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地下室彌漫著鐵銹與霉味混雜的氣息。懸在低矮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管滋滋作響，慘白的光暈在布滿水漬的牆面上暈染開來。皮革手套與皮膚摩擦的沙沙聲突然被沉悶的異響打斷。
某種堅硬的鈍器正以令人牙酸的緩慢速度擠壓骨骼，縴維組織斷裂的 啪聲混著骨髓溢出的黏膩聲響在密閉空間回蕩。
“嘎巴！”
“啊！”
男人喉管里擠出的嗚咽突然拔高成非人的尖嘯，聲音之大震的人耳膜發疼，聲波裹挾著血腥氣在四壁間橫沖直撞，銹跡斑斑的通風管道簌簌震落陳年積灰。
懸吊的燈管在鋼索上劇烈搖擺，晃動的光影里，水泥地上蜿蜒的暗紅血跡時而被照得刺目，時而隱沒在陰影深處。
“骨頭硬？我就喜歡收拾你們這些硬骨頭！等老子把你十根手指全捏爆，還有腳趾！嘿嘿嘿......”
矮腳虎發出了陰森森的笑聲，眼神陰森可怖，對著審訊椅上正在劇烈抽氣，渾身顫抖不停的男人恐嚇道。
矮腳虎松開鉗子，然後重新夾住他的另一根手指，就在俘虜劇烈的喘息聲要消散的瞬間，又是一下。
“嘎巴！”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再度響起，然後慘叫聲繼續。
俘虜用腦袋使勁兒的撞擊著身後的椅子靠背，嘴唇也被他咬的鮮血淋灕。
“懦夫！殺了我！殺了我！”
黃銅鉗口滴落的血珠在水泥地上濺出梅花狀痕跡。
&34；骨頭夠硬啊？&34；
矮腳虎歪著脖子把鉗子甩了甩，金屬關節發出毒蛇吐信般的 噠聲。他忽然湊近俘虜青筋暴突的脖頸，發出陰森森的笑聲，眼神陰森可怖，對著審訊椅上正在劇烈抽氣，渾身顫抖不停的男人恐嚇道︰
&34；等老子把你十根手指頭挨個碾成藕粉——&34；
鐵鉗猛地卡住下一節指骨。
&34；腳趾甲蓋兒正好給弟兄們當響炮玩兒！&34；
帶著鐵腥味的笑聲從喉管深處擠出來，像是生銹的刀片在磨刀石上拖過的聲響。審訊椅上的男人全身筋肉虯結如老樹根，暴起的血管在冷汗浸透的皮膚下瘋狂跳動。當冰涼的鉗齒咬住無名指第二節時，他凸出的眼球幾乎要掙破眼眶，喉頭翻滾著破碎的嗚咽。
&34；喀嚓——！&34；
這次是碾碎核桃般的悶響。指關節在精密壓力下先是裂開蛛網紋，接著像酥皮點心般簌簌崩落。
“啊！懦夫！你們這群懦夫！殺了我！”
慘叫聲撞上滲水的磚牆反彈回來，混著通風管里老鼠逃竄的 聲。男人後腦勺瘋狂撞擊鐵架椅背，發黑的牙齦把下唇咬出月牙形豁口，混著唾沫的血水順著顫抖的下巴滴在囚服上。
“現在殺你是便宜你了，不說話，我們就繼續玩兒！”
矮腳虎瞳孔縮成針尖大小，虹膜泛著屠宰場鐵鉤般的冷光。
鐵皮桌上凝結的血痂被靴底刮出刺耳的摩擦聲。矮腳虎突然扭頭時，頸椎骨發出錯位般的脆響，油光發亮的後頸肉堆起三層褶皺︰
&34；老吳！&34；
他齜著門牙朝角落嘶喊道︰
“我申請一支審訊藥劑，給他上上強度！”
矮腳虎突然轉向智多星這邊，面色古怪。
“別弄死了就行，留一口氣，隨你折騰。”
智多星扶了扶眼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矮腳虎擰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審訊室，不到三分鐘，他又匆匆的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注射器。
金屬門軸淒厲的尖叫聲中，矮腳虎撞開審訊室鐵門。三分鐘後，軍靴踏地的悶響裹挾著寒風卷回，他手套上結著冰碴的注射器正滴落淡藍色液體。玻璃管壁上&34；x7&34；的燙金編號在燈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幽光。
冰涼的藥劑注入體內瞬間，俘虜太陽穴上的血管突然鼓脹成蚯蚓狀。矮腳虎退後兩步倚著審訊台，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沿。鐵銹斑駁的通風口灌進嗚咽的冷風，混著電子鐘跳動的滴答聲，在死寂中織成無形的絞索。
矮腳虎舉著注射器對著俘虜晃了晃，笑著說道︰
“這東西是使人神經更敏感的藥物，注射過後會讓你加強痛感，我願稱他為大冒險，嘿嘿嘿......”
矮腳虎發出一陣變態般的笑聲，舉著枕針筒對著他的靜脈就扎了進去，然後笑著說道︰
“放心吧，這種注射劑沒有副作用！一般來說這種藥物會把人的感覺提升200％，也就是說能讓痛覺也提升兩倍。”
注射完藥劑之後，矮腳虎就沒有了任何動作，而是似笑非笑的靠在桌子看著俘虜，等俘虜的藥性上來。
沒一會，俘虜的表情就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渾身開始不斷地扭動，喘息聲也慢慢變得劇烈。
“上勁兒了吧？”
矮腳虎整了整身上沾著新鮮血漿的白大褂，大步走上前去，冷笑著說道︰
“你要不要考慮說點兒什麼？”
俘虜只是 的喘著粗氣，眼楮里血絲密布，眼神正怨毒的盯著面前的矮腳虎。
“也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從你到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這里沒人能救的了你們，好好配合，沒準兒我能發發善心，給你個痛快。”
矮腳虎無視了俘虜能夠殺人的目光，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了幾個金屬的小夾子，這玩意兒本來是夾一些文件的文具用品，可是現在卻成了他的刑具。
他把夾子直接夾在了俘虜剛剛受過刑，血肉模糊的手指上。
這一行為仿佛觸發了俘虜身上的某種開關一樣，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波連著一波。
葉楓皺了皺眉，轉身走出了房間，里面真的太吵了，高分貝的嚎叫聲不斷的刺激著他的耳膜，像是針扎一般讓人不舒服。
有了葉楓帶頭，很快，里面就只剩下了矮腳虎一個人。
“不是我說，到底是術業有專攻，真不一般……”
魏坤撇了撇嘴，感慨了一句。
“他是我們水滸最好的審訊師了，如果他也沒辦法……”
智多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從口袋里摸出香煙，分給眾人。
直到葉楓把第二根香煙的煙頭用軍靴踩滅，審訊室的鐵門才被打開，矮腳虎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像是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樣。
“吐口了！”
三個字，讓一群壯漢為之側目。
∼∼∼∼∼∼
“你的身份。”
“日本人。”
“你屬于哪支隊伍？”
“黑光駐歐洲行動處。”
“你的名字，職位。”
“我叫三木，是黑光駐歐洲行動處行動隊的隊長。”
“你的任務。”
“我們只是被調到這里，說是要配合我們的盟友一起摧毀一個軍火商走私軍火的線路。”
“你們的盟友是誰？”
“歸鄉者，他們讓我帶人給他們訓練隊伍，然後就出來執行任務了。”
“你說的任務，就是不斷的攻擊軍火商的勢力？”
“沒錯兒，我們查到了軍火商在烏東地區，所以這幾天才會瘋狂襲擊他的力量，只不過歸鄉者騙了我，他們沒有說該死的軍火商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歸鄉者的武裝力量還有多少？”
“他們沒有太多的武裝力量，像我這樣的小隊最多也只有一支，不過據說他們已經在準備挾持烏國正在和游擊隊開戰的一個軍官，然後以此來完成對軍火線路的徹底摧毀……”
俘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葉楓就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的。
“我問完了，你們聊吧……”
葉楓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衛星電話就響了起來，葉楓拿出電話接通後，轉身離開房間，絲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