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軍隊根本不敢強行沖過去。別說他們現在的殘軍敗將,就算是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的最初狀態,也根本打不過宋軍,這一點他們知道的很清楚。
在經過緊張的短暫的交涉之後,宋軍終于網開一面,讓他們沿著隴右都護府邊境往西到達瓜州,再從瓜州穿越戈壁回到吐蕃,但是那要翻越茫茫的喜馬拉雅山。
從甘州到瓜州有兩三千里,幾乎到了西夏的西邊端頭,但是已經沒得選了,吐蕃軍隊只能狼狽的往西撤退。
而完顏亮已經授權宇文虛中一路追殺,務必全殲所有的吐蕃軍隊。
因為吐蕃軍隊之前被包圍的時候損傷過半,只有大約十萬人往西逃竄,所以完顏亮交給宇文虛中二十萬軍隊繼續追殺,而他自己則帶著二十萬軍隊繼續圍困甘州的任得敬和夏仁宗。
吐蕃軍隊因為匆忙逃竄,糧草幾乎損失殆盡,而沿途之上基本上都是沙漠戈壁,很少有人煙,他們想沿路搶劫都不可能。
而宋軍的大軍沿著隴右都護府的柏油公路悠閑的跟隨他們沿路阻攔,拒絕他們入境,宋軍在柏油公路上騎著馬慢慢行走。
而他們在遠處的戈壁上狼狽逃竄,後面還有金軍的追兵,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格西上師悔得幾乎要吐血,他本欲弘揚佛法,卻遭遇如此慘敗。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盡管在佛教領域他堪稱上師,但在軍事方面卻不過是個初學者。
當然,他無從知曉,正是由于他計劃與阿柴王和阿依娜一同進攻甘州城中的趙公子,才招致了這場滅頂之災,如今不得不在荒漠戈壁中狼狽逃竄。
一路上,他們且戰且退,宇文虛中不斷派出輕騎兵從前方包抄阻擊,格西上師一行人不得不強行突圍,死傷愈發慘重。
路上沒有糧食,只能殺馬,連睡覺的時間幾乎都沒有,沿路被金軍劫殺,很多傷員都不得不放棄,有不少人跪地投降歸順了金軍。
等到格西上師他們逃到瓜州的時候,軍隊已經只剩大約五千人,到了這里,他們才被允許越過邊境,進入隴右都護府,並橫穿隴右都護府回到吐蕃。
而往宇文虛中當然沒有再追擊進入大宋地界,他們得勝返回,這一仗金軍大獲全勝,收編了五六萬的投降的吐蕃士兵,其余的全部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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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城里的夏仁宗和任得敬見吐蕃軍隊沒有退回甘州,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阿柴王他們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他們往回跑,也不會讓他們進入城里,還不如逃走的好。
宇文虛中大軍回到甘州。
城里的任得敬等人向金軍派出使臣,希望能求和。
但完顏亮的回答是可以投降,不接受和談,投降要全部交出西夏,可以保他們不死。
任得敬和夏仁宗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只能硬著頭皮與完顏亮周旋了,同時派出救援隊伍,請求各地前來勤王。
不過回應的寥寥無幾,而且得知整個西夏大部分地方政權都已經被完顏亮派出的軍隊摧毀了,地方軍隊也基本上被金軍給消滅了。
而年輕男子都被金軍抓走了,女人更是送給宋軍去還債去了,現在的西夏可謂滿目瘡痍,在各地幾乎都找不到人了,除了一些老弱病殘之外。
而且糧食也基本上被完顏亮搶走了,包括地里正在生長,還沒完全成熟的糧食,也都被割走了,或者一把火燒掉了。
可以預見在來年西夏,必將又一次面臨饑荒。
不過好在西夏的人口已經大幅銳減,即便是有饑荒,死的人也比不上二十年前的那場大饑荒。
眼看找不到救兵,任得敬和夏仁宗心急如焚,而這時金軍已經開始發動進攻了,先用投石機猛轟城牆。
不過城里畢竟還有任得敬的十五萬軍隊,以及夏仁宗的兩萬軍隊,總共還有十七萬,守城是守得住的。
守城畢竟有地利優勢,所以完顏亮的大軍連續攻打了一個月,也沒能把甘州打下來。
而這時候完顏亮再次迎來了大宋的特使,大宋特使冷酷的告訴完顏亮,如果一個月內拿不下甘州,那麼後面的藥就別指望了。
完顏亮焦急之下立刻親自召集了全軍統帥軍事會議,給宇文虛中和所有統領下達了死命令,——半個月內拿下甘州,否則全部砍頭,換一批能干的來。
這已經不是完顏亮第一次下達這樣的死命令了,宇文虛中等人頓時都感覺到脖子上涼涼的,于是開始沒日沒夜的發動狂攻。
宇文虛中每日堅守戰場,衣不解帶地督戰,完顏亮亦不時現身戰場進行督戰。督戰隊更是凶狠殘暴,將那些畏戰不前的士兵斬首示眾,將首級懸掛于陣前,以恐嚇其余士兵奮勇沖殺。
而投降的吐蕃五萬大軍,自然被作為先頭部隊投入戰斗,在這場血戰中幾乎全軍覆沒。
在血腥的猛烈攻勢下,城內的西夏軍隊難以抵擋,加之城牆多處破損,面對吐蕃軍的強大攻勢,甚至來不及修補。金軍不顧生死,瘋狂沖擊城池。
任得敬的精銳部隊早已在洪州被殲滅,他所率領的這支軍隊不過是雜牌軍。盡管金軍同樣以雜牌軍為主,但畢竟人數眾多,佔據優勢。
抵擋不住之下,任得敬急忙找夏仁宗商量︰“陛下,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全都完蛋,要不要去向趙公子求助?請他幫忙。”
夏仁宗點頭,只能硬著頭皮,帶著任得敬先去找趙桓。
趙恆听他們說完目前戰局之後,便笑了笑,說道︰“何必要固守甘州,金軍不是有兩個城門都沒有封鎖嗎?實在不行就撤走好了,估計是守不住了。”
夏仁宗點頭問道︰“那我們往哪里撤呢?”
趙桓說道︰“當然是朝吐蕃轉移,因為咱們所有的通道全都被封鎖了,除非你想逃進沙漠里去活活渴死。
大金朝的目的就是想把你們逼到大宋或者吐蕃去,因為目前只有這一個方向沒有軍隊攔截。”
夏仁宗頓時眼中冒出了希望,他說道︰“大宋會不會為我們提供庇護呢?”
趙桓搖頭說道︰“我估計不會,大宋不大可能介入你們兩國之間的戰爭。
因為你們都是大宋的敵人,你們直接交戰,對大宋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巴不得看你們自相殘殺,殺個不亦樂乎呢,又如何會幫你們呢?”
“那我們就只有逃往吐蕃了。”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不過到吐蕃之後,回旋的空間就大了,金軍也不一定攔得住你們。”
“好,那咱們就逃到吐蕃去,趙公子,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嗎?相互有個照應。”
趙桓點頭說道︰“可以一起走,因為我正好要到吐蕃去,我們家族在那邊也有生意,需要我去看看,順道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