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董事長辦公室里。
楊靈越正仔細地看著兩幅畫，一邊給老範和另一位與辣條起名的衛龍衛老板解釋著。
老範是龍城的代表，衛龍則是介休的代表。
“二位大老板，《晉賢圖》說的是晉朝竹林七賢的事兒，不是咱們晉省...”
衛龍笑眯眯地說︰“都差不多，差不多，就說的朋友聚會嘛，送給楊總這樣的文人雅士，再合適不過。”
楊靈越反應過來，是真服氣了，《晉賢圖》還則罷了，人家這就是故意裝傻充楞的，不僅送你名畫，還得讓你有輸出價值空間的地方，萬一你一個年輕人看不懂怎麼辦？
這絕對有高人指點過的。
這幫人送禮往往能送人心縫里。
另一幅依舊是傅抱石的作品，仕女畫《湘夫人》.....
都是傅抱石的兒子通過西冷印社拍賣的，價格嘛，一幅1800萬，一幅230萬。
楊靈越很喜歡《湘夫人》，雖然只有230萬。
要說老範沒有做功課，楊靈越打死都不信，媽蛋，讓你去環省游，你丫查我小麗姐，這特麼就過分了，是做事的態度嗎？
隨後讓兩人坐下後，楊靈越意味深長地說︰
“傅抱石是近現代國畫大家，這兩幅畫看創作時間，都是在他最巔峰的年紀，也就是1945年，當時抗戰勝利，激動的同時其人卻迷茫了，因為不知道怎麼走，有了退隱的想法，所以創作了竹林七賢。”
“厲害。”
“就是有文化，看幾個人人就能想出這個畫畫的想法和故事。”
楊靈越听著兩人的恭維，表情沒有變化，看著範老板接著說︰
“有些人說看國畫是審丑，我卻認為是審己。
我在劇本寫作、電影創作上也是講究留白，要給讀者觀眾留下想象的空間，不要描寫的太過具體。
一幅山水國畫，沒有見過真山水的是不會感受其中的美妙的，因為需要你內心的山水去把這幅畫補全細節。”
這番話說完，範老板怎麼說也是高中畢業啊，怎能听不出楊靈越的言外之意，如果說之前，老範很可能就笑哈哈地打個哈哈，之後就不打交道了。
可想想自己的那些高材生員工、投資顧問在看到爆米花上線後，對楊靈越及東來集團更上一台階的評價，不由正色道︰“兄弟，你安排的事，老哥我沒打折扣，沿著黃河邊和太行山邊可是每一寸路都走了。”
衛龍這才後知後覺地說︰“是了，是了，老範和我說完和你見面的事後，我也相跟上走了一圈。”
楊靈越拱拱手，笑了一下說︰“二位老哥，畫不錯，我收下了。不過朋友不是這麼交的，待會兒支票拿回去，這事兒不答應，咱們就別談了。
下次可別特麼送了，我還得和公司借款預支下個季度的分紅。”
這話說的兩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誰也不差這點兒錢的人，真要談成了，投資的20都得送人家，這不算什麼，重要的是稱呼從一進門的“老板”變成了如今的“老哥”。
隨後老範說起了在呂梁山那邊遇到的成片成片無人采摘的沙棘林，還有賣不上價的隰縣梨子、襄汾的隻果....
“兄弟，你說咱們本土飲料酒水這些，現在就是個汾酒，還特麼因為造假搞的人人喊打，咱們能不能搞飲料酒廠這些？”
楊靈越撫掌贊嘆︰“當然能了，必須能了，範哥你有這樣的想法，兄弟很佩服，這才是真正的善事。”
衛龍眨眨眼︰“怎麼搞？”
呵，這特麼都開始玩兒回合制了。
楊靈越起身，在辦公桌下面的櫃子里拿出一厚沓資料，翻到相應的農產品部分，抽出來遞了過去。
兩人接過一看，只見資料的空白處，赫然就是手寫的大段文字。
拿沙棘來說，上面寫著︰
廣泛分布于呂梁及晉北地區，維c之王，取名“野山坡”，定位中高端飲品，目標人群老婦幼，遵循健康品牌戰略，宣傳渠道傳統電視廣告、農業頻道專訪、明星代言、各式農業，零食、飲料、進出口展覽會，銷售渠道華潤及中糧助農項目起始，傳統地銷及歐美出口，可于呂梁建廠，大同建分廠。
下面的隰縣梨，取名玉露香梨汁，運作國家農產品地理標志等等....
襄汾的隻果，可制作隻果醋，營銷海鮮佐餐第一飲料的名頭等等...
二人你看看我手里的，我看看你手里的，這上面的字都出自一人之手，然後再看看楊靈越身邊的那略微攤開的一厚沓上面若有若無的字跡。
不用猜疑，這就是面前這位年輕大老板寫的，尼瑪，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只要按照上面的文字，把這些東西細化出來，按步驟做，這就是一個個拔地而起的工廠，一個個響亮的品牌。
宣傳資源，楊靈越是文藝界的大老板，缺嗎？
每一個農產品的銷售渠道開始，都有華潤，這也不用懷疑了，如今開遍半個中國的康康便利店就是了，更何況還有大超市。
至于中糧，助農，扶貧的路子啊，現在負責的可是老省長啊。
其實這些東西，都有跡可循，有錢舍得投，還有現成的渠道資源，只要不是瞎胡鬧，就沒有做不成的，農業產品的稅何其低啊，唯一的難點就是營商環境，也是楊靈越之前和省駐京辦副主任再三強調的。
繞是如此，楊靈越除了再三打預防針，還要扯虎皮，只要涉及到助農的產業，一定要掛上“華潤”或者“中糧”二字。
話難听，但最實際，那便是利益鏈條彼此捆綁，哪怕因此付出一些傳家的股份也無所謂。
範、衛二人看著楊靈越不知道什麼時候用手壓住的那一厚沓紙，不是，是發財寶典，不是，是事業規劃，不禁咽了咽口水。
範老板說︰“兄弟，你要多少錢？”
楊靈越搖搖頭︰“不是我要，而是你們想要做多大事。”
衛龍指了一下問︰“你手下的全做完，需要多少？”
“不多，先走第一步，針對農產品及可商業化非遺項目，初步預算20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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