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怎麼陰魂不散的,李出塵現在看到這些東西都發怵。
而且他現在也分不清這到底是雞鳴鎮的那個老呂頭,還是那個序列神殿之主,呂洞玄。
這二者到底是同一個人精神分裂還是就是兩個人,李出塵現在也是滿腦的問號。
不過之前這家伙都是畫個王八當涂鴉。
唯有這次是留下了走山印。
當年師徒倆偶爾會進入深山老林分金定穴。
山里常有霧天,所以老呂頭就給李出塵定下了這種走山暗號。
一旦二人相互走失,便留下這樣的印記來指引雙方的去向。
難道老呂頭是想讓自己去什麼地方?或者說他本身就在這九幽冥界?
李出塵蹲下身子查看這尸王小腹上的印記。
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已經是三四百年前的事情。
當然對于修士來說,時間的跨度並不是一個什麼大問題。
三四百年的時間間隔可以說是很新了。
“坤字印,上震坎水,落鳳九溪,斜月三星回龍峰……”
李出塵單手推動掌心八卦,開始推演老呂頭留下來的印記。
“嘟囔什麼呢?拆尸前還要解卦相?”
一旁的殷無月覺得李出塵越發的奇怪。
“你懂拆尸嗎?”
“……不懂。”
“不懂就在一邊兒把嘴扎起來。”
“我……”
殷無月這邊剛想發作,但細想一下,在這方面好像確實很難與對方爭辯。
“這尸王全身經過極為高階的煉尸術淬煉,早已融成一體,骨肉不相離,貿然拆解,這靈性就全失了。”
“到時候別說造彼岸舟了,就是當柴火燒都不熱乎。”
李出塵五指虛按尸王胸腔,掌紋間浮起七十二枚蠅頭符文,化作游蛇鑽入尸王的青灰之軀。
就在這時,只听一聲金石相擊的嗡鳴,尸王七竅騰起紫黑煞霧,在半空凝成三首鬼鴆虛影。
一時間峽谷內陰風大作,四周傳來陣陣鬼嘯。
李出塵只是以煉尸術來反向重構尸王體內的經脈,沒想到逼出來這樣一個鬼東西。
殷無月急退三步,腰間玉玨已結出冰霜,手中冥刀微微出鞘。一臉警惕。
三首鬼鴆,這在九幽冥界可是不祥之兆。
“坎離鎮!”
李出塵咬破舌尖,精血點在尸王羶中穴。
八卦陣圖自腳下展開,乾位飛出一盞青銅燈虛影,那跳動的燈火赫然是一顆微小的骷髏頭。
火光所照之處,鬼鴆嘶鳴著化作符咒,層層疊疊烙在尸王的腹部。
周圍的陰風和鬼嘯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李出塵走近一看,鬼鴆化作一個巴掌大的圖騰印記。
幾個呼吸後漸漸消散。
這算啥?又是老呂頭的杰作。
“山雞哥,你怎麼看?”
李出塵通過神識傳音的方式與山雞哥溝通了起來。
“我怎麼看,我他娘都不想看,你說這老呂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沒死的話就蹦出來跟咱們哥倆說兩句話啊。”
“他倒好,永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山雞哥對這件事已經已經麻了。
“這老壁燈是一點兒也不夠意思,這一看就是頗有實力的主,結果在雞鳴鎮和咱倆玩過家家。”
“怎麼?上界大能微服私訪記?”
“就不能帶著咱們倆一塊裝逼,一塊飛嗎?”
“咱倆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這個這個……這叫棄養,這妥妥就是欺詐。”
山雞哥這邊越說越來勁,一提到老呂頭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知道老呂頭沒有死。
這太不夠意思了,苟富貴,無相忘。
當年徐三師自己跑到白家享福,他都快饞哭了。
能躺平混吃等死,誰修仙啊。
“行行行,我就是問問你的想法,你還發啥牢騷了。”
“那我每次大境界突破都是一步一個坎,天打雷劈的,你再看看你。”
“靠吞噬高階妖獸的血肉精華突破化神,在流火厄山里睡了一覺突破天問,傻瓜式修仙也不過如此了吧,你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那我……那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啊,是吧,你看這個……”
“行行行,一邊涼快去。”
李出塵懶得和山雞哥掰扯,那個圖騰印記李出塵已經記在心里。
到底代表著什麼?以後再說,如今還是先專注于眼前的事情。
李出塵抬手一轉,引力術將尸王翻了個面,露出脊背。
由于之前破開過背部的肌肉,以至于這次打開就要輕松許多。
經過一番復雜的操作後,尸王脊骨上的符文封印被一層層剝離。
以至于李出塵終于能夠直接觸摸到脊骨本身。
當指節觸及脊椎時,三十六枚骨節同時亮起血紋,每道環扣皆刻著須彌芥子咒。
李出塵瞳孔驟縮,鎖龍扣,這種煉尸秘法,自己也只在典籍中見到過。
而且只是只言片語,無法窺見其全貌。
也是沒想到只在書本上出現的煉尸之法竟然直接看見實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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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種秘法鎖住煉尸的脊骨,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材料本身的活力。
別看這煉尸已經有幾千年了,但這脊骨仍舊活著。
和剛從生靈身上取下來的差別不大。
只是這種法子一般都是針對較為高階的材料,眼前尸王的這根脊骨到底取自于什麼,只能將其完整挖出來,才能辯駁一二。
而一旁的殷無月此時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她一番折騰為的就是這尸王脊骨。
只見李出塵從儲物戒中取出來瓶瓶罐罐,在一個頭蓋骨做成的骨碗中,一會兒加幾瓶妖血,一會兒加兩包粉末。
連冒煙加發光,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很難解嗎?”
“那能叫很難嗎?那是相當難,還好我是專家,山雞哥過來一下。”
“這還有我什麼事兒?”
山雞哥眼神清澈的剛湊了過來,隨後便感覺雞冠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覺得你這兩天的毛色越發的油亮了,神駿異常。”
“就這?這還用你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山雞哥听完後,扭頭便離開了。
而李出塵則將藏在袖子里的手又伸了出來。
手指上多出了一根細細的骨針,上面纏綿著一滴淡金色的血液。
殷無月在一旁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看破不說破。
只見李出塵將山雞哥的那滴雞冠血點入那骨碗中繼續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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