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過關2）
嘔吐聲響起的同時，這個士兵剛剛喊口號時流氓的嗤笑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裹著凝血繃帶的木樁突然滲出暗紅水珠，滴答聲與嘔吐物墜地的響動形成詭異二重奏。某個木樁頂端帆布套滑落半截，露出布滿霰彈凹痕的截面——那些放射狀裂紋里還嵌著半片發黑的臼齒。
“很惡心是吧？”
葉楓笑了笑，繼續說道︰
“冷不丁見到這種場面，確實很惡心，我也吐過，這沒什麼好丟人的，吐完了就開始吧？”
葉楓倒是習慣了新丁們的反應，安慰了兩句。
士兵撐起身體時，膝蓋處沾著的嘔吐物正在往下滴落。他抬手抹嘴時，織物摩擦聲里混著牙齒打顫的響動︰
&34；報告！他們是俘虜！根據日內瓦條約......&34；
士兵的臉色有些蒼白，說話時毫無底氣。
“你說這些是想給自己的懦弱找一個合理的借口是嗎？”
葉楓瞳孔收縮，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報告！我只是......我不能……”
“廢物！懦夫！”
葉楓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
“從你們選擇進入天刃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應該知道天刃的意義，天刃是一把刀，一把龍國最鋒利的刀，這把刀是要捅進敵人的心髒的，為了勝利，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包括你的生命！”
葉楓一字一頓的說著，目光死死的盯著面前臉色蒼白的軍人。
葉楓大步走上前去，把沾滿了血水的霰彈槍拎了起來，走到士兵面前，做出了一個遞交的姿勢。
“拿起槍！”
葉楓的咆哮聲在院子里回蕩，士兵顫抖的指尖觸到槍托上未干的血漬，粘膩觸感讓他想起奶奶廚房里宰殺活雞的場景。
士兵顫抖著手接過沾滿血水，還帶著已逝之人體溫的霰彈槍，眼底掙扎之色越發濃烈︰
“報告長官，我不能......我做不到......”
士兵後背的汗漬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擴散。他的瞳孔突然倒映出三木隆一被鐵鏈勒出骨痕的手腕——那上面紋著的菊花徽章正在滲血。
葉楓心頭突然竄上來一股無名火，燒的他直想殺人，他出離憤怒的扯著面前的士兵的脖領，把他拉到了俘虜面前，而這個俘虜正是昨晚受刑的指揮官。
“日軍侵華！南京大屠殺！萬人坑！731部隊！累累罪行！你面前這個就是日本的雜碎！”
三木隆一被鐵鏈勒緊的脖頸突然暴起青筋，日語咒罵聲混著血沫噴在士兵臉上︰
&34；支那豬！你這麼懦弱嗎？來啊！&34；
看著俘虜充血的雙眼，士兵使勁兒的咽了口唾沫，他呼吸變得急促，手心開始滲出汗水，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可那不是他做的，我無法對一個無法反抗的敵人開槍......”
“流氓！來給這位法官大人說說，他面前這個雜碎都干了什麼好事兒？”
葉楓放開了抓著士兵脖領的手喊了一嗓子。
“三木隆一，原日本海軍陸戰隊特別舟艇分隊副隊長，現任黑光駐歐洲行動處隊長，數天前，率隊襲擊我部情報人員，使我方三名特工陣亡，炸毀軍火庫一座，突襲我秘密據點，致我方三個武裝人員，兩個文職犧牲，其中，兩個人的尸體現在還沒有找全！與我天刃士兵戰斗，導致我部重傷兩人，輕傷三人......”
流氓大聲的說著，一條條，一句句都帶著無盡的怒火。
“舉起槍！”
葉楓突然一聲大吼，多年的訓練讓士兵下意識的舉起了手里的霰彈槍。
“我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你是黑光派來的臥底，連人都不敢殺，你進什麼天刃！”
葉楓一把攥住槍管，把霰彈槍的槍口頂在了三木隆一的額頭上。
“啊！”
或許是預感到自己將要死去，三木隆一被綁在柱子上發出了滲人的哀嚎，雙目通紅，滿臉血污，這家伙如同惡鬼一樣。
“抱歉，長官，我......我做不到......”
士兵淚流滿面，渾身都在顫抖。
“啪！”
葉楓還是沒忍住，一腳把面前的士兵踹飛了兩米多遠。
“廢物！國仇家恨！”
葉楓瞪著眼楮大步走上前，又是一腳踢在士兵的胸口。
“你身為一個軍人！身為一個龍國的軍人！不敢對一個日本敵人開槍！”
葉楓彎下身子一把扯起他的衣領，一拳砸了下去。
“你忘了先輩流的血！數典忘祖的雜碎！你對得起倒在屠刀下的三十萬南京百姓嗎？你對得起萬人坑的冤魂嗎？你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嗎？”
葉楓出離憤怒的對著倒在地上的士兵拳打腳踢。
“給我起來！”
葉楓單手扯著倒在地上的士兵脖領，把他重新扯了起來，然後拖到了俘虜面前，士兵的軍靴在沙地的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舉起槍！進入天刃，就是一把刀，我不需要你思考，我讓你執行命令！”
士兵的淚水和嘴角流下的血水混在一起，他終于還是顫抖著手舉起了霰彈槍，對準了面前的俘虜。
“看著他的眼楮！開火！”
士兵充滿驚恐的目光和俘虜布滿血絲的雙眼對上之後，俘虜或許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于是他不甘的再次發出滲人的嚎叫。
“啊！來啊！”
“啊！”
士兵也大吼出來，聲音隱約透著一絲瘋狂，兩個人的吼聲同樣的瘋狂，在空氣中形成共振的同時。
“亢！”
霰彈槍槍口冒出火光，巨大槍聲伴隨著骨骼碎裂血水噴涌的聲音，面前的俘虜腦袋炸開，黏膩的血水濺的士兵滿身都是。
士兵渾身都沾滿了俘虜的血水，此刻宛如一個血人，他握著槍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刺鼻的血腥味兒讓他干嘔出來。
“喊口號容易，見真章的時候就趴窩，什麼他媽德行！”
流氓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軍靴狠狠地碾滅。
“不是我說，兄弟，你回去吧，這里不適合你，我們無法把後背交給一個優柔寡斷的人，這是戰場，世界上最殘酷的地方。”
魏坤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士兵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我退出......”
士兵顫抖的聲音響起，而葉楓卻是停都沒停，轉身離開了這間專門執行槍決的房間。
“頭兒，那小子真特麼完犢子，殺個日本人還下不去手，真他媽的完蛋！”
流氓跟在葉楓身邊憤憤的罵著。
“行了，不是我說，現在啊，這樣的人多的是，口號喊得很響亮，等到真輪到他的時候就完了，不過這倒也是人之常情，對著一個大活人開槍，這確實需要點兒勇氣。”
魏坤倒是發表了比較中肯的評價。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就沒那麼多戲，抬槍，扣扳機，繼續沖，那可是我第一次任務，十二個人干三十多個毒販，老子自己就殺了六個！”
流氓一拍胸脯，頗為自豪地說道︰
“我就是一點兒感覺沒有，吐都沒吐！”
“不是我說，流氓，你就是個變態，這個別人可比不了你！哈哈哈哈！”
葉楓沉默的走著，一言不發。
“頭兒，你不會是被那個新兵蛋子氣到了吧？咱可別跟他置氣，犯不上......”
流氓發覺葉楓一言不發，于是開始勸了起來。
“頭兒，不是我說，你這麼做是為了給那幾個雛看吧？”
魏坤眨巴了兩下眼楮，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沒錯兒，我就是要激起他們的血性，我是真沒想到，一個龍國軍人不敢對黑光的人開槍。”
葉楓嘆了口氣︰
“連軍人的血性都沒有，這樣的人不配進入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