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出塵見狀,一只手扣在袖管中,準備隨時打開水月洞天。
另一只手藏在背後捏著印訣,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便要以最全盛的狀態迎戰。
沒辦法,且不說那幾百號陰兵鬼將中,光大乘巔峰就有十幾個。
這比當初遇到玄冥七子的難度還要大上許多。
就更不要說那兩個半的陰帥了。
不過身負只打高端局詛咒的他對此早已是家常便飯。
殷無月則是將手緩緩扣在腰後的冥刀斬鬼神上,刀鞘之中隱隱有黑氣向外彌漫,似乎是什麼東西已經達到了臨界值。
“先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此時,黃蜂的聲音出現在了二人的腦海中。
她明白,雙方的戰力實在是太過的懸殊。
馬面本就是陰帥中久戰成名的老人,日夜游雙生子雖然只能同時有一位自由活動,但能在進入九幽體系五百年就登臨陰帥的位置,實力自然是不用多說。
她能與其中的一個僵持,但另一個可就管不住了。
隨後黃蜂緩緩起身,一只手扣在自己的後脖頸上隨意的晃了晃腦袋。
“你管我在這里干什麼,你在教我做事?”
黃蜂這邊直接回嗆了回去,不過更多的是想拖延一二,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將這些人給支開。
就算打也不能在這里,否則子時三刻一到,豹尾所要傳達的東西將失之交臂。
而此時馬面將目光看向了李出塵二人,嘴角微微上揚。
“這兩個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雖然已經改換了面容和氣息,但似乎正是之前豹尾接觸的那二人。”
“怎麼?魚腮的人現在也開始跟著黃蜂道友混了?”
“那你要去問魚鰓去,這兩個是我手底下的人,有意見嗎?”
黃蜂說話的同時,守在水火靈泉附近的所有陰蟬奴全都隱遁至地下,僅保持著最基本的神識監視。
“道友可要想清楚了,亂認人當手下可是要負責的。”
說著,日游手中的銀月拂塵一甩,一面菱形的鬼頭玉牌浮現在黃蜂的面前。
“陰帥敕令,全面調查豹尾反叛一事,所有相關人的必須配合盤查。”
“這兩人很有嫌疑,我們自然要帶回去詢問一二,黃蜂道友,既然是你手底下的人,不如道友也隨我們一同回鬼王殿好好聊聊。”
黃蜂在見到這枚玉牌後心中一沉。
這陰帥敕令一般只有在緊急戰爭的時候才會由主帥下發出來,其權力等同于主帥親臨。
這是為了在戰爭中如果出現了多名陰帥無法履行職務的情況下,為了能更快地調動輪回之地的各方面資源而創造出的一種規則。
到那個時候,輪回之地的主帥就可以直接跳過陰帥合議的投票流程,直接進行各種重大決策。
而目前輪回之地雖然被突然打開了大門,在外面積壓數日的亡魂集體涌入,雖然在各處造成了混亂,但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遠遠達不到爆發戰爭的那種標準,更談不上戰爭白熱化階段才會出現的陰帥敕令。
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明明在陰帥合議前,輪回之地還是風平浪靜,怎麼突然就翻天覆地了。
更讓她在意的是,鬼王現在的手段為何如此的激進。
這個程度已經是在派系大清洗了,就算他再喜歡內斗也得挑個時間吧。
如今仙盟隨時都有可能大舉越過冥河進入彼岸。
“我們這邊可以搞定其中一名陰帥,還請前輩自己挑個對手吧。”
李出塵通過神識傳音與黃蜂說道。
如今的事態李出塵也算是看清楚了,按照鳥嘴之前的構想,通過一個個去游說陰帥根本行不通了。
這談判桌還沒坐上去,人家就已經把整個桌子都掀了。
既然講道理行不通,那就只能略懂一些拳腳了。
“開什麼玩笑?你們兩個又有何種手段能面對半步渡劫?”
黃蜂當即否決了李出塵硬踫硬的想法。
在她看來,李出塵二人就算是有來頭,但境界的差距畢竟還是有自身的局限在。
一個大乘中期,一個大乘初期,兩個人能夠對付一個大乘巔峰就撐死了。
妄圖去和半步渡劫掰掰手腕,簡直是痴人說夢。
雖然日夜游只有一名自由活動,但加上馬面,對方怎麼說還是實打實的兩名陰帥。
這個局面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通過戰斗來對抗。
同時她認為豹尾應該早早就洞察到了如今的變化,所以他在此地留下來的這些安排,應該就是他們現在的破局手段。
關鍵是要怎麼拖到那子時三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前輩既然選擇了與我們同行,那就應該相信這事情有搞頭,我們可不是被八抬大轎抬到這輪回之地的。”
听到李出塵這麼說,黃蜂轉頭看向了這二人。
面對數名陰帥,他們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懼色,只有隨時應戰的果決。
這讓黃蜂心中不禁閃過一絲駭然。
果然能背負這件事情的人,又豈是這池中之物。
“那我恐怕是要拖你們後腿了,兩千陰蟬奴分走了我的力量,若是將分散的煞氣回歸,子時三刻一到,那口水火靈泉可就找不到了。”
他們三個來到這兒就是為了這件事,自然是不想退讓的。
“前輩只管將力量拿回來便是,尋找那口水火靈泉的事情交給在下即可,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出塵的回答讓黃蜂再次感到不解,你這家伙若有這手段,為什麼不早早說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手段可能是要擔一些風險或付出一些代價,所以這家伙才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
“小子,你最好沒有唬我。”
說完,一只腳輕踏地面。
方整個通古林地的陰蟬奴身體極速收縮,化成核桃大的蟲核,重歸于沉睡。
而黃蜂則是一步一步朝著那三人走去,雙手從額頭向後將散落的頭發攏了起來,一只雞蛋大小的血色甲蟲將其聚攏的頭發箍緊。
李出塵在後面看得清楚,那只血色甲蟲的背甲上浮現出了一張蟲鬼的臉。
“既然你們演的不演了,那這戲也就不用再唱了,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的馬腸子是否能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