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謝科感受到了一股疼痛感,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尖,看著自己手指上摸到的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
謝科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狠狠的盯著譚四嬋,有一種暴虐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
“傻逼!”
在盯了譚四嬋數秒之後,謝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後摔門離去。
譚四嬋愣在了那里,腦瓜子嗡嗡的。
一方面,她有點後悔對自己兒子下了這麼重的手。
另外一方面,她也憑空生出了一股怨氣。
她親手養大的兒子,居然罵了她!
兒子竟然罵自己的親媽!
這還是個人麼?
她此時腦瓜子特別亂,腦海里全都是孔方萍說的那句,進九中滴都是文盲,出九中滴都是流氓,好人變壞人,壞人變惡人,惡人變死人。
沒錯,她當時雖然憑空生氣,但是並沒走遠。
在樓道里把孔方萍和魏曉琴說的話都听在了耳朵里。
她就知道,那兩個賤娘們平時不會說她好話。
現在被她抓到把柄了吧!
偏偏,她還不能轉身進去罵人,只能忍氣吞聲的走掉了。
加上回來後看到謝科在那啃女孩,這股子怨氣,就全撒在了謝科身上。
現在好,謝科挨了一巴掌,跑了。
但是譚四嬋依然沒什麼後悔的覺悟,而是對著門口大聲罵道︰“敢死的貨,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
謝科剛剛走下一層樓,听到房間里的喊聲,氣沖沖的喊了一聲,快速的跑了。
半個小時後,鼎區,九中附近的一戶民房門口,屋門打開,一個留著長劉海,穿著一件單薄襯衫,凍得躲躲閃閃的瘦高男生探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謝科,驚訝的喊道︰“謝老大?你怎麼?”
“在你這住一晚。”
謝科提著書包,直接擠進了門。
“你這臉上怎麼整的?”
瘦高男生叫劉斐,是謝科的同學,家里是朗州鄉下的,劉斐的父親在城里打工,在九中這附近租了這間民房,順便讓劉斐上學用的。
“不知道我媽抽他媽什麼瘋,撓的。”
謝科沒好氣的說道。
“嗯?”
劉斐立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笑你媽呢?”
謝科眼楮一瞪,劉斐立刻忍住了笑意︰“不是,阿姨撓你干什麼啊?”
“天知道她又受了什麼刺激,本來我跟董倩在屋里好好的,她突然就回來了,對著我們又喊又罵的,說什麼別人家孩子多麼多麼有出息,說我多麼多麼廢物。”
“那他媽別人家孩子有出息,她去給別人當媽啊,看看人家認不認她?”
謝科一肚子到現在都沒消下來,這會越說越來氣。
“那個姓余的家里有什麼好牛逼的,不就是學習好點進了個好大學麼?他媽那個傻叉也是天天吹,天天吹,吹了他媽一年了,還要吹。”
“我媽也是個傻逼,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每天听人家吹完回來就噴我,天天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破口大罵,我真就納悶了,自己沒本事考大學的人,憑什麼要求我考大學?”
“天天說別人多牛逼,多牛逼,說我沒出息,我沒出息你他媽別生我啊!”
謝科氣鼓鼓的踹開劉斐的房門,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在口袋里掏了兩把,掏出了一包軟白沙,叼了一根在嘴上,然後丟給了劉斐一根︰“你說,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憑什麼天天拿我撒氣,老子生下來就是讓他們撒氣的是麼?”
“別那麼說,我爸不也經常揍我?”
“那些學習好的,我也沒見他們後面混的多好,有些還不如咱呢!”
劉斐接過煙,點著了,一邊抽著,一邊安慰著謝科。
“哼,我他媽哪天非要點了這個姓余的家里,麻痹的,天天裝,天天裝,裝他媽!”
“要是讓我逮著這孫子,我他媽扇他倆耳光,讓他跪在我媽面前承認,他在我面前,連個孫子都不如!”
“說我不如他是吧?我偏要讓我媽看看,到底是我厲害,還是姓余的傻逼厲害。”
謝科咬著煙蒂,狠狠的一吐,把煙蒂從門口處,直接吐到了道路的對面︰“給老子等著!”
……
此時的京師城,清北大學,808宿舍之中。
楊健正在用賈心童的電腦上著網。
“老驢,你還別說,咱平時看的新聞是少,這必須得多看看新聞,緊跟時事才行。”
“你以後得跟我好好學學,沒事研究研究新聞,別光知道在那背書,死背書是沒有用的,你得學會利用學習工具!”
楊健拿著鼠標,一邊教育著呂寶瑞一邊劃拉著打開了校內網。
先看一眼熱搜榜。
熱搜榜第二,皮褲哥《飛的更高》再次登上歌曲榜。
熱搜第一名,相關部門領導視察vv通訊有限公司。
當然,這個熱搜,是校內網故意掛上去的。
因為里面有關于余天成被采訪的片段,校內網這邊的運營自然要把自家人的新聞放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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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通訊?那不是童子和老余搞的那個公司麼?”
楊健疑惑的點了一下標題。
“vv通訊怎麼了?”
听到楊健說話聲的呂寶瑞摘下了耳機,從書桌旁走了過來,彎腰看著電腦屏幕。
然後,兩個人就看到了新聞聯播里,領導市場,記者采訪的片段。
“我靠!央視啊!”
“新聞聯播啊!”
“蒼天啊,老余和童子上新聞聯播了!”
楊健激動的差點把舌頭都給咬掉了︰“老驢,他們倆居然上新聞聯播了!”
“嗯,是厲害,老余的眼光是真厲害,童子這次算是從沉迷中徹底走出來了,厲害,真厲害!”
呂寶瑞感嘆了兩句。
“老驢,我感覺,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億?”
“當初老余說喊我入伙的時候,我要是入伙了,現在我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上新聞了?”
“那可是七點半的新聞啊,全國人民都看著呢,這上去一次,我都能光宗耀祖了,回去我爹媽得吹一輩子。”
楊健一臉懊喪的看著呂寶瑞說道。
“別做夢了,你沒看新聞放出來的,就那麼幾個片段麼?連老余都沒幾個鏡頭,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呂寶瑞呵呵一笑,走回到自己的桌子旁,準備繼續看書。
“怎麼叫胡思亂想呢?那咱都是室友,老余肯定會讓我露露臉的。”
楊健翻著白眼,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虧大了,白白丟了一個全國揚名的機會啊!”
“你那是自己在臆想,你看那位搞研發的婁教主,也就只說了兩句話,還都是套話,你去了能干什麼?”
“論技術,你不如他們那些學計算機的,論管理,你比老余差遠了,讓你上去說什麼?”
“念入d申請書麼?”
呂寶瑞嗤笑了一下︰“不過你現在要是後悔了,可以去找老余,他絕對不會嘲笑你的,而且會給你安排一個不錯的位置。”
“老驢,你能不能不要說的扎人心啊?”
“我的信仰啊,稀碎稀碎的啊!”
楊健使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好一會之後,抬頭看著呂寶瑞道︰“老驢,我想明白了。”
“怎麼的?不想考公了?想改行了?”
呂寶瑞把自己的書翻了一頁,一邊看著一邊跟楊健打趣著。
“你剛才看到沒?老余跟童子,對那個金部跟何部,都是畢恭畢敬的。”
“這叫什麼?這就叫權利的展現。”
“老余再牛逼,他不也得乖乖的給領導做向導麼?”
“我還是要考公,我一定要做到那個位置,我跟你說,等以後我到了那個級別,我天天讓老余給我當向導,我三天一次小考察,五天一次大考察!”
楊健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你就快了。”
呂寶瑞呵呵一笑。
“什麼快了?”
楊健愣了一下。
“快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待問題了。”
呂寶瑞哈哈笑著說道。
“哎,剛才那句就是個玩笑話,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只有當領導,才能讓人尊敬,才能當人上人。”
楊健甩著腦袋說道。
“嗯,這其實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什麼為人民服務,那都是套話,為了權利,才是你真正的心中所向。”
呂寶瑞一邊看書,一邊說道。
“不是,我是真的想為人民服務的,那沒有權利,怎麼能為人民服務?”
楊健立刻改口道。
“行了,別那麼虛偽了,不是為了那麼點特權誰想當官啊?這里又不是大會堂,我也不是你領導,需要你宣誓發言表忠心的,說點實話多好,搞得大家那麼累。”
呂寶瑞無語的搖著頭。
“可是,老驢,我真的,有點崩潰了!我感覺我的思想極度拉扯,為什麼我覺得我學到的東西,跟現實總是有差距呢?”
楊健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滿臉的自我懷疑。
“那這個就要看你自己如何看待了,我幫不了你,你想要什麼,其實只有你自己知道。”
呂寶瑞搖搖頭,繼續埋頭看書了。
此時的另外一間男生宿舍中,一個梳著偏分頭,穿著白襯衫,戴著厚厚眼鏡,表情有些捉急的男生也正在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新聞聯播片段,口中喃喃自語著︰“又被他裝到了,這該死的家伙,他居然裝到新聞聯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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