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出塵順著山雞哥手指的方向，同樣也看到了一尊青灰色的人形石像。
那尊石像巨大的身軀在陽光下投出一片長長的陰影，不少孩童在那影子下乘涼玩鬧。
石像的面容大抵能看出是李出塵，但在細節處似乎又精雕細琢了一番，搞得有些過度美化。
眉目間透著堅毅，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
雖是石刻，但這雕工真的是沒得說。
海風帶來的潮濕氣息讓石像的表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青苔，邊緣處略有風化，似乎這座石像佇立的很很久。
“我可不記得當初在這里有這樣一尊石像。”
李出塵也是很是納悶，隨即帶著二人緩緩落下。
在石像的前方有一座九尺高的祭台。
上面擺放著新鮮的靈果妖丹，同時還有三根手臂粗的香棒正徐徐飄著青煙。
而在祭壇的石板上，有三處清晰的凹痕。
這並不是一次性的外力造成的，而是經過漫長的歲月，一次次跪拜，用膝蓋一點點磨成的。
凹痕的深處已經黝黑包漿了。
“這是把你當祖宗來供了？”
山雞哥看著眼前旺盛的香火，忍不住嘖舌起來。
這些在島上生活的種族，他們所信仰的應該是極星海的海神。
當然月人鮫的事情，他也听李出塵說過了。
鎮壓月人鮫千年的也正是前代海神。
所以改換信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們是什麼人？”
就在此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出塵轉頭一看，一個手持幽藍色水行靈杖的高挑女子正一臉警惕著看著他們三人。
她身後還跟著數十名元嬰修為鮫人。
而這為首的女子，正是當年的聖女阿灕。
當年自己在此地進階元嬰，擊殺界獸。
同行的阿灕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而當時的月人鮫老族長以命換命，這才讓阿灕得以存活，更是在臨終將族長之位傳了下去。
李出塵在離開前，還受老族長所托，為這個新任的族長暗地里鏟除異己。
也讓李出塵直觀地感受了一次權力爭奪的殘酷。
若是威脅到這個族群的發展，即使你是位高權重之輩，依然不會讓你活到下一個黎明。
山雞哥和青提都是一臉茫然，當初只有李出塵來過這里，他們兩個都未曾涉足。
“我來找季靈橋，他人呢？”
李出塵如今是吞妖狀態，所以阿灕無法認出李出塵。
“……我們這沒這人，你們到底是誰？這里是月人鮫一族的領地，貿然踏入，休怪我們不客氣！”
在听到季靈橋的名字後，阿灕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李出塵敏銳的捕捉到了。
李出塵環顧了一下周圍，又看了看身後的石像，隨後轉身對阿灕傳音道︰
“許久未見，阿灕姑娘如今已是化神初期，看來之前的結界確實對月人鮫一族壓制頗多。”
說話同時，李出塵用手在臉上一抹，妖容褪去，本相便顯露了出來。
一開始李出塵還沒來到這里的時候，本打算在這里先觀察一下。
鬼知道時隔幾百年後，這月人鮫一族對自己的態度會是怎麼樣？
農夫與蛇的故事在修真界那可是頻頻上演。
然而在這島上，不但看到有自己煞有氣勢的雕像，同時還有不間斷的香火供奉。
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是……是您！”
阿灕在看到是李出塵後，手中的權杖都滑落在了旁邊。
眼中透著激動和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想不到李出塵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了這里。
在她身後追隨她的族人，在看到李出塵的真容以及族長的反應後。
立刻紛紛跪拜朝見。
這倒是給李出塵整不會了。
自己在這兒的人氣這麼高嗎？
“淡定，淡定，當年我還是海神的時候，也是天天受到那些海獸的朝拜，說實話我都煩了。”
山雞哥則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向一旁的李出塵表示這都是小場面。
經歷短暫的震驚後，阿灕立刻回過神來，並遣散了身邊的護衛。
“阿灕沒想到您會再次回歸，以這種方式接待您和您的朋友，阿灕羞愧難當。”
阿灕這邊連連致歉，給李出塵弄得很不適應。
“倒也不必如此，本來就是我們貿然前來，當年破開結界，也並非我一人之功，所以不用如此客氣。”
“我倒是想知道，季靈橋真的沒有來過這里嗎？”
“這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請幾位與我移步到樓閣細談吧。”
阿灕欲言又止，顯然季靈橋肯定是來過這里，但那應該又出現了什麼新的變故。
當年自己在離開飛星城前，曾告知季靈橋，飛星城將有大的變故。
若想躲避混亂，可以去往月人鮫所在之地。
當時李出塵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有小心思在里面的。
首先這個季靈橋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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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身是善于口舌詭辯的稀有異獸，訛獸。
同時頭腦也十分的靈光，在洞察人心和一些決策上面，李出塵有時候都自愧不如。
當時李出塵是要出去和那老城主拼命，所以也就沒有把季靈橋帶在身邊，而是安排他來到這。
一來是給他找個去處，別因為飛星城的混亂，把這家伙給直接帶走了。
二來也是希望以他的聰明才智，能夠引導剛剛脫離結界壓制的月人鮫，快速適應結界外的世界。
阿灕從一旁的火爐中取來一只石鍋，向三人面前的貝殼茶碗中依次倒入滾沸的靈茶。
伴隨著熱氣，一股淡淡的海腥味飄了出來。
山雞哥喝了一口，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出于禮節的原因，他沒有口吐芬芳就已經很客氣了。
而青提則是很受用這靈茶的味道。
李出塵對此並不關心，而是想知道季靈橋到底怎麼了？
只見阿灕輕嘆一口氣，將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季靈橋確實拿著李出塵的信物來到了這里。
結果也正如李出塵所設想的那樣。
百廢待興的月人鮫對外界不甚了解，對如何壯大族群一籌莫展。
而聰慧過人，見識廣博的季靈橋的到來，猶如久旱大地落下甘雨。
在季靈橋的輔助下，月人鮫一族上下井井有條。
周圍新增的島嶼，也是季靈橋提議用陣法之力加以穩固的。
使得月人鮫一族的地盤足足擴大了幾倍。
同時在周圍海域中發現了幾處海下靈脈。
大量的靈石產出，以至于月人鮫一族開始變得富庶。
修真資源的豐富，族群的整體境界水平就開始急劇攀升。
也就助力了如今阿灕進階化神，族中出現了大量的元嬰修士。
這放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而就在兩百年前，季靈橋突然就消失了。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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