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仇千桓微笑著承認，他怎麼忘了這位公主的智謀無人能及。
“走小路前往長樂山只需一天左右。師兄的身體狀況應該可以撐得住這趟行程。”
姜雪遞給仇千桓一瓶藥，“路上給他服用這個，量足夠支撐到家。等到了長樂山，師父自然會知道如何調養。”
“我明白了。”接過藥瓶，仇千桓恭敬地行禮，“請公主和王爺保重。一旦將殿下安全送達，我會盡快回來與你們會合。”
“好，順便告訴皇兄讓他安心靜養，別為我擔心。”
“一定。”
司若沉等人離開後，蕭湛摟住姜雪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們也出發吧。”姜雪說，“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對付丁荼。般若他們守衛長樂這麼久，我得去看看情況。”
而且，還得拜訪烏老將軍和蒙太尉，奪回被姜啟元篡位時拿走的一切。
“嗯。”蕭湛溫柔地看著她，隨即輕聲吩咐︰“鐵衣，準備馬車。”
鐵衣迅速駕著修復好的馬車過來。
“鐵衣是什麼時候來的？”上車後，姜雪問蕭湛，自從皇兄離開胡陰後，她就沒見過鐵衣。
甚至當蕭湛和師兄來救她時，也沒見到他的身影。
“昨天剛到，在護送姜辰至長樂山後，我派他回了玉京一趟。”
北陵的情勢，必須時刻掌握。
提到玉京，姜雪想起了留在恭王府的兩個丫鬟。
“曉春拂冬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她已有大半年沒見她們，非常想念。
“曉春正在向青鋒學習武術，而拂冬每天都會打掃你的房間，希望你能回來時看到一個干淨整潔的空間。”蕭湛告訴她。
他沒有說的是，起初那兩個月，這兩個丫頭以為是他迫使小雪離開，對他充滿敵意，直到鐵衣和青鋒費盡心思才讓她們放下成見。
曉春竟然拜青鋒為師了？姜雪听後頗為驚訝。
曉春這姑娘素來心高氣傲，除了自己和師父外，她可從不把別人的話放在眼里。
這次願意跟隨青鋒學習，實在出人意料。
“據說鐵衣為了這件事，可是費盡口舌。”蕭湛笑著說道。
那時王府里頭，常有侍女們議論紛紛，說踏雲護衛又被曉春拒之門外了。
駕車的鐵衣听到車廂內兩人聊起這事，平日里堅毅的臉龐上竟也泛起了少見的紅暈，“殿下，別再拿屬下開玩笑了。”
為了讓曉春改變主意，鐵衣背後的努力可想而知。
姜雪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順勢依偎在蕭湛懷里，透過車簾望向外面駕駛著馬車的鐵衣背影︰“話說回來，曉春今年已滿十八，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此時早該定親了。我是不是也應該替她考慮考慮呢？”
一听此言，鐵衣頓時緊張得脊背都挺直了。
見到妻子如此調皮地戲弄下屬，蕭湛也來了興趣，“鐵衣年紀也不小了，追隨本王多年，他的終身大事自然不能忽視。等回玉京後，一定要給他找個好姑娘看看。”
“同時也可以留意一下有沒有適合曉春的好青年，說不定到時候還能一起辦喜事，王府也能熱鬧一番。”
鐵衣心里五味雜陳，後悔平時對王妃態度不夠溫和。
萬一真給曉春找了個對象怎麼辦？
他早已認定曉春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面對鐵衣那沮喪的模樣，姜雪與蕭湛反而感到十分開心。
愛情果真是能牽動人心弦的事物啊。然而這份愉悅並未持續太久，只見前方突然滾落一塊巨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幸好鐵衣反應迅速，及時勒馬停下，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上面有人！”朝巨石方向望去，幾道黑影一閃即逝。
鐵衣正欲追趕，卻被姜雪叫住︰“等等！”
听了這話，鐵衣停下了腳步。
姜雪瞥了一眼那些潛伏者︰“現在追也來不及了，他們早就逃遠了。倒不如先查清楚是誰通風報信，有些規矩需要跟他們好好講講。”
“是！”
前方道路被封鎖，姜雪一行只好另尋他徑。他們找了個地方稍作休息，鐵衣帶著上官瑾派來的密探跪在了姜雪面前。
竹笛聲輕輕響起，四周的毒蟲蛇蠍聞聲而至。長樂的土地上，這些生物因環境獨特而異常強壯。
密探的手腕腳踝很快被粗壯的蛇纏住，無法動彈。
“你們之所以能跟著我，是因為我允許。但你們泄露了我的行蹤給叛軍，這讓我非常不滿。”
姜雪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靠在蕭湛溫暖的懷抱里，聲音雖溫和卻透露著寒意。
她對背叛深惡痛絕，尤其是在自己的領土上受到外來者的背棄。
周圍靜寂無聲，只有蛇吐信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密探們知道長樂蛇毒之厲害，心中恐懼不已。
見無人回應，姜雪再次吹響竹笛。一聲尖銳後，一條蛇猛然躍起，咬中了一名密探的眼楮。慘叫聲立刻劃破寂靜，其他人顫抖不止。
那人很快便倒地抽搐，口中泛出白沫，但並未立即死去，而是痛苦地掙扎著，既求生不得也求死不能。
“我的耐心有限，許多人都體驗過這一點。”姜雪警告道，“如果想加入他們的行列，我不介意。”
終于有人忍受不住︰“饒命！我們什麼都說，只求留條活路！”
活著受罪比死亡更令人恐懼。隨著第一個開口認錯，其余人也紛紛投降。
“很好。”姜雪收起了竹笛，命令鐵衣給他們每人服下一粒神秘藥丸，並解除了蛇的束縛。
“這是噬心蠱，一旦進入體內除非徹底放血否則無解。只要我不高興，隨時可以讓你們經歷難以想象的痛苦。
但若遵從指示，便不會受此折磨。現在，我要你們向上官瑾定期匯報關于我和皇兄的情況，至于內容真假，我想你們心里有數。”
她的目光冷峻如刀，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這女人比太子殿下還要令人畏懼。
“听明白了嗎？”她問道。
“明白了！”他們的性命握在她手中，別無選擇。
“現在，我有話要問你們。老實回答，如果我發現你們撒謊，就讓你們嘗嘗噬心蠱的厲害。”姜雪的話音剛落，那些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