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當司機提著八個菜和一鍋米飯回來的時候,他發現駕駛位這邊,前後車門都是開著的。
余天成正躺在駕駛位上,一雙腳搭在車窗上,腦袋在後門處露出來,叼著煙,眯著眼。
仔細看去,余天成的臉色有點蒼白,但是表情是滿足的。
“余總,余總?”
司機小聲的跟余天成呼喚了兩聲。
“啊?回來了!”
余天成連忙把煙頭丟掉,把腿放下來,起身。
“我拉您一把!”
司機想要伸手。
“不用,不用,瑪德腰有點扭到了。”
余天成費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了一眼寶馬車的座位,確認沒有什麼遺失之後,跟司機抱怨道︰“什麼破車,這麼短,回去跟你們孫總說,讓他換個7系。”
說完,余天成伸手從司機手里接過幾個打包盒,還盯著車內罵罵咧咧的︰“挺大個老板,坐空間這麼小的車不拘束麼?脫個褲子都費勁!”
司機一臉懵逼,啥情況?
脫褲子,跟車空間有啥關系?
“哪份是你的?”
余天成接過來後,發現司機空著手的。
“您先吃,不用管我!”
司機連忙說道。
余天成隨手把一個打包盒放下,又放下一盒米飯︰“這個留給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來呢,辛苦你了。”
“謝謝老板,真不用。”
司機萬分感謝。
“讓你吃你就吃,記住,什麼都能省,飯是不能省的。”
余天成說完,再次上樓。
“好人啊!”
司機看著余天成的背影,總感覺他腳步怎麼有點不太扎實呢?
是天太冷凍著了?
司機把飯盒打開,正要吃的時候,抽了抽鼻子︰“這車里,怎麼還有股不一樣的香味?”
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司機搖搖頭,繼續吃東西了。
等余天成再次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盧國康披著衣服,把余天成和田 送下樓,田 一臉擔憂的看著盧國康︰“你真不跟我回去過年啊?”
“真不能回去,事真的很多,我最多就休這一個晚上,明天就得下市區了。”
盧國康無奈的笑道︰“回去吧,給你媽媽帶個好。”
“那我走了,你記得要按時吃藥!”
田 又叮囑道。
“放心,平時秘書都給我安排好的,今天給他放假了。”
盧國康點頭。
“那我走了。”
田 有些依依不舍。
“去吧,去吧!”
盧國康揮手,看著倆人上車後,一直站在那看著車子遠去。
“我本來想留下照顧他的,可是他不願意。”
“可能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吧!”
“而且,你剛才離開那段時間,我突然不知道該跟他聊什麼。”
田 坐在車里,轉頭看著盧國康的身影,臉上的擔憂依然沒有散去。
“這或許就是兩代人之間的隔閡吧?”
“父母與孩子之間,最難的就是分割的痛。”
余天成揉了揉田 的腦袋,安慰道。
“也不知道他當初跟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矛盾,為什麼一定要離婚。”
田 咬著嘴唇。
“你沒問一下麼?”
余天成摸了摸鼻子︰“你是他女兒,他應該不會隱瞞你的。”
“問了,他說是性格合不來,但是我看他現在跟媽媽挺合得來的啊!”
田 有些沮喪。
“很多事情,不能只是看表面,一個領導,他要顧及的事情太多了。”
余天成拍著田 的後背,開解道︰“而且我從他的履歷可以看得出來,他每次升職的關鍵位置,都跟紀檢這一塊有關,我估計他之前在宣傳口的時候,也是上面為了保護他,讓他暫時去其它部門過渡一下,現在這不又到紀檢這一塊了?這一塊的工作很得罪人的。”
田 輕輕的握著余天成的手說道︰“其實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問了他一個問題,問他為什麼不再找一個。”
“他怎麼說的?”
余天成反問道。
“他說壓力太大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太多。”
田 聳聳肩說道。
“那或許,就是因為他不想沾染太多的麻煩事吧!”
余天成長嘆了一口氣︰“其實在國內這個人情社會里,有些位置很難做的。”
“一旦坐在了某個位置上,你覺得你可以保持兩袖清風,清正廉明,但是你會發現你周圍的環境都會出現變化。”
“你的孩子一篇《我的局長父親》可能會獲得全市一等獎。”
“你老婆,你小舅子,你七大姑,八大姨的生意會突然火爆起來。”
“即使你家里的老人大字不識一個,他只要在街上走一走,遛一遛,都能買到唐伯虎的真跡,甚至他用鋤頭刨地的雙手寫一個歪歪扭扭的字,都能進入當地作協,成為一代書法家!”
“一旦攪入了這個漩渦,你想躲都躲不開,你的子佷,後輩,都能進入一些不干事但是能拿高薪,卻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單位。”
“我記得我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地級市國企單位內的一個小員工,喝二十萬的茶葉,戴歐米茄的手表,用v的皮帶,他們家親戚在當地的一個交通部門里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員,都敢這麼猖狂,更不要說像叔叔這種大權在握的了。”
“那些層級更高,身居要位的,就更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了。”
“如果那些高層喜歡高爾夫,他們甚至敢把附近小區的足球場都推平了,給你改造一番。”
“當然,如果你喜歡足球,他們就敢讓所有的小學生都拿著足球跳舞!”
“你說你兩袖清風,為國為民,但是你兄弟姐妹家財萬貫,拿著國外護照,享受著壓榨人口紅利帶來的好處,這就是權利的好處啊!”
“所以有些人,寧可老到糊涂,都不願意放下權利。”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松手了,所有的一切榮光,就都會如鏡花水月一般,與他們徹底無緣了。”
“他們承受不住失去權利的代價!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余天成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
田 抿著嘴,雖然她覺得余天成說的有些夸張,但是她知道,這些或許就是事實。
因為夸張的東西,往往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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