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虎大隊基地籠罩在初夏的潮氣里，白楊樹梢已抽出嫩綠的新芽。虎王安排的招待所外牆爬滿藤本月季，推開門是兩張鋪著軍用防潮墊的硬板床，迷彩儲物櫃上擺著紫外線消毒櫃，窗邊應急手電正在太陽能充電座上閃著綠燈。
葉楓走進房間里，利落的換上一身軍裝，葉楓帶的是迷彩服而非軍禮服，換上衣服，葉楓把槍和刀子插好，叫上了魏坤和流氓，三個人在東北虎特種大隊的參謀帶領下，直接來到了訓練場。
虎王正站在高處用望遠鏡看著手下的軍人們訓練，現在正在進行的科目是信任射擊，什麼是信任射擊呢，就是兩個人一組，一個站在靶子旁，另一個人需要用槍擊中靶子，听上去很簡單，但是實際操作上去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信任射擊的距離從五米，十米用手槍開火，到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自動步槍或者狙擊槍，只要開槍的人手一抖，站在靶子身邊的人小命就沒了，所以，站在靶子邊上的人要毫無保留的信任開槍的隊友，而且絕對不能躲閃，要的，就是子彈在自己面前飛過這種感覺。
訓練場上，兩組士兵間隔十五米相對而立，持槍者額角沁出冷汗，靶位旁的士兵卻如雕塑般紋絲不動——這需要近乎盲目的信任。當7.62毫米彈頭撕開空氣掠過戰友耳際時，彈道激起的勁風甚至能掀動鬢角碎發。
葉楓眯起眼楮，注意到某組正在進行進階訓練︰射手蒙著眼罩，僅憑搭檔的口令調整槍口角度，這種將性命托付給聲音與直覺的默契，正是頂尖特戰隊的標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葉楓作為一個特戰老兵，他對這種事兒再熟悉不過了，看得出來，東北虎大隊確實是一支勁旅，士兵們不管是在武器裝備還是人員素質上，都已經達到了國內頂尖水平。
虎王走到葉楓身邊大聲道︰
“瘋狼，咱們東北虎特種大隊九四年成立，要說底蘊肯定和一些老牌特種部隊比不了，但是我手下的兵，每個都響當當的，戰斗力沒的說！”
魏坤掛著一臉招牌式笑容，點了點頭後說道︰
“沒錯，看得出來，咱們東北虎的人名不虛傳，不是我說，自從上次烏東執行完任務，我們老大就對你們東北虎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會親自跑道東北，而且我听傳言說，咱們東北虎每年有三到四個月的野戰生存強化訓練，還專門挑惡劣環境？”
虎王听了魏坤的話，心情大好，一拍胸脯道︰
“那是！整個龍國的特種部隊，有一個算一個，誰也沒有我們的野戰經驗豐富，我們東北虎旨在培養一批在戰爭中戰斗力卓越的軍人，相對于城市反恐，解救人質這方面，我們更擅長的是戰爭。”
他甩頭指向東側障礙場，幾個正扛圓木的士兵迷彩服後背結著鹽霜，但是速度卻很快，這群人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
“老哥，這次的人員名單，我其實早就擬定好了，原本預計是從這里選出兩個作戰小組，十二個人，但是現在看來，還可以再加幾個……”
葉楓毫不避諱的把招募人手的準確消息告訴了虎王。
“好說好說，我已經和他們提前打過預防針了，去了天刃是要在一線戰斗的，每次任務都非常危險，絕不是去享福鍍金的，所以兄弟你隨便挑隨便選，咋扒拉不急眼，我帶出來的兵，個頂個的都是好手。”
虎王拍著胸脯給自己打著包票。
正聊著，葉楓的衛星電話又響了起來，魏坤和流氓都皺了皺眉，葉楓接起電話，智多星的聲音就從听筒里響了起來。
“頭兒，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歸鄉者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我們軍火線路的一個小組被人盯上了，折了兩個人才撤回來，我已經安排了下去，讓我們的人全部轉為暗處，暫避鋒芒。”
葉楓面色如常，但是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機。
“頭兒，這幫子歸鄉者哪根兒筋搭錯了？還敢來找我們的不自在？”
流氓咂了咂牙花子，面色不善。
“媽的！我避他鋒芒？”
葉楓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欄桿上。
“堅持一天，把手里的人散出去，咬上他們，等我帶人過去，在烏國，他們才是來者！”
葉楓掛斷電話，轉身面向虎王︰
“老哥，兄弟我怕不是要先行一步，選拔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兩個整編戰斗小組，再加上兩個突擊手，一個機槍手，人員你自己安排，但是丑話說在前頭，這十五個人在天刃要接受一段時間的集訓和考察，如果有人被打回來了，可別生兄弟的氣……”
“放心吧，規矩我懂，軍情去火，等你辦完了事兒，來這兒住兩天，到時候咱們再聊……”
于是乎，葉楓幾個人返回招待所。
小晴正在看著電視劇打發時間，液晶電視正播著都市愛情劇，屏幕光在紗簾上投出晃動的影子。小晴蜷縮在布藝沙發上，指尖無意識絞著充電線，直到門鎖\" 嗒\"轉動的聲音驚得她猛然抬頭。逆光里葉楓的身影有些落寞，作訓服肩頭還沾著楊花絮。
\"這麼快就結束了？\"
她光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指甲油在屏幕反光里泛著珍珠色。電視機里男女主角的爭吵聲突然變得刺耳，葉楓伸手摁滅遙控器的動作帶起衣料摩擦聲。
看到葉楓回來，小晴還驚奇于葉楓的速度，可是看到葉楓略顯陰沉的臉，她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軍情緊急，我要出國一趟，等我回來再陪你去河北吧，我已經聯系了張倩，等她到了之後，你們的安全就有了保證，然後你們可以在東北玩上兩天……”
葉楓的聲音中帶著歉意，小晴其實已經習慣了葉楓的忙碌，她從床上下來，抱了抱葉楓，靠在他的懷里柔聲說道︰
“什麼時候出發？”
“一個小時後，會有車子送我們去機場，但是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確定……”
“在戰場上，一定要小心，我不能沒有你……”
小晴聲音很是平靜，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
“放心……”
葉楓拍著她的後背，把鼻子貼在她的頭上，小晴發梢間好聞的洗發水味兒加上香氣讓葉楓有些入迷。
葉楓的喉結動了動，作訓服領口第三顆紐扣硌著鎖骨︰
\"烏東那邊...\"
話沒說完就被溫軟堵住，小晴赤著的腳踩在他作戰靴上，洗發水的檸檬草混合雪松的氣息涌進鼻腔。她睫毛輕顫幾下，最終只是把臉埋進他頸側戰術服的領圈里。
戰術腰帶金屬扣硌在兩人之間，小晴指尖陷進作訓服布料︰
\"上次在滇南叢林...\"
話尾被咬碎在喉嚨里，葉楓帶著槍繭的手掌撫過她後頸，作訓服臂章魔術貼勾住她發絲。窗外的薄霧漫進來，給戰術手表蒙上水汽。
當戰術背心重重跌在床頭櫃上時，防彈插板撞翻了軍用水壺。小晴咬住他肩膀的動作突然泄了勁。
良久，房間里重歸于平靜，葉楓重重的吻了小晴的紅唇，然後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該走了。\"
他抹了把頸側口紅印，站起身來。小晴眼角含淚，卻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葉楓離開。走廊盡頭傳來魏坤調試槍械的金屬踫撞聲，混著運輸車引擎低吼碾碎了春末的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