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劍意加上注入殺生丸全部妖力的一刀，那之前一直都刀槍不破的結界逐漸出現了裂紋。
這里的結界並非不可破，只是需要里應外合，同時攻擊才能產生效果。
之前他們只是在外面單面攻擊，所以無論他們出多大的力，都沒有絲毫作用。
果然，在一刻之後，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全部崩塌。
結界破碎的同時，整個白骨堆積而成的人魚島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而在結界破碎的下一瞬，殺生丸就已經出現在顧姝妤身邊，一手執刀，另一只手攬住顧姝妤的肩膀。
“沒事吧？”
雖然一直關注著顧姝妤在結界內的一舉一動，但總是不放心。
顧姝妤搖搖頭，收起烏素，朝著殺生丸笑了笑。
薛清凝和斗牙王飄在島上空，看向劇烈震動的人魚島。
“島要崩塌了。”
“嗯，他倆沒事吧？”薛清凝雖然感受到了兩人生命力正常，但畢竟看不到有沒有受傷。
斗牙王抱起手︰“沒事，好得很。”
說罷，兩人非但沒有遠離，反而朝著即將崩塌的島嶼飛去。
而在島上的顧姝妤和殺生丸同樣沒有遠離。
顧姝妤將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拉下來，雙手交握︰“我們去取一件東西。”
殺生丸沒有意見︰“好。”
顧姝妤便帶著殺生丸朝著祭壇所在的地方飛去，四周濺起的碎屑都不能接近他們身邊，在離他們不遠處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力量粉碎。
祭壇角落，之前秋月和三月所在的地方，一具森白的骸骨靜靜躺在角落。
那是一具人類的骸骨，原本是什麼樣的，沒人知道，但經過佛光和死之力的沐浴，變成了如玉一般的顏色。
白骨的心口位置，飄著一顆金色的圓珠。
原本是灰撲撲的，仿佛蒙了一層灰，在經過顧姝妤的金光沐浴之後，才終于剝開外衣露出原本的面貌。
“這具白骨想必就是那些人魚，能夠無限的接近人類氣息的緣故。”顧姝妤走到白骨面前，指尖輕輕在白骨的頭顱上一點。
一個黑點在白骨的額頭上漸漸放大，然後開始長出一株小嫩芽，黑色的睫，黑色的葉，葉脈之中藏著一縷縷暗紅。
小嫩芽快速的生長，不過幾息便長成膝蓋大小的植株，枝葉的盡頭，長出一個黑色的花苞。
然後緩緩綻放。
依舊是黑色的花朵，花蕊呈暗金色，花朵的筋脈之中也有著金光游走。
不知是不是被花朵汲取了能量，白骨的顏色變得暗淡，胸口處的珠子也不見了。
森森白骨之上生長出一棵開著黑色花朵的植物，黑與白的強烈對比，陰森又詭異。
“這是曼陀羅花？”飛身落在祭壇之上的薛清凝驚呼一聲，認出了這株植物。
顧姝妤微微點頭︰“嗯，是曼陀羅花。”
薛清凝嘖嘖稱奇︰“這樣詭異的顏色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顧姝妤笑笑沒有說話。
殺生丸和斗牙王都未曾听過，也未曾見過這花，只是看著這是從白骨上長出來，覺得詭異。
“曼陀羅花是什麼？”
顧姝妤看著那黑色的花朵淡淡解釋︰“佛經中所闡述的花，是佛家的四大吉花之一，是吉祥和神聖的象征。”
“白骨上長出來的吉花？”斗牙王不可置信。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花朵已經逐漸凋零，一棵黑色的果實被一層薄薄的暗金色外衣包裹著。
片刻後，花樹也快速的凋零、消散，恍若轉瞬即逝的流星。
果實從凋零的睫上落下，被一只素白的手托在半空中。
“白骨又不是什麼不祥之物，也許只有經歷了這麼多的白骨，才能長出這樣一棵曼陀羅。”
顧姝妤看著飄在手心上方的黑色曼陀羅果實，想起那日修宴所說的話。
“萬骨之地，死亡之巔，佛光浴火，枯骨生出曼陀羅。”
這是修宴要她尋找的東西之一。
之前來到結界外的時候，她就心有所感，漸漸的就明白過來。
萬骨之地，描述的不正是這座人魚島嗎？
而什麼情況下，能夠同時出現不相互排斥的佛光和死之力呢？
只有她顧姝妤出現的地方，她超度數萬魂靈且必須使用暴力的地方。
怪不得修宴要她來找。
不過，單單有這些也還不夠，這副白骨也是關鍵之物。
這樣的曼陀羅她從來只听其名，卻沒有見過真實的樣子，今日終于見到了。
雖然不知道修宴找來干嘛用的。
顧姝妤飛快的將果實收進密封的盒子里，動作之迅速，令人咂舌。
“你不是說是吉物麼，收那麼快做什麼？”斗牙王狐疑的看著顧姝妤，很有理由懷疑顧姝妤是在消遣他。
顧姝妤無奈的轉頭看向他︰“有毒啊，劇毒，我解不了的那種。”
他是沒看見自己連直接觸踫都沒有嗎？
斗牙王眨眨眼︰“是嗎？我怎麼沒發現。”
殺生丸也看向顧姝妤，他也沒有感覺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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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就身懷妖毒，對毒物最敏感不過，連他們也發現不了嗎？
顧姝妤嘆了一口氣︰“都說是佛家之物，不屬于人間，也不屬于妖界，是另外一種難以解釋的毒。”
顧姝妤倒是了解，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說。
“總之，這種毒攻擊的也不是肉體本身，而是思想、或者說意識，很難解釋啦，總之別踫就對了。”
“說了這麼大一圈，還是覺得和吉物沒有聯系。”斗牙王吐槽。
顧姝妤無奈搖頭︰“不重要。”
山體震動越來越強烈，別的山已經崩塌落入海底。
要不是由他們幾個撐著，這里早就塌了。
“這具白骨生前是高僧？”殺生丸還記得顧姝妤之前說的話，人魚能夠無限接近人類的氣息，是因為這具白骨。
顧姝妤點頭︰“對，得道高僧，也可以說是人們口中的聖人，之前在他胸口的就是舍利。”
比起白靈山的白心上人更加純粹的聖人。
顧姝妤能感覺得到，直到死亡，這白骨的主人依舊是堅定而神聖的，真正的成佛了。
不過，看著不像是殺生丸他們生活的那片陸地上的僧人。
顧姝妤將之前收集青煙的瓶子取出來，里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是青煙的緣故。”殺生丸會意。
顧姝妤點點頭︰“嗯，這個青煙是這些人魚氣息改變的緣故，想來他們要進入結界之中，估計也和青煙脫不開關系，而青煙來自這具白骨。”
薛清凝和斗牙王沒有多意外，他們在清理人魚尸體的時候，自然也發現了那些奇怪的青煙。
那麼明顯的特征，他們也一直是這樣猜測，只是不知道那青煙的來源罷了。
“那這副白骨的主人，是助紂為虐呢？還是以身飼虎？”
顧姝妤搖頭︰“我不知道，但希望是後者。”
“不重要，走吧。”殺生丸不感興趣，見顧姝妤已經達到目的，便帶著她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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