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甸甸的玄色金屬勛章被大老板親手貼在自己胸前時，葉楓挺直胸膛，朝著大老板領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深灰色合金勛章成批嵌進六百套作訓服時，授勛台後方十二名軍官同時展開密封箱。將軍僅在前排十二名尖兵胸前完成象征性授勛，金屬搭扣鎖死的 嗒聲像點射的班用機槍般在隊列中次第炸響。
葉楓垂眼盯著胸前的陸地勇士勛章。采用精密鑄造的勛章邊緣泛著標準化啞光，八一軍徽下方的交叉步槍浮雕經過抗氧化處理，在滇南烈日下折射出統一的冷調銀灰。
他能感受到批量生產的金屬牌在作訓服前襟形成的規整凸起——整個合成營隊列正隨著授勛進度漸次亮起成片的金屬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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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營長的吼聲撞碎熱浪。六百條右臂下劈帶起的氣流擾動，掀飛了觀禮台兩側偽裝網上的積塵。
葉楓收手時瞥見右側列兵胸前的激光編碼——每枚勛章背面都刻著相同的作戰日期與部隊番號，像槍械序列號般整齊劃一。
陸地勇士勛章，是這次輕型合成營出境作戰，大勝而歸後，大老板親自為之申請的勛章，這枚勛章代表著他們在龍國和平了幾十年後，第一次出境作戰的無上榮譽。
授予勛章結束後，自然就是慶功宴了，在滇南這個高度機密的軍事基地里，近四十年枕戈待旦，只有今天，這里的氣氛變得輕松了許多。
授勛儀式的尾音尚未散盡，正午十二時的太陽已將旗桿影子壓成黑點。滇南基地四十年未松動的防爆閘門轟然開啟，電子崗哨的掃描光束由警戒紅轉為待機橙。
偽裝網下的水泥廣場上，三十張折疊長桌拼出鋸齒狀陣列。褪色的數碼迷彩篷布在烈日下泛著灰白，卻遮不住桌面上成箱的冰鎮汽水。
炊事班長掄起工兵鏟劈開真空包裝的醬牛肉，不銹鋼餐盤與戰術匕首踫撞出密集的金屬顫音。
當首鍋米飯蒸騰的熱氣觸踫到穹頂紅外報警器時，警戒塔上的狙擊手突然收起觀瞄鏡。二十年軍齡的老兵此刻正用纏著止血帶的手掌擰開二鍋頭，酒液滑過喉管時激起的顫栗，比上次境外狙殺目標時還要劇烈三分。
迷彩篷布下碼放的02式單兵自熱口糧被掀開包裝，加熱袋遇水產生的蒸汽混著滇南特有的酸木瓜拌涼米線，在防紅外偽裝網下蒸騰起人間煙火。
某位上等兵偷偷把授勛時繃直的作訓服領口松開兩指，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迷彩t恤——這是這個高度戒備的基地四十年間，第一次允許在非休息時間解開風紀扣。
野戰炊事車排氣管噴出的尾氣在烈日下扭曲蒸騰，十二口直徑八十公分的行軍鍋同時爆炒產生的脆響，壓過了基地電子警戒系統的啟動音。炊事班長掄起工兵鏟翻攪辣子雞的畫面，活像在操作速射迫擊炮——鏟刃與鍋底踫撞迸出的火星，濺在圍裙上燒出蜂窩狀的焦痕。
整扇現宰黃牛肋排堆成的小山正在解凍，血水滲進迷彩偽裝布染出深色斑點。二十個汽油桶改裝成的移動烤架同時竄起兩米高的火舌，串在56式步槍通條上的羊腿被烤出 啪爆響，油脂滴落引燃的木炭味混著二荊條干椒的焦香，燻得警戒塔哨兵直咽口水。
某位上等兵用戰術匕首撬開冰鎮啤酒時，發現瓶蓋內印著的生產日期恰是他們跨境作戰首日。迷彩篷布陰影里，兩個偵察兵正用沾著辣椒面的手指，在鋪開的地形圖上比劃突襲路線——只是這次標注的目標點換成了炊事班新啟封的醬鹵牛肚鍋。
這次會餐的標準超了太多，不過大老板卻絲毫不在意，各種菜肴使勁兒的朝著桌子上擺，一群穿著作訓服的軍人正端著酒杯開懷暢飲。
就連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大老板也舉著酒杯挨個桌子和士兵們踫杯，拎起53度軍用特釀挨桌倒酒。這位平素只喝白開水的首長，此刻正用布滿槍繭的拇指摩挲列兵酒杯沿上的豁口，仰頭灌下的烈酒順著下巴淌進松開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