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保持著以往的風度,淡然的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手冢。”
“哎呀!真是抱歉啊,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嗎?”幸村的聲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
手冢似乎听到真田在電話的另一端壯著膽子吐槽自己男朋友的道歉毫無誠意。
“沒有。”手冢淡淡的說道。他知道不二和幸村走的相當的近,而且現在自己和幸村從事的工作也基本相同,兩人之間關于工作的聯系也很多,所以每一次跟幸村談話他都听取了真田曾經給他的建議,告訴自己要謹慎一點兒,一旦說了哪一句不靠譜的話讓不二知道了他就遭殃了。
現在這兩個人一個在電話另一端,一個就在自己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手冢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心里毛毛的。
沒有被蛇咬過還怕井繩,這純屬是在自己嚇唬自己。
手冢保持著正直的翩翩風度,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我是想打給不二的。”幸村說︰“但是想一想還是打給你好了。”
“我說,你可不可以說重點呢?”真田似乎有些不滿。
手冢听著真田的抱怨,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不好意思,老兄,遠隔大洋,救不了你了。
“那,需要我讓不二來接電話嗎?”
“哦!不用,我主要是為了找你。”幸村不知道在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麼,真田抱怨了兩句之後就閉上了嘴。
“是嗎?那到底有什麼事呢?你總不是打電話只是為了閑聊的。”
“嗯?為什麼不能呢?”
“那不像是你的作風。”手冢看了看不二,苦笑著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看樣子我在你印象里還算比較正經的人。算了,說正事兒吧。”幸村沉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就在你離開日本的這一天時間里,日本的網壇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案。”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時間里,幸村將自己得到的全部情報都分享給了手冢。
“事情是兩個小時以前發生的,還熱乎著。”幸村說︰“美國蒙特納利斯網球俱樂部一個叫詹姆斯的大胡子經紀人通過好幾層渠道找到了現任國家隊主教練維克多,用一筆不小的報酬作為回報,讓維克多幫忙通過非法手段讓幾個不錯的球員轉會到蒙特納利斯俱樂部。其中包括兩名現役國際隊主力。”
手冢飛快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現役國家網球隊的隊員,在這個人才缺乏的年代,能夠稱得上主力的只有兩名在atp上排名還不錯的白川一郎和䤵浦宗浩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是幸村手下的球員。
“這真是薅毛薅到了老虎屁股上了。”手冢心想。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敗露了。”幸村繼續說道︰“維克多暫時被停職,不過據說可能會因為涉嫌其他的職務犯罪而被暫時留置。”
“是嗎?這種事情如果只是內部調查大概率是不會被公開的。不管是維克多的個人行為還是涉及到了其他人,對本就風評不好的日本國家網球隊來說,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一樁丑聞。”
“你說的沒錯。”幸村說︰“不過,我得到了一個其他的情報。”
“其他的情報?”
“沒錯,維克多在這的這幾年國家隊的戰績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合同在今年六月份就到期了,而且又出了這種事情,提前解約是必然的了,但是解約之後呢?國家隊的主教練該由誰來擔任呢?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似乎打算讓你接手這個爛攤子。”
“讓我接手國家隊?”手冢平靜的口吻中帶著些許不可思議。
“是啊,他們似乎覺得作為世界冠軍的你,是日本國家之光,所以,讓曾經的國家榮耀來大擔任國家隊的教練似乎是最合適的。”
“這件事已經進入討論議程了嗎?”手冢問道。
“根據我的消息,似乎是這樣子的。”
“那真是遺憾啊!”手冢說話的態度似乎並沒有遺憾的感覺。“我與青訓隊的合約還沒有到期,這件事他們可以再討論個幾年。不過我想他們是不能等那麼久的,盡快物色合適的人選才是關鍵。”
“是嗎?不過那確實很遺憾。但是手冢,接手國家隊主帥的位置對你今後的發展無疑只有好的一面,青訓隊的合約並非不能隨時解除,如果協會那邊就是要出手干預的話,合約沒有到期並不是一個好的理由,別怪我多嘴,我只想問一句,你真正的理由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嗎?”
手冢沉默了,幸村突然提出的問題讓他感覺有頭沒尾。
幸村的問題看似和所謂的小道消息有所關聯,但仔細揣摩一下又覺得哪里有什麼不對勁。幸村不是那種喜歡多嘴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的人,除非是出于好奇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
會是什麼原因呢?手冢心想。但是他對幸村的了解不足以讓他猜到原因。
他把胳膊支在窗沿上,轉過頭去看不二。不二背對著他,正俯身看著窗外雪域高原的壯麗景色,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關心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一樣。
“這是最直白,也最好理解的理由。”手冢說︰“理由這種東西,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過是一個合理的說辭罷了。”
“真不愧是你。”幸村笑了一聲。“他們都說你不太擅長玩文字游戲,現在看來,那些家伙好像不不怎麼了解你......好了,我打電話了來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不要把那些家伙們屏蔽的太徹底。”
“謝謝你的提醒。”
掛了電話,手冢走到不二身邊,把前一秒還在電話里聊的正事兒一股腦的拋開了。“看到了好的風景了嗎?”
“嗯。越是往上升,視野就越來越令人驚嘆。”不二抬起頭。“是工作的事情嗎?”
“算是吧。不過已經結束了”手冢順著纜車前進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經可以看到人影聚集的終點站了。
此時遠隔半個地球的日本,幸村掛了電話,站在原地,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看著坐的老遠的真田。
“手冢那個家伙怎麼說?”真田問道。
“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樣。”幸村挑起一邊的眉毛,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真是想不到。”真田的鼻梁幾乎要捏出兩個坑。他搖了搖頭。“我想不明白,既然你說和我的猜想完全不一樣,那他具體是怎麼說的。”
“他只字未提什麼作為日本體育界的一份子,他有義務和責任替日本網球做些什麼的這種話,並且對成為日本國家隊主教練這件事毫無興趣。似乎並不認為這應該是他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完全不感興趣嗎?”真田還是不太相信。
“沒錯。”幸村晃了晃電話。“我可是有錄音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算了。”真田嘆了一口氣。“你說的話我是相信的。只是我沒想到那個家伙竟然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這可不見得。”幸村說︰“我想他對責任感的執著並沒有減少半分,只是現在這份責任的對象不同了而已。”
“真是不可思議,那個家伙也會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這可是建立在理性基礎上的感性。”幸村輕笑了一聲。“與其考慮別人的事情,不如現在就願賭服輸吧。”
真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用他為數不多的垃圾話在心里把手冢從頭到腳的問候了一遍,默默的拿起了沙發上那套粉色套裝,拖著怨氣往衣帽間走。
幸村的笑聲恨不得追著真田跑。“喂,穿的時候小心一點兒,那可是你可愛的佷子用自己的零花錢給你買的裙子。”
“他明明是買給你的。”真田嘟嘟囔囔的關上了門。
“現在可是你的了。”幸村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發生這種誤會只能怪你自己,誰叫你不早點說清楚啊,笨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