法印,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她將肚兜放在棺材前的引魂幡上掛了起來。

    然後輕聲吩咐道︰“六弟,你坐到我對面八卦圖陽眼中去,你什麼都不用管,只在心中默念靈犀訣便是。”

    殷梨亭答應一聲,便走到八卦圖陰陽魚的陽眼中盤膝閉眼坐下。

    此刻,天色一陣一陣地暗了下來。

    黃王氏在靈牌兩側點了兩支白色的蠟燭。

    眼看天色已經漆黑,雙清低聲道︰“天黑了,姐姐,可以開始了嗎?”

    雙英微微搖頭︰“不行,還要再等一會兒。要到二更天之時,萬籟俱寂之後,外面沒有人行走,才可以開始。畢竟孩子太小,陰氣本來就弱,萬一有生人靠近,怕驚嚇了他的魂魄,讓他魂飛魄散,那就糟糕了!”

    當下眾人都不再說話,只等二更天到來。

    眼看夜色漸深,遠處傳來鐺鐺的打更聲,時間已經到了二更天。

    雙英微微閉目吩咐道︰“王家姐姐,你將大門打開一道縫,將孩子床上的鋪蓋放好,等一下孩子要睡覺。做完了這一切,你便回避一下吧。五哥,你和我妹妹也到後面去,陪著王家姐姐。你們陽氣太重,怕驚嚇了那孩子的陰魂。”

    張翠山三人依言退了出去。

    此刻靈堂里只剩下了她和殷梨亭二人。

    她又低聲吩咐殷梨亭,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驚慌,他只要在心里默念靈犀訣便好。

    殷梨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見一切停當,她便左手捏訣,右手拈了一條早就備好的柳枝,口中輕輕念起咒語︰

    塵歸塵,土歸土。

    五行相合斷機杼!

    陰陽相合一線牽。

    順則凡,逆則仙,

    只在中間顛倒顛。

    莫向山林尋至藥,

    需向城市覓真鉛!

    赤子魂歸!

    黃嘯天!

    歸,去,來,兮!

    醒來!

    隨著她口中咒語念誦,剎那間,屋內光芒閃爍,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空氣中涌動。只見那擺在桌上的靈牌微微顫抖,棺木也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響。

    雙清三人都在後堂緊張地握緊拳頭,听著前面的動靜。

    隨著雙英法術施展,一縷縷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從棺木中升騰而起,漸漸凝聚成人形,正是那已死去的孩子黃嘯天。

    黃王氏激動得渾身發抖,想要撲上去卻被雙清用力的攔住,並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以防她控制不住自己,失聲尖叫出來,又或者闖入前廳,誤了姐姐的大事。

    雙英額頭已經滿是汗珠,口中再次大喝一聲︰

    “塵歸塵土歸土,

    五行相合斷機杼!

    陰陽相合一線牽!

    黃嘯天!

    醒來!”

    隨著她這一聲大喝,那白色人形逐漸變得清晰真實。

    黃嘯天慢慢睜開雙眼,眼神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二人。

    雙英收功,虛弱地說︰“孩子,你回來了!快去與你母親相見吧!”

    這時,雙清松手放開了她,黃王氏哭著從後面沖了出來,抱住失而復得的兒子,感恩涕零。

    雙英和雙清相視一笑,雖然耗費不少精力,但救活了無辜孩童,也算是積德之舉。

    隨後,姐妹二人帶著張、殷二俠悄然離去,只留下黃家母子相擁而泣。

    而經此一事,黃王氏逢人便說昝家姐妹如同神仙下凡,她們的善舉也在這一帶傳為佳話。

    而此事也傳到了李家公子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耳朵里,眾人都是暗暗慶幸,幸好自己及時改過向善,否則,憑著她們姐妹二人那詭譎無雙的神秘手段,想讓自己人間蒸發,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看來以後得多行善事,不要胡作非為了。

    現在,他們都相信,什麼叫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了!

    連死人她們都可以救活,那還有什麼事,是她們做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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