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每日都有莫名其妙的糧草送來,
雖然都是一些陳糧,味道也不是太好,但終歸是糧食,
只是他不清楚,這些糧食到底是哪來的?
而在戰場的南方,武安軍營寨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營寨之中,軍卒們三三兩兩地或坐或臥,
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中滿是疲憊。
原本整齊排列的營帳,
此刻也顯得有些破敗,旗幟在微風中無力地飄動。
韓玉甲站在營寨高處,眉頭緊鎖,
望著這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心中憂愁如潮水般翻涌。
他身著鎧甲,卻難掩身形單薄,
原本堅毅的臉龐,也因連日操勞而顯得有些憔悴。
“將軍,又有一批兄弟餓倒了。”
副將匆匆走來,低聲說道,眼中滿是無奈與悲痛。
韓玉甲心中一緊,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附近村落可還有存糧?”
副將搖了搖頭︰
“將軍,附近村落的存糧早已被我們搜刮一空,
百姓們自己也都餓著肚子,哪里還有多余的糧食給我們。
而且,最近連水都越來越稀缺,
諸多水井都沒水了,兄弟們口渴難耐,卻又無可奈何。”
韓玉甲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京中送來的糧草呢?”
韓玉甲睜開眼楮,再次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
副將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軍,京中雖然一直有送來糧草,
但數量極少,根本讓所有人都吃上。
再這樣下去,兄弟們恐怕...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韓玉甲心中一陣無奈,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軍隊士氣將會崩潰。
他轉身看向營寨中的軍卒們,
那些曾經充滿斗志的面容,如今卻寫滿了饑餓。
一些軍卒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
“將軍,要不咱們退回去吧?”
一名軍卒鼓起勇氣,大聲問道。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在這寂靜的營寨中顯得格外清晰,
引得周圍的軍卒們都紛紛抬頭,眼中滿是期待地看著韓玉甲。
韓玉甲心中一陣酸澀,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軍卒。
如今京中缺糧、軍中缺糧、村落縣城缺糧,甚至就連北方的紇骨部也沒有存糧...
這可如何是好...
他緩緩走下高處,來到軍卒們中間,
看著他們那一張張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滿愧疚。
“兄弟們,我知道大家辛苦,都很饑餓,也很口渴。
但請大家相信,本將一定會想辦法,讓大家有糧吃,有水喝。”
韓玉甲聲音堅定地說道,盡管他心中也沒有多少底氣。
軍卒們听了韓玉甲的話,
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們知道,將軍的話雖然動听,但現實卻無比殘酷。
韓玉甲回到自己的營帳,坐在桌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營帳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韓玉甲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走出營帳,
只見一群軍卒正圍在一起,爭吵不休。
“你們干什麼?都想造反嗎?”
韓玉甲大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
軍卒們听到韓玉甲的聲音,紛紛安靜下來,轉頭看向他。
一名軍卒鼓起勇氣,說道︰
“將軍,我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將軍,你給我們一個準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糧吃?”
韓玉甲看著這些軍卒,心中一陣刺痛。
他知道,情緒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恐怕真的會發生嘩變。
韓玉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焦慮,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有力︰
“都先安靜下來!本將知道大家此刻的艱難,本將已有對策。”
軍卒們听到韓玉甲說有對策,
原本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
都眼巴巴地望著他,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韓玉甲轉身看向身邊的副將,沉聲道︰
“傳本將命令,從即刻起,撤出三成兵馬,即刻返回京城。
回去後,務必以最快的速度籌集糧草,再運送回來。”
副將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將軍,如今局勢不明,撤出三成兵馬,會使營寨防御力量大減?萬一敵軍趁機來襲...”
韓玉甲眉頭緊皺,打斷副將的話︰
“眼下軍中糧草告急,
若不采取此法,不出三日,
營寨中的兄弟們怕是都要餓倒。
到時候,即便敵軍不來,我們也會不戰自潰。
至于防御,剩下的七成兵馬,
務必加強戒備,日夜巡邏,不可有絲毫懈怠。”
副將見韓玉甲心意已決,只得領命而去。
韓玉甲心中仍有些忐忑,
但他知道,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隨後,他又喚來一名親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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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速速準備一封密信,派精銳斥候送往靖安軍,務必親手交到靖國公手中。
信中要詳細說明我軍困境,
請靖國公幫忙想想辦法,看看能否從其他地方調集一些糧草支援我們。”
親信領命後,迅速去準備密信。
韓玉甲則再次回到營帳中,坐在桌前,眉頭緊鎖,
心中思索著後續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以及應對之策。
不多時,撤出三成兵馬的命令在營寨中傳開。
被選中的軍卒們雖然心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但為了能讓大家都能有糧吃,
他們還是默默地收拾行囊,踏上回京之路,
好在京城不遠,用不了兩日就能到京城。
帶隊離開的將領走到韓玉甲面前,抱拳道︰
“將軍,我等定會盡快籌集糧草,早日歸來,
還望將軍在此期間,務必保重自身,帶領剩下的兄弟們堅守營寨。”
韓玉甲輕輕點了點頭︰
“不僅要帶糧草回來,還要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間糧草短缺,
尤其是要去問一問武彥哲,說好的糧草充足,
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居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是!”
不多時,看著三成兵馬漸漸遠去,
韓玉甲心中既有一絲希望,又有一絲擔憂。
希望他們能順利籌集到糧草,
擔憂的是營寨中的軍卒能否抵擋得住北方紇骨部大軍。
與此同時,前往靖安軍送信的親信也已出發,
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從各處隱秘叢林進發,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將信送到靖國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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