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硬幣靜靜的躺在卡塔爾手心，硬幣正反兩面，看起來平平無奇。
不同于常見雕刻花紋或特殊符號的硬幣設計，這枚硬幣上僅有部分凹凸，用來方便抓握。
注入部分靈能，硬幣背面射出道道強大的靈能波動。
在古聖的力量灌注下，硬幣隱隱有要崩潰的跡象。
收手，卡塔爾指尖涌動，制造出物質宇宙的電磁場。
硬幣再度被激活，正面投射出無形力場，開始鎮壓靈能活性。
“黑石造物…確實可以充當貨幣啊。”
卡塔爾喃喃自語。
泛用式貨幣之所以難以大規模推廣，沒有統一政府的強力干預只是其一。
沒有合適的一般等價物載體才是重點。
靈能和物質的沖突注定想要同時滿足雙方需求的流通物不會很多，能被雙方共同認可為“有用”的材質自然更少。
拋開立場不談，三大帝國以往的交易，大多數是大宗貨物和戰略物資以物易物。
使用黑石造物，並非張陵游首創。
能想到這個物質的存在多了去了，黑石造物的特殊性滿足了一切貨幣需要的屬性。
並且因其強大的適用性，導致其極其堅挺，不會因為政權的垮塌而失去效力。
前有古人，後必有來者，看重黑石不是什麼難事。
能想到黑石，說明張陵游學了經濟學。
能把黑石送到自己面前，說明對方不是心血來潮。
直白點說，張陵游必然是擁有批量制造黑石硬幣的手段，才會想到推廣統一貨幣。
因為以前想到拿黑石做貨幣，卻沒能推廣的原因便是黑石產量不高。
黑石的產出只在虛空龍等一批強大存在手中把持， 們隕落後，其他古神沒有權柄。
或無法仿制，或效果和投入不盡如人意，比如太空死靈自己制造的黑石，質量沒問題，成本太高，難以承擔。
想了想，給賽特拉發去消息。
“你們制造黑石的成本大概是多少？我想要真相…對，那小子拿出黑石打算做貨幣，嗯..嗯？！真的假的？好，我明白了。”
短暫的交流中，賽特拉明確表示黑石這東西，指望太空死靈之類的種族自己制造，怎麼做都是賠本生意。
區別在于，這個賠本買賣可以在其他方面獲得收益。
星神制造黑石倒不是太虧，計劃的好，也能賺一筆。
就是這玩意吃產能，有點消耗精力。
在談話的最後，賽特拉明確表示，如果有一個特定的世界環境，可以壓縮黑石自然形成的時間，成本確實可以很低。
但賽特拉更覺得，是對方星神數量佔優勢，可以分出些力量做些事。
“瓦爾，黑匣子數據導出來沒？建模做的如何了？”
“做完了，但我覺得這不對，即使是用了太空死靈給新時代的超邏輯引擎，構造出來的模型和實際戰況對不上。”
工匠之神說著，將實際戰況和模型圖像傳來。
模型中，張陵游秩序側的身形變得抽象混沌，固定的形體細微扭曲變化。
果然！
古聖心中暗喜，張陵游果然不對勁。 一直在思考，星神什麼時候這麼強力了。
大門被敲響，愛莎雙手抓著卷軸，希望和卡塔爾面談。
“有什麼事？”
分析數據，試圖找出真相的卡塔爾分神問道。
“您看看這個，我最近查詢了所有因目睹過張陵游本體而暴斃的我族和獸人案件，並進行二次尸檢，發現了一些問題。
為了保證嚴謹，我還執行了控制變量的實驗，請賽特拉發動同樣的污染，也得出一份結論。”
“謝了，我的疏忽，沒想到你能想到這一層。”
卡塔爾一瞥，拍案而起。
“所有的，你確認是所有被張陵游污染的生物，皆是基層組織異變？！”
“是的， 的干擾非常特殊。被感染者沒有重點的異變區域…”
愛莎知道這一點重點，但不知道為何重要。
只是 沒少參與戰爭，作為後勤保障體系的指揮官，愛莎見識過很多被星神殺死的同僚。
通常來說，無論是星神還是古聖，其自身對低級生命體的污染都是有個先後順序的。
最常見的是先襲擊感受器官，再通過被腐化的感受器官形成中轉站，侵蝕大腦，最後破壞靈魂。
而張陵游這邊，怎麼講呢？
非常的“平等”，一視同仁的發動侵蝕，沒有主攻，又好像全部都是主攻。
被侵蝕者出現一處薄弱點，隨即全線崩潰。
早已封存的記憶觸動卡塔爾的神經，那些與世界融為一體，思維邏輯發生改變的星神身影再次重現于世。
一直以來，把張陵游當做一個正常星神來看的種種不合理問題，在這一刻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如果張陵游不屬于傳統意義上的星神，一切就說的通了。
原來張陵游也走上了飛升派星神的老路，而且，走的相當激進。
對付個體的強大火力，想要對抗一個龐大的國家組織並不那麼有效。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于眾神，世界級星神的種種屬性還在傳統星神之上，自己的手段失效在所難免。
想到此處，古聖瞬間明白了張陵游送黑石貨幣過來的意義。
同樣知道自己的秘密大概率是瞞不住了，與其徒勞的遮掩，不如榨干情報的剩余價值。
張陵游扔出了一個陽謀︰
黑石貨幣，代表著其自身的一種產能。
不管自己作何反應，張陵游的產量就在那里，不增不減。
不合作，產能化作戰爭材料，在對方明確有古聖的情況下，自己吃癟。
合作，對方敢來合作，不說大賺特賺，至少不可能做賠本買賣。
搞得黑石量太大，還不知道對方要搞什麼把戲，自己處于被動。
積年累月下來，高低還得吃癟。
不管怎麼選擇，對方都能佔據優勢，拿到主動權。
再說了，自己不合作，其他人合作了怎麼辦？
分贓時可沒人看你出力多少，只看你最後力量保留了多少。
思索間，廚神送餐過來，是雞湯。
“雞肋，吃了沒意思，不吃更沒意思…”
黑石貨幣，在卡塔爾眼中，就是在人極度饑餓的情況下，送了一坨答辯味的巧克力。
吃了，精神上惡心你；不吃，生理上折磨你。
“該死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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