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乘那艘畫船向著無間客棧的方向進發。
李出塵站在甲板的邊緣反正俯視整個南界鬼市。
有些地方千年依舊，有些地方卻已物是人非。
自己當年從這離開前往九幽冥界時，不過是元嬰修士。
如今再度歸來，反而變成半步金丹了。
當然李出塵並不以目前的境界自居，他很清楚過去的修為並沒有消失，而是被拘束在太古至尊路之中。
原本的進階契機直接與那些藏在雷劫之中的天道僕從綁定，只有吸收他們身上的天道碎片才能往前繼續走。
這一條奇怪的路徑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借此向自己傳達些什麼東西，亦或者是在盡頭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
之前在青川國看到的各種幻象，李出塵不認為那是憑空臆造的事物，這背後應該還牽扯更復雜的東西。
“李道友，這是我整理好的拼坤坤目前的勢力版圖，還請一觀。”
徐三師將一枚月白色的玉簡雙手奉上，這個東西千年前他就已經開始不斷整理修訂，上面的內容事無巨細了，但凡是被拼坤坤影響力確定輻射的地方都被標注其中。
李出塵接過之後將意識沉入，拼坤坤在諸天萬界建立的所有天音陣節點一覽無遺。
其中的核心節點都有一些地方的大商號聯合運營，如果這麼來衡量的話，修真界中有一半的仙商都與拼坤坤有著密切的合作。
不要覺得只有一半，即使是在修真界耕耘多年的仙盟，在仙商圈子里也未曾達到這種合作程度。
不客氣的講，拼坤坤已經是仙商圈子中的仙盟了，只是為了收斂鋒芒，明面上都是分成不同的部分在各個界面活動，只有在暗地里大家才是一個整體。
“拼坤坤能走到這個地步，全賴道友才智，說起來在下在這千年里反而是偷閑的那一位了，想起來就羞愧不已。”
“道友說的這是哪里話？拼坤坤如今長成了參天大樹，但也是從道友這顆種子上發出的小芽，在下不過是澆了澆水施肥罷了。”
“說起來在這個過程中，青丘白家、鉤吾山饕餮一族、九幽冥界，還有如今的南界鬼市，都是出了不少的力，而這一切全仰賴道友在外面合縱連橫，在下不過是守著櫃面，記兩筆賬罷了。”
徐三石連連擺手，李出塵雖然肯定了他的功勞，但他可不敢將這些全都據為己有。
如今的拼坤坤已經不是千年前的模樣，李出塵的身份也會因此由一個閑雲野鶴之人走向一方梟雄霸主。
朋友有朋友的相處規矩，君臣有君臣的相持之道。
“雖然拼坤坤現在發展的很大，但眼前這個瓶頸若是不盡早解決，咱們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塊不設防的大肥肉，徐道友，我這次回來就是要著手此事，你要將手底下的事情都安排妥當，隨時準備迎接劇變的可能。”
李出塵默默地將玉簡收了起來，富而不強，這四個字就可以完美概括如今拼坤坤的現狀，是時候調轉船頭了。
“只怕無間客棧不會輕易點頭。”
徐三是很早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當然這一切都繞不開如今的無間客棧。
當年拼坤坤的建立，無間客棧是支柱之一。
而如今這個支柱已經變成了房頂，想要再進一步，要麼開個天窗，要麼直接捅個大洞。
關鍵就在于李出塵會怎麼去談這件事了。
“這世間萬物都有價格，只要找到合適的貨幣就行。”
三人來到無間客棧，千年的變化在這座傳承自太古的門樓前仿佛只是過了一個晝夜。
當年李出塵離開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只不過這門口進出的那些三袖執事早已沒有了熟面孔，當年引他入無間客棧的那位執事也早已再入輪回而去。
“大人樓上請吧，我家大掌櫃正在星閣等著您。”
李出塵前腳剛踏上樓梯，跟在身後的山雞哥和徐三石就被守衛給攔下。
“嘿？什麼情況？”
山雞哥眉頭一皺，這是讓進還是不讓進？
“二位大人莫怪，我家大掌櫃只邀請了這位大人單獨一敘，所以還請兩位坐在下方大堂飲茶等候。”
“那你們就等會兒吧，我去去就來，徐道友，我新收的那個徒弟還未見過他的大師姐，你琢磨聯系一下，讓他們認個臉兒熟。”
李出塵扔下這句話後，便隨著那位紫袖執事登上了星閣。
而留在原地的徐三師若有所思起來。
“你這兒等著，我想起來還有幾筆賬沒有核算好。”
說完，徐三師也一溜煙兒的離開了無間客棧。
“嘿，這兩人，合著就我一個閑人唄，那個小丫頭，趕快給我上茶呀，要最好的那種，另外再給我來二百個豬肘子，我是邊等邊吃。”
……
而李出塵這邊在引導下穿過星閣正門屏風，映入眼簾的便是大掌櫃八代朱雀與一個麻衣老道在落子對弈。
二人就那麼獨坐于靜室之中，明明周圍沒有任何的屏障，但他們就好像是盤坐于另一個時空一樣。
李出塵走近一看那麻衣老道不是別人，正是瘋神匠風天都。
這人在這里倒是正好，省得自己再去尋他一遍。
當年這家伙在春水驚雷身上留下的特殊刻印，讓李出塵徹底成為了將天捅破的那個人。
“晚輩拜見二位前輩。”
李出塵拱手一拜，可對方沒有任何的回應，仿佛一直沉浸在對弈落子之中。
七八個呼吸後，李出塵再次高呼拜見，調門還提高了幾分，結果那二人依舊不停落子。
李出塵眉頭一挑，再一再二不再三。
把自己叫來，又在這兒自顧自的下棋。
很明顯，這是想給自己先來個下馬威，挫一挫銳氣，這樣才方便後續的談判和博弈。
在他們的視角中，自己是引發修真大劫的風雲人物，區區兩千余歲，放在整個修真界那著實是鮮衣怒馬少年時，將這份銳氣好好打磨一下，對他們來說很有必要。
然而李出塵又怎能讓他們這個伎倆如願，只見他環顧四周，隨後搖了搖肚子里的壞水兒。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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