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初關上車燈。</br>看了一眼副駕駛上，已經微燻的男人。</br>她剛要動唇。</br>顧少霆便出了聲，“他可真會給人添堵。”</br>莫念初也不知道李亦言怎麼突然過來了。</br>她猜，應該是來謝她為他找律師那事的。</br>“他可能是有事吧，要不，我去跟他說兩句話？”</br>面對莫念初的小心翼翼，顧少霆很煩地皺起眉頭，“說什麼說，跟他有什麼好說的？”</br>莫念初︰……</br>“別這樣。”</br>“什麼這樣那樣的？”顧少霆扭過臉來，看向莫念初，吼道，“我煩他很久了，你不知道嗎？我是看你面子，才一次次的不跟他計較，他對你什麼心思，你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br>莫念初不知道顧少霆為什麼如此氣憤和惱怒。</br>什麼這心思，那心思的，她和李亦言不過就是工作上有往來而已。</br>李亦方看到他們的車子，便走了過來。</br>莫念初怕顧少霆跟他起沖突，便想先安撫一下顧少霆的情緒，“你要不先回去吧，洗個澡，我就說兩句話，幾分鐘就回去。”</br>“莫念初，你到底想跟他說什麼？”顧少霆砰的一下踢開了副駕駛的門。</br>他本來就喝了酒，風一吹，上頭的厲害。</br>稍微殘存的那一點清醒，也隨風被吹了去。</br>他大步，沖著李亦言就走了過去。</br>人還沒到跟前，拳頭先揮了過去。</br>李亦言沒有防備，整個人直接把顧少霆的拳頭，打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br>莫念初趕緊下車去攔。</br>她知道顧少霆是想借著酒勁發瘋，但是李亦言一句話還沒說，他就把拳頭揮了出去，平白無故地打人，不佔理。</br>更何況，顧少霆的拳頭可不是一般的有勁，把人打出好歹，後果不堪設想。</br>“顧少霆，你住手，你這是干什麼。”</br>“回家去。”顧少霆吼著莫念初，眼眶猩紅。</br>莫念初拿出手機，給家里的下人打了電話，“你們趕緊出來扶一下先生，他喝醉了。”</br>“喝什麼醉，我早他麼看他不順眼了。”顧少霆攥起李亦言的脖頸子，狠狠地警告他，“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麼，你敢對她有非分之想，我就弄死你。”</br>李亦言被打得鼻嘴冒血。</br>想解釋點什麼，什麼也說不出來。</br>莫念初拼命地拉開顧少霆，讓他冷靜，“你干什麼？你是瘋了嗎？不打算結婚了？打算進局子了是不是？”</br>顧少霆的情緒已經收不住，怒氣把聲音穿透，“他來干什麼？你問他，他來干什麼？”</br>他控制不住，又要準備往李亦言身上揮拳頭，被莫念初擋了一下。</br>他的力道收不住，把女人整個甩了出去。</br>莫念初疼的嘶了一口。</br>手肘和掌心都擦掉了一層皮。</br>李亦言急忙去扶莫念初，被顧少霆抬腿踢開，“別他媽踫我老婆。”</br>他彎身把莫念初從地上扶起來，抱進懷里。</br>看著她上的傷，肉眼可見的心疼和抱歉，“疼不疼？我不是想傷你的。”</br>“我不疼，你先回去行嗎？”她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萬一把李亦言打成重傷，那可就不好弄了，“顧少霆，你听話，行不行？”</br>剛好家里有人出來，莫念初便吩咐道，“把先生先扶回去，快點。”</br>“莫念初，你跟我一起回家。”</br>顧少霆想帶她走，但最終，還是被家里的下人，扶進了宅子。</br>李亦言很抱歉，給莫念初帶來了麻煩。</br>他本意不是如此的。</br>他確實也沒有想到，顧少霆對他的誤會這麼深。</br>“你的傷……”他自責地輕嘆了一口，“……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過來。”</br>“我的傷，沒關系的。”憑良心講，莫念初怕李亦言跟顧少霆計較，“抱歉，我先生他喝得有多，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先看看傷。”</br>“不用，小傷。”李亦言擺手。</br>莫念初知道知道他來找她，一定是有事，“嗯，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官司開始打了嗎？”</br>“正在準備當中。”</br>“你過來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她不放心顧少霆，希望李亦言有事快說，“你也看到了，我先生他情緒比較激動，你要有什麼事情，就請直說吧，我怕他一會兒再出來。”</br>“抱歉，我不知道顧總他……”他不想給她帶來麻煩的，“……我听說你們要辦婚禮了。”</br>“是。”</br>“我過來是……”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包裝盒，“……你幫了我那麼多，我是特意過來給你送結婚禮物的。”</br>莫念初垂眸。</br>盒子方方長長，應該是一條手鏈或是項鏈。</br>而且，她能猜到，一定很貴重。</br>她淺淺搖了搖頭，“李總，你的心意我領了。這禮物我不能收。”</br>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br>並未強求，“我明白。”</br>“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br>“好。”</br>李亦言沒再說什麼。</br>莫念初轉身離開。</br>他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那道墨色大門里面，他才收回視線。</br>長長方方的盒子，他放到了車子的前擋風玻璃處，輕輕地用雨刷壓住。</br>“莫念初，新婚快樂。”</br>他喃著祝福。</br>笑了。</br>……</br>走進客廳。</br>莫念初換下鞋子。</br>家里的下人說，顧少霆摔碎了好幾瓶的紅酒，人上了二樓卻沒了動靜。</br>她們很擔心，但都不敢上樓去看。</br>“太太，您趕緊上去看看先生吧，他的心情好像很不好。”</br>莫念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去休息吧。”</br>臥室的門半敞著。</br>衣服脫了一地，浴室的燈開著，里面有淋浴水龍頭的聲音。</br>輕輕地推開門。</br>淋浴確實開著，但是沒人在洗。</br>她抬手關了淋浴頭，往里走，就看到正仰著頭，泡在浴缸里的男人。</br>她剛要退出去。</br>男人驀的睜開了眼楮。</br>他的眸子如鷹般銳利，莫念初被嚇了一跳。</br>“過來。”他喚她，臉色沉著。</br>莫念初不想惹他，乖巧的走過去，半蹲到浴缸前，“需要我給你搓背嗎？”</br>“把衣服脫了，進來。”他幾乎是命令式的。</br>莫念初沒反駁他，反正自己也要是洗澡的。</br>這是她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然後又順從地溜進浴缸，跟他靠在一起。</br>他不說話。</br>重新闔起眸子。</br>莫念初就靠在他的肩上，也闔起了眼皮。</br>後來……</br>澡是他給她洗的，身體是他替她擦的，頭發是他為她吹干的。</br>該做的事情，一件不落，就是這張俊臉，一點笑容也沒有。</br>他往自己臉上打了泡沫，準備刮胡子。</br>莫念初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不開心啊？你怎麼還這麼情緒化呢？借酒發瘋，可不是顧總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