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慕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仍覺脊背發涼,心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冷汗順著額角悄然滑落。
生死一線的瞬間,至今在他腦海中反復回放——慕容九冷笑上前,數十名慕容家弟子圍成半圓,殺意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刀光劍影近在咫尺。
若非關鍵時刻,他祭出煉天盤恐怕此刻他不死也殘了。
他再次重重拍了拍胸膛,仿佛要借此驅散心頭陰霾。
胸膛起伏間,目光如刀,死死盯向慕容九等人的方向,一字一句道“慕容家……老子記住你們了!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還!”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離去,腳步堅定決絕,毫無遲疑。衣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背影孤傲如松。
原地,慕容九、慕容烈及數十名慕容家弟子呆立不動,臉上寫滿震驚與羞怒。
堂堂名門望族,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劫了。
“九哥!”
慕容烈雙目赤紅,如同被激怒的野獸,額頭青筋暴起,拳頭緊握,指節發出“咯吱”脆響,“這口氣我咽不下!此仇不報,我慕容烈誓不為人!”
他的聲音在山中回蕩,夾雜著幾分癲狂與不甘。
其余弟子皆面色鐵青,有人低聲咒罵,有人握劍欲追,卻被慕容九抬手制止。
“不用你說,我也明白。”
慕容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極具壓迫感,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龍慕消失的方向,眸中寒芒閃爍,“但此刻追擊,無異于送死。”
他頓了頓,語氣微凝“你們可曾注意到,他動用的那件法寶……非同尋常。那道金光蘊含大道氣息,絕非尋常法器所能擁有。而且……他還是龍虎山的人。”
“龍虎山?”有人驚呼。
“不錯。”
慕容九冷聲道,“龍虎山雖近年勢微,但底蘊猶存,門中長老輩出,手段詭異莫測。此人既出自龍虎山,背後必有靠山。貿然報復,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眾人聞言神色微變,原本沸騰的怒火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
慕容九環視四周,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今日之事,誰若敢外泄一字,休怪我慕容九翻臉無情!此乃家族之恥,豈容外人恥笑?”
“是,九哥!”
眾人齊聲應諾,聲音低沉卻整齊劃一。
他們並非愚鈍之輩,自然明白此事若傳揚出去,慕容家的臉面將徹底掃地,甚至淪為其他世家的笑柄。
見眾人領命,慕容九臉色稍緩,陰沉眉宇間透出一絲滿意。
他揮了揮手,冷聲道“走,去秘境中心!機緣當前,不可因一時意氣誤了大事。”
“是!”
一聲令下,數十名慕容家弟子紛紛騰空而起,化作道道流光,朝著蒼龍秘境深處疾馳而去。
山風呼嘯,塵土飛揚,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
片刻後,原地僅剩慕容九與慕容烈二人。
“烈弟,”
慕容九忽然轉身,目光深邃地看著慕容烈,“跟著我,別亂跑。這秘境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慕容烈咬了咬牙,最終低頭應道“好,九哥。”
話音落下,慕容九身影一閃,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百丈高空,衣袂翻飛,宛如神只臨世,隨即化作一道璀璨流光,直奔秘境核心區域。
慕容烈緊隨其後,全力催動靈力,身形如箭離弦,劃破長空,尾隨而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條蜿蜒崎嶇的山道上,兩道身影正不緊不慢地前行。
前方是一位身披赤紅長袍、面容威嚴卻不失慈意的中年女子——火蓮聖母;其後是一位嬌俏靈動的少女,火靈兒。她肩頭趴著一只通體金黃的螞蟻,正安靜蜷縮著,仿佛沉睡。
然而細看之下,那金黃色螞蟻的背脊之上,竟堆疊著一座“小山”——靈藥散發著氤氳霞光,靈石晶瑩剔透,法寶古樸神秘,丹藥清香撲鼻。
這些,全是從慕容家手中“借”來的戰利品。
此時,龍慕眼中滿是狂喜與難以置信。
“發財了!真是發財了啊!”
他喃喃自語,聲音微微發顫,“極品靈石一千三百二十七塊,上品靈石九千八百塊,下品靈石三萬五千塊……還有這株千年紫芝、九轉還魂丹、玄鐵重劍……天吶,這一票,抵得上一個小宗門數十年積蓄了!”
他雙眼放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未來修煉之路一片坦途。
一盞茶工夫後,空間微微扭曲,龍慕身影出現。
火蓮聖母見到龍慕,沒好氣道:“這次收獲不錯吧!”
龍慕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還行,慕容家不愧是有千年底蘊的家族。”
三人相視而笑,氣氛輕松愉快。
他們並不急于趕往秘境中心,反而悠然漫步,仿佛游山玩水。
因為他們深知一個道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真正的機緣,往往屬于那些沉得住氣的人。
而在千米之外,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踏著轟鳴的腳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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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著統一青色長袍,右胸繡著“龍虎山”三字,氣勢凌厲,殺氣騰騰。
為首的是一名四十許的中年男子,面容剛毅,眼神如刀,正是龍虎山長老——陸明。
盡管他如今看起來不過中年,實則是以秘法壓制了真實年齡與修為,只為潛入秘境奪取機緣。
他冷冷掃視四周,揮手間便有一名散修被斬于劍下,鮮血染紅山石。
“凡阻我者,殺無赦!”
陸明冷聲道,“秘境機緣,只屬于強者。”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個方向也出現了一支隊伍。
他們身穿玄黑戰甲,胸口繡著一個金色“夏”字,赫然是夏家精銳。
領頭之人冷面如霜,手中長槍滴血,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這兩支隊伍如同兩頭猛獸,在秘境中橫沖直撞,見人就殺,遇寶就搶。
短短三日,他們的凶名已傳遍四方,無數散修聞風喪膽,紛紛避讓。
而這一切,龍慕早已耳聞。
“陸明……夏家……”
龍慕並沒有輕舉妄動,他知道,現在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
真正的風暴,還未到來。而他要做的,是隱于暗處,靜待時機。
這三天里,火靈兒最為開心。
在兩位強者的庇護下,她盡情采摘靈藥,收集天地奇珍。
到了第二天傍晚,她的納戒已然滿載,連一絲空隙都不剩。
夜幕降臨,山風漸起。
龍慕環顧四周,發現此地地勢險要,卻無合適洞穴可供歇息。
他略一思索,便對火蓮聖母道“前輩,要不您和靈兒先去我空間法寶內休息?那里安全,且有靈氣滋養。”
火蓮聖母微微點頭,未置可否。
火靈兒卻嘟起嘴“龍大哥,你不一起嗎?”
龍慕搖頭,目光深邃“不了,我還有要事。”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火靈兒見狀,只得乖乖點頭,與火蓮聖母一同進入龍慕識海中的空間法寶。
待她們消失後,龍慕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張猙獰的獠牙面具,緩緩戴上。
剎那間,他的氣息徹底改變,身形輪廓也微微扭曲,赫然化作另一人——白玉堂。
“白玉堂……”
他低語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時候活動活動了。”
話音未落,身影一閃,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化作一道幽光,疾馳向秘境中心。
此刻,整個蒼龍秘境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引力牽引,所有強者皆朝著中心區域匯聚。
傳說中,那里埋藏著上古帝王的陵墓,藏有通天徹地的機緣。
而在這片殺機四伏的天地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華國,九龍山舊址上空。
蒼穹如洗,雲海翻涌,一道巨大的白色骨柱自天而降,宛如神隕遺骸,斜插于虛空之中。
那骨柱通體雪白,泛著淡淡的玉質光澤,仿佛由遠古巨獸的遺骨煉化而成,透出一股荒涼而古老的威壓。
骨柱之上,佇立著三人——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名身著素白衣裙的少女,以及少女懷中抱著的兩歲的女嬰。
老者身形枯瘦,卻挺拔如松,銀白長發隨風飄揚,雙目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穿歲月的迷霧。
他眉頭緊鎖,目光掃過腳下這片曾無比熟悉的土地,神情中滿是困惑與驚疑。
少女春梅亦滿臉茫然。
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嬰,只見那孩子正眨動著一雙葡萄般圓潤的大眼楮,好奇地打量四周,小嘴微微張開,似要咿呀學語,卻又發不聲音。
“丫頭,這山呢?”
老者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如同枯葉摩擦石面,“九龍山……怎麼沒了?”
春梅一怔,急忙環顧四周,可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荒蕪平原,遠處隱約可見現代城市的輪廓,高樓林立,車流如織,哪還有半點九龍山的影子!
“前輩……”
她聲音微顫,“我和聖女離開時,山還在呢,這……這怎麼沒了?”
白發老者緩緩閉上雙眼,良久後睜開雙眼呢喃道:“沒錯啊,就是這里,沒記錯啊,怎麼沒了?”
白發老者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丫頭,這里你可有熟人?”
春梅搖頭“前輩,晚輩在這里……”
話未說完,她忽然瞳孔一縮,像是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對了!方齊天!他好像是龍大哥的朋友。”
“方齊天?”白骨蚊子眼中驟然亮起,“他在何處?快說!”
春梅卻面露尷尬,聲音低了下去“前輩……晚輩不知呀。”
白骨蚊子聞言,氣得直跺腳,那根白骨柱竟微微震顫,簌簌落下一縷骨粉。
“哎呀,真是急死老頭子了!”
春梅低頭不語,只是輕輕拍著懷中女嬰的背。
龍暖寶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緒,竟咧嘴一笑,露出幾顆嫩白的小牙,奶聲奶氣地“咯咯”兩聲,仿佛在安慰她。
這天真無邪的笑容,竟讓白骨蚊子心頭一暖。
白骨蚊子雙眼微眯,良久後道“丫頭,快!捂住暖寶的耳朵!”
春梅一愣,雖不明所以,卻本能照做,雙手迅速捂住龍暖寶的雙耳。
下一瞬:“方齊天,出來見吾!”
一聲怒喝自白骨蚊子口中爆發,音浪如雷霆炸裂,滾滾席卷四野!那聲音低沉如地脈轟鳴,凌厲似刀鋒劃空,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穿透雲層,震蕩天地!
聲波所至,百里之內飛鳥驚散,野獸伏地,連遠處城市中的玻璃窗都嗡嗡作響,幾欲碎。
風,驟然停了。
雲,凝滯不動。
剎那間,連時間仿佛都為這一聲怒喝而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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