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提著刀,走出知府官宅,
將門輕輕帶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街上依舊寂靜,只有北風呼嘯,
遠處傳來幾聲百姓的咳嗽,與官宅內的狼藉格格不入。
他沿著原路返回,腳步依舊沉穩,
玄色刀身的血漬漸漸被北風吹干,
只剩下淡淡的痕跡。
路過西街糧鋪時,林青停下腳步,
神識探到里面還有兩個惡霸在分剩下的發霉糙米,旁邊還綁著個想討糧的老婦人。
他眼神一冷,提刀走了進去。
林青指尖微抬,一縷玄色氣勁悄然凝聚,
比之前擊殺四品武者時收斂了太多,卻依舊帶著二品武者的碾壓之勢。
“ ! !”
兩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兩個惡霸連反應都來不及,
身體便猛地炸開,暗紅的血光濺滿糧袋,
黑米混著血珠滾落一地,刺鼻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霉味。
老婦人嚇得渾身發抖,卻不敢閉眼。
林青沒再停留,繼續走向前方...
林青的身影在路燈下忽明忽暗,
他的神識如潮水般鋪開,覆蓋著城池的每一個角落,
凡是藏污納垢的地方,都逃不過他的探查,
這些人,林青一個都沒放過。
他出手干脆利落,沒有多余的廢話,
兩個時辰過去,天快亮時,
林青才清理完最後一處,轉身往悅來客棧走,腳步依舊沉穩。
回到客棧時,大堂里的炭火已經快滅了,伙計趴在櫃台上打盹,听到腳步聲,迷迷糊糊地抬頭,見是林青,連忙起身︰
“客官,您回來了?”
林青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徑直往二樓走去。
剛走到天字三號房門口,就見房門虛掩著,里面透出微弱的炭火光芒。
林青眉頭微挑,推開門走進來,只見甦凝正靠在桌邊,
素色勁裝襯得她身姿挺拔,指尖凝著一點細霜,正無聊地在桌面上畫著圈。
看到林青進來,甦凝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一夜未歸,怕是把鄴城的惡人都清理干淨了吧?”
林青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壺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
他沒回答甦凝的話,只是揉了揉眉心,
昨夜的殺戮雖干脆,卻也讓他心里積了些煩悶,
這亂世,惡人殺不盡,
今日清理了鄴城,明日別處又會冒出新的作惡者。
甦凝見他不說話,走到他對面坐下,指尖的細霜化作一縷寒氣,飄到林青的茶杯旁,讓涼茶更涼了些。
“林青,你這次去碎界谷,若是能突破一品,不用出門就能殺人了。”
林青抬眼看向她,沒說話。
甦凝卻忽然笑了,身子微微前傾,湊近了些,氣息里帶著淡淡的寒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香︰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物,身邊怎麼會沒有個伴?
若是不嫌棄,我倒是願意留在你身邊,
無論是修煉還是行事,都能給你搭個手,夜里也能給你暖個床。”
這話一出,林青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眉心的煩悶似乎被點燃,一股火氣涌上心頭。
他抬頭看向甦凝,眼神里帶著點冷意︰
“你今年多大?”
甦凝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隨即笑道︰
“三十三了,怎麼?你覺得我年紀大了?還是以為我七老八十?”
林青眉頭微挑,眼神里多了幾分詫異,
甦凝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肌膚白皙,眉眼清秀,絲毫看不出已經三十三歲。
看來...這宗門的傳承之法甚是了得,年紀輕輕就能突破二品。
“三十三...也不年輕了。”
甦凝臉色一黑︰
“尋常武者三十三恐怕還卡在五品,天賦異稟者也在四品,我已經二品了...”
林青放下茶杯,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里帶著點平鋪直敘︰
“我二十五。”
甦凝瞬間眼楮圓瞪!
“二十五怎麼了?你是天縱奇才,我也是!”
“我沒說你不厲害。”
林青抬眼,看向甦凝氣鼓鼓的模樣,眼神里難得帶了點極淡的波瀾,
“你這等方外之人太危險了。”
甦凝哼了一聲,轉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林青,卻沒推門出去,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
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踩在客棧的青石板上,咚咚作響,震得二樓的地板都微微發顫。
甦凝猛地回頭︰
“官差來了,人數不少。”
“不是之前的百戶和太監。”
林青的神識已經探出去,樓下站著二十多個錦衣衛,個個腰間繡春刀泛著氣力波動,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飛魚服,腰間系著銀帶,氣息沉得像深潭,是錦衣衛的千戶。
旁邊還站著個東廠的隨堂太監,穿著黑色蟒紋袍,手里捏著串佛珠,眼神陰鷙,氣息竟是三品武者的實力。
這兩人,顯然是鄴城地界上錦衣衛和東廠的最高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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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伙計的聲音帶著哭腔︰
“官...官爺,您有什麼事?”
“樓上天字三號房的客人,出來回話!”
錦衣衛千戶的聲音洪亮,穿透樓板,清晰地傳到林青和甦凝耳中,
“我們知道昨夜城里的事是你們做的,乖乖出來配合問話,不然別怪我們動手!”
甦凝看向林青,眉頭微皺︰
“他們怎麼找到這兒的?”
林青聲音平淡,腳步卻沒停,徑直走向門口,
“出去看看。”
甦凝連忙跟上,走到門口時,還不忘理了理自己的勁裝。
兩人推開門,走到二樓走廊,
往下一看,大堂里站滿了錦衣衛,繡春刀都出鞘了一半,寒光閃閃,
那個東廠隨堂太監站在櫃台旁,
手里佛珠轉得飛快,眼神正死死盯著二樓的林青和甦凝,
為首的錦衣衛千戶則站在大堂中央,抬頭看向他們,目光銳利如刀。
“就是你們兩個,昨夜在鄴城殺了三百多人?”
千戶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大的膽子!”
林青站在走廊欄桿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玄色氣力在周身若隱若現,壓得樓下的錦衣衛們下意識握緊了刀柄︰
“這些人,該殺。”
“該殺不該殺,輪不到你們兩個做主!”
東廠隨堂太監尖著嗓子插話,眼神里滿是陰鷙,
“大乾有律法,武者不得擅自斬殺官員和百姓,你們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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