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無月的視角中，李出塵全身 里啪啦的，就好像是被放上天的大禮花。
雖然在之前已經見過數次李出塵變化成這般四手雷鬼的狀態，但每次還都是頗為震撼的。
因為李出塵在變化之後，身上涌動的那股精純煞氣怎麼看也不像是以靈力作為力量基礎的界外修士。
可以說他比九幽冥界的本土修士還要本土。
過去她也向李出塵問過一嘴這神通的來歷，不過李出塵基本上都是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
“這是……”
而就在此時，殷無月隱隱約約感知到了李出塵背後似乎有一輪模糊的靈環。
她本想看的再清楚一點，但不知為何，在聚焦到李出塵身後的時候，突然又模糊了起來。
不可窺視。
在得到這個答案後，殷無月的心中更是涌起不小的震撼。
到底是何種高階的存在，以至于自己連窺視的資格都沒有。
而李出塵這邊四只手臂各持一把雷火之刃，後脖頸處高懸的戰魔旌旗燃起黑色的冥火。
三十息之內，不管是靈力還是煞氣都接近無限。
李出塵打算在這三十息之內解決戰斗。
目前手上的用于強化魔骨技的天魔印並不是很多，所以還是要節省一點用，畢竟後面進入三河交匯的彼岸，還不知道有多少惡戰正等著自己。
「極•鬼刀經•天葬瀑」
唰！唰！唰！唰！
李出塵以極快的速度揮動著四條手臂，一息便是八百斬。
密集的刀罡從天空中砸下，如同黑色的九天瀑布。
在殷無月的方向看去，這瀑布簡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定海神針，瘋狂地攪動著下方的黃泉之河。
強勁的沖擊將河水炸得滿天亂飛，竟在方圓十幾里的範圍降下恐怖的黃泉之雨。
殷無月豎起劍指在斬鬼神上一抹，黑色刀身立刻浮起一層淡青色的氣鞘。
隨著煞氣的注入，這層氣鞘快速拉長。
面對著致命的黃泉之雨，殷無月將手中的斬鬼神舞得密不透風。
而那頭何羅冥魚靈智並不像想象的那般低下。
攻擊還未到達，它便一頭扎進黃泉之中快速下潛，想要依托著地利之勢等待李出塵自己掉下來。
李出塵可不管這些，揮動的頻率還在不斷加快，已經達到了一息千斬的地步。
刀罡瀑布就好像是攪屎棍一樣，在這片水域中不斷橫掃。
強勁的沖擊硬是將這方圓十幾里的水域壓出一個大凹坑。
那頭何羅冥魚的行動一直被李出塵封鎖，幾次想要逃出這片水域都被壓了回來。
何羅冥魚的十根觸手中，有三根已經被李出塵砍掉一半，更是進一步影響了這頭凶獸的速度。
殷無月也忍不住感嘆李出塵這煞氣的儲量到底有多高。
就這四五個呼吸的時間，李出塵所傾瀉的煞氣總量幾乎已經可以將一個同階修士給榨干了，而李出塵還在持續輸出，勢頭更是越來越猛。
這已經不能說是合不合理了，這簡直就是違背基本法則的存在。
如李出塵能夠這樣打到天荒地老，理論上只要給他配備一個頂級的防御結界，不說把仙王道祖給耗死，但絕對能煩死。
然而由于黃泉的特殊性質，這片空域都是沒有任何浮力的。
即使這種密集的攻擊，也無法給李出塵提供什麼反作用力，讓他保持浮空。
砍到十五個呼吸後，李出塵就已經臨近下方的水面。
殷無月見狀，立刻從煉尸袋中取出了一具煉尸並發出信號示意李出塵進行交換規避。
「交換」
誰料李出塵這邊剛運轉起帝江護臂，下方水域中的何羅冥魚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嘯。
李出塵並未成功傳送到殷無月的身邊，而是隨機傳送到了不遠處的另一片空域。
雖然距離下方水域有了七八百米的緩沖空間，但墜落還是在繼續。
這個結果讓李出塵大感意外。
帝江護臂在之前都是無往不利的，幾乎沒有被什麼人打斷過。
而在這里竟然被這頭凶獸給強行打斷了。
李出塵又嘗試了一次，竟發現帝江護臂提前進入了長冷卻期。
果然在這黃泉水域中自由活動的禁忌生靈不能小覷。
竟然能夠在規則上壓制住真靈凶兵。
當然，燭鴉子之前也對這帝江護臂的情況解釋過。
作為比太古時代還早的原初之器，帝江護臂的威能同樣也抵不過歲月之力的侵蝕。
所以從實際的品級上來說，甚至不如燭鴉子新造出的囚天大荒戟，以及鬼鱗凶甲。
不過畢竟底子在那，若是能有人操控歲月之力對帝江護臂加以反轉，未嘗不可重現其昔日的巔峰榮光。
意識到帝江護臂暫時失效，李出塵的腦海飛速運轉，思考著應對之策。
理論上是可以躲進水月洞天，等待帝江護臂的恢復。
只是那樣的話，殷無月可就要遭罪了。
而且一旦失去她，即使帝江護臂可以再次使用，也已經沒了可以交換的錨點。
同樣李出塵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可靠的盟友。
在得知李出塵無法正常返回，殷無月也只能站在那骸骨上來回踱步。
他們兩個都是首次接觸這些禁忌生靈，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處置經驗。
苦大師在之前倒是給到她一些相關的情報資料，但眼前的這條何羅冥魚並不在那情報之中。
刺耳的聲波將周圍的水域震得沸騰。
李出塵看的真切，那些層層疊疊的漣漪竟相互構成了一面陣法。
沒有符文刻印，沒有起陣和壓陣的材料，僅僅是通過聲音與這個水域進行的共振，就能瞬間構成一面完整的陣法。
這頭孽畜竟然還是個用陣的高手，這結陣的速度連李出塵都自愧不如。
不過在這看似絕境的時刻，李出塵沒有一絲的慌亂。
眼楮一閉，手臂打開，直接將墜落的姿態調整成信仰之躍。
“不是……李出塵，你不能這樣就放棄了！再試試啊！”
眼前的一幕給遠處的殷無月看得直跳腳。
這李出塵竟然就直接自暴自棄了。
“別吵……我在聆听命運的指引。”
李出塵在說完這句話後，與水面的距離不過三尺。
殷無月都沒眼再去看，接下來只有自己孤軍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