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阿爾克主視角——
真是……陰溝里翻船啊……
被開膛破肚的滋味,比我在這里打過的任何一場比賽都要難受——倒在地上的我能感到我那原本流淌于身體之中,不停涌動的,溫熱的液體正像是噴泉一樣,沒完沒了地從傷口中噴出,潤濕了我的皮毛,干涸在我的短褲,凝固了我的長發
而此時此刻,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看不到什麼的我,只能听到那個假粉絲和普西克之間些許的談話聲。
原來那個假粉絲,是為了確保那個叫做漢克諾夫的小子能在和我之間的比拼之中勝出,才出此下策的嗎?
他想要漢克諾夫一直贏下去嗎……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像漢克諾夫那種單純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會主動來到這種隨時都可能送掉性命,耽誤終生的地方呢?一定是有獸哄騙他過來的……果不其然啊,看來這個假粉絲,一定就是哄騙漢克諾夫來這里的家伙了……
這家伙……似乎還不是第一次這麼痛下殺手嗎?難怪呢,居然每一刀都是往要害處捅過去,每一刀捅下去的時候,她的手連抖都沒有抖……呵呵呵,還真是和普西克那家伙……臭味相投……
漸漸的,在我耳朵邊響徹的那些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什麼都听不見。
此時此刻,那無盡的黑暗宛如洶涌澎湃的汪洋大海一般,鋪天蓋地地向我席卷而來!剎那間,我便被這恐怖的黑暗徹底吞噬,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我既無法听到任何聲音,眼前也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甚至,就連開口說話這樣簡單的動作,在此刻對我來說都成了一種奢望——因為失血過多的我已經精疲力竭,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而我的意識,也如同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永遠消失在這片茫茫黑暗之中......
真是,抱憾終身呢……我還沒能回到我的國家,還沒能回到我的母親和妹妹身邊,還沒能……
絕對的寒意席卷了我的身體,他就像是一劑強效的安眠藥,讓我徹底入睡——想來,我已經坐上了一輛奪命的公交車,向著那名為死亡的夢之國度進發,永不回頭,也無法回頭。
旋即,我的意識徹底消失……
而在我醒轉過來,再度張開雙眼之後,等待著我的又會是什麼呢?
是天國的使者,還是地獄的兵卒?
是絕對的死寂,還是全新的生命?
誰也不曉得,誰也不知道——不過興許,我可以盡全力將這段經歷用心記錄下來,並在自己的手能再度握住紙筆的那天,奮筆疾書地將這段記錄全都撰寫于紙上……興許,我還能靠這段記錄,拿一些此生無緣獲得的獎項哩——比如,世界上第一個記住死亡經歷及死亡之後會遇到什麼的獸之類的?哈哈哈,要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會紅透半邊天?成為全世界科研者,媒體及奇聞愛好者的香餑餑啦?!
這樣固然不錯,但是我還是一點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的……畢竟這麼一來,我就真的,死了啊……
也許是求生欲的驅使吧,我突然來了力氣,瘋狂地扭動著,掙扎著,盡管那實在是有些徒勞,而且說不定是我死前的回光返照,但是為了活下去,為了還能和我母親,和我妹妹見面……我狠狠地撕著眼前的黑暗,試圖讓那生存的曙光照射進來。
盡管我的耳朵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隔音壁所阻隔,外界的聲音絲毫無法傳入;眼楮也像是被濃稠的黑暗緊緊捂住,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就連嘴巴也只能艱難地微微蠕動一下,但幸運的是,由于這股突如其來的神秘力量,我的觸覺尚未完全喪失。
就在這一刻,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就好像有誰正用一雙有力的手,硬生生地撕開了那層覆蓋在我身軀之上、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的東西。
我心中燃起一股強烈的渴望,迫切地想要睜開雙眼,看清楚這位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救星究竟是誰。
然而,無論我怎樣拼命努力,眼皮卻猶如千斤重閘一般,怎麼也抬不起來,那種無力感讓我感到無比沮喪和焦急,仿佛近在咫尺的真相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無情地隔開。
旋即,一股強烈的熱流,將我身體上遍布的寒冷逐漸驅散。
我感到傷口那邊有些痛癢,下意識地想去抓,但是卻被誰按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熱流在我的身體里不斷流淌著,從腹部開始,到手臂,胸口,大腦,再依次下行到雙腿,如此循環往復,讓我的身體逐步恢復了力氣。
隨後,腹部的傷口傳來了劇痛,我吃痛地在喉嚨里發出了低吼聲,但很快,這種劇痛的感覺消弭不見,就像是一到三四月份,十五月到一二月之間的積雪一掃而空一樣。
看起來,我是得救了嗎——我心想,並緩緩地睜開了眼楮,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我的這位救星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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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到的則是一張陌生,又有些凶悍,蒼老的熊臉。
什麼嘛,居然是個熊獸人老伯……
“你醒了嗎?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隨後,那老伯略顯擔憂地問道。
“啊……是啊,不過我現在,應該是沒事了,呃,話說回來,老伯你……是誰?”
“我嗎?哦,只是看見這個布袋在動,所以有點好奇,于是就打開檢查一下,沒想到剛一打開,我就看到里面還有個奄奄一息的大活獸,也就是你……如果就把你擱置在這里不管的話,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把你救下來了。”
“不是吧?把我救下來了?我傷得那麼重,全身上下的血都快沒了,你居然還能把我救下來?”
“秘密。”
那老伯尷尬一笑,隨後對我說道,而我則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和褲子,見那上面確實被染的通紅之後,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嗯?我似乎被誰扔到了『潘地曼尼南』的偽裝建築物塔利餐廳的外面。
想來是普西克他們把我的“尸體”送進了那個用虹吸原理打造的垃圾管道里面了吧,必然是這個樣子。
“謝謝您了,不過老伯,容我問一下有關您隱私的事情……您來這里是想干什麼呢?如果是來吃飯的話,那麼這家餐廳可不是最優選。”
或許,是為了報恩,或許,只是想進一步了解一下這個老伯,更或許,是出于自己不想讓漢克諾夫那個天真的家伙待在『潘地曼尼南』一樣的心態,我也不太想讓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伯也發現它的存在……發現『潘地曼尼南』,這個躍動在地下,張著血盆大口,欲將來往獸等全部吞吃殆盡的怪物。
“啊,你問我嗎?”
只見,那位老伯緩緩轉過身去,將寬闊厚實的後背留給了我。
他微微彎曲著身子,左手隨意地叉在腰間,右手則握著拳頭,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凝重之色,他的目光猶如兩道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矗立在我們面前的“塔利餐廳”,此刻,老伯的眼神卻像是要穿透這堵牆,洞察到里面隱藏的秘密。
或許在不知情的獸的視角之中,這座餐廳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斑駁的牆壁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但只有我這種知道內情的獸才明白,這只是偽裝用的建築——一切陳舊破敗的景象,均是故意做舊得來。
難道,這位老伯真的看出了什麼名堂不成——望著他那沉默不語的模樣,時間仿佛冬日里的油脂一般,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而我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陣嘀咕︰他為何久久不回應于我呢?
就在我猶豫著是否要再次開口搭訕一句,應和一聲“是的”時,突然間,老伯打破了這令獸有些尷尬的沉寂氛圍。
只見,他微微抬起頭來,目光緩緩地掃過我,然後順著剛才未完的話語,繼續悠然地講述起自己來這里的原因道。
“我……是來這里找一個獸的。”
“找一個獸?在這家塔利餐廳嗎?你確定是在這里?”
我不由得有些驚訝,雖然猜出了幾種可能性,但還是沒有急著去戳破那層分隔在我和真相之間的窗戶紙,而此時此刻,只見那老伯頷首低眉,凝望著地面。
“不,並不是在這家所謂的塔利餐廳,而是隱藏于這所謂的塔利餐廳地下的那個地方……地下斗獸場,『潘地曼尼南』。”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免有些吃驚。
不,倒不如說是,根本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會更為貼切。
他,難不成也是來這里看地下斗獸比賽的觀眾?又或者說是來這里吃喝嫖賭,找樂子來的,有錢沒處花的家伙?還是說和他自己闡述的那樣,過來找獸?但不管如何,我想現在阻止他進入這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也已經是徒勞的了,畢竟,他都說出了這怪物的本名,現在又執意進去,想必也應該做好了覺悟了吧……
“您也知道這里的地下斗獸場嗎?老伯?”
“是啊,小兄弟,看你的打扮,我想你應該也是在這里面工作的格斗者吧?”
“眼光很毒辣啊,老伯。”
我走上前去,隨後問他道。
“那麼,你來這里,真的是來找獸的嗎?還是說,你是來找消遣的?”
我的語氣變得不是很好了起來,不再用“您”來稱呼他,而是用“你”來稱呼他。
道理很簡單,盡管我為了錢,一直都在這里工作,坐擁無數的支持者和粉絲,但我從始至終都在內心里對我自己的支持者和粉絲感到無語,包括這里除工作獸員之外的其他獸也是一樣。
為什麼我會這麼覺得?難道我不應該討好那些粉絲和支持者們嗎——討好粉絲支持者,給自己帶來更多的營收,那是我必須要做的表面功夫,但是,這也僅是不得不做的表面功夫罷了,事實上,我所謂的那些粉絲,那些支持者們,以及來這里找消遣找樂子的家伙們,他們的內心世界不僅扭曲,更空虛得可怕,這樣的獸我一向都是不願意深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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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地下斗獸場就充滿了血腥,暴力,糟糕的金錢及皮肉交易,對于一個獸心靈和情緒上的影響是十分的嚴重的,倘若是再與一些內心扭曲而空虛的家伙長期交往,我想不僅僅是心靈和情緒容易受到嚴重的影響,就連自己的個性,恐怕都要大變樣了吧——我可不想從這里打工多年,回去的時候,讓我的母親和妹妹覺得我完全變了一個獸,變得冷酷又扭曲,那樣的話,對于他們來講,可真是天底下的頭號災難。
所以,一听到這個老伯想要進入『潘地曼尼南』,我也就只好保持著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了——盡管,他剛剛真的救了我,我不能忘記他的恩情,必須要在適當的場合和時機償還,但是在刨除償還他恩情之外的任何時間段,我想還是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會比較好。
“如果,我真的是有心情來這里找消遣就好啦,但是,我的職業可不允許我干這種事情……對了,小兄弟,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他轉過頭來,並向我拋送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啊,讓我猜猜,你想問的事情,是不是看我知不知道你要找的那個獸?”
“哦?呵呵呵呵,想不到你還很懂我啊。”
“所以,你真的是來這里找獸的?”
“是啊……”
老伯說著,原本帶著些許笑意的面龐此時此刻爬上了幾縷很容易察覺到的苦澀。
“看來這背後似是有什麼隱情,他要找的那個獸,大概對他來講很重要。”我心想。
“我要找的那個獸,他的名字叫……呃……”
老伯先是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隨後接著說道。
“他的名字,叫漢克諾夫,請問你是否認識?”
“誒?”
此話一出,如雷貫耳,一時之間,我想說的話,想問的問題數不勝數,但很可惜,我的嘴卻只有一張,這因“漢克諾夫”這個名字而瞬間冒出的千言萬語,也就在此刻,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讓我沒辦法從我的嘴里,吐露出來。
“怎麼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什麼,你……不,您……您是他的什麼獸?”
良久,我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啊,我……”
剎那間,他的表情極為復雜,我依稀能辨認出來的,大概是佔比最大的兩種表情吧——那便是愧疚和傷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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