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謹遵陛下聖諭!”
隨著永德帝話音落下,群臣皆異口同聲。
這次早朝的時間比以往更長,相當于各部門的年底總結大會,當然,永德帝自然不會一一回復,基本上都是聆听居多,大部分時候都是由崔德喜回應。
李凌峰所處的通政司衙門平日里的職責之一就是傳答帝命、通達下情,他作為通政太常雖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但有許多帝王明確的旨意也是需要默記于心,事後起草修文,將政令傳達到地方的。
早朝直到午時才退散,剛一下朝,李凌峰便被宣召進了御書房。
“李大人,這會兒都午時了,陛下正在用膳,咱家這有個饅頭,你先墊吧墊吧。”
崔德喜見四下沒人,偷摸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白面饅頭,不由分說塞進了李凌峰手里。
兩人正往御書房去,李凌峰一大早就吃了點清粥小菜,如今大中午正是餓得兩眼發昏,饅頭落在手里還有溫度,看著崔德喜笑眯眯的模樣,他笑呵呵接過就吃了起來。
“多謝公公,下官這會兒肚子正打雷呢,托了您的福了。”
古代早朝就是這樣,全看皇帝心情,散朝早點倒是沒什麼,要是連著站三五個時辰,像今天這樣,累不累先不說,挨餓是肯定的了。
要不說平日里對人就該和氣些呢,這饅頭一看就是崔德喜私下給他拿的,換做別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朝廷各地上來請安的折子堆積如山,陛下正是忙的時候,老奴照顧李大人,也是希望大人更好的替聖上分憂,算不得什麼大事。”
雖是這麼說,但他這樣宮里的人精,換做尋常人他自然不會白費心思,干這種節外生枝的事。
來到御書房,李凌峰等了一會兒,永德帝才姍姍來遲。
永德帝一襲明黃色衣袍,進了門,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來,見李凌峰準備行禮,開口道,“免了吧,朕召你過來,是有事要和你說。”
李凌峰聞言動作一滯,心里思忖著永德帝叫自己過來的意思,面上卻恭敬道,“不知陛下召微臣所為何事?”
“曹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今還關在刑部大牢里,這會兒年關,也該有個合適的處置法子……你覺得如何懲處合適?”
永德帝好整以暇的看著李凌峰。
到底是大夏的天子,永德帝本就疑心之前太子怎會突然在早朝時發作曹家的事,讓人細查之下卻意外發現其中還有李凌峰的手筆。
听著永德帝似笑非笑的聲音,李凌峰垂著頭,心中一時間驚濤駭浪。
難不成永德帝知道這件事是他所為了?
李凌峰心中嚇了一大跳,一瞬間便汗流浹背,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帝王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這里可是古代,伴君如伴虎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留神就是人頭落地,九族消消樂。
思緒萬千,不過也是分秒之間的事。
李凌峰穩住了心神,開口道︰“義倉之中的糧食乃是我大夏百姓的保命根本,是為我朝儲備的軍糧,也是應對天災人禍的救命糧,曹士嵩勾結糧商倒賣義倉儲備糧證據確鑿,微臣覺得……應按國法論處。”
這個答案中規中矩不算出彩,李凌峰不確定永德帝今日特地留下自己說這番話有沒有別的深意,但從對方的舉動來看,或許是宮里派出去的人查到了有關自己的線索,讓永德帝起了猜疑之心,但絕不可能是知道了這就是自己的手筆。
否則今日就不是召他過來問話這麼簡單了,而眼前這位疑心深重的帝王此刻也不會還如此好脾氣。
畢竟如果知道這是他一手促成,把太子當槍使,他日後在朝中就只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永德帝眼里閃過一道暗芒,有些不滿意的挑了挑眉。
“微臣愚鈍,還請陛下聖裁。”
見李凌峰誠惶誠恐的模樣,永德帝發出一聲嗤笑。
“你如今倒是裝的乖,那曹士嵩是曹良之子,朕到底要顧及那廝上了年紀,但這事又是太子提出來的,總不好高高拿起再輕輕放下,你卻說按國法論處,你知道按國法,此事該如何處置嗎?”
按國法論處,自然是——腰斬!
李凌峰默了默,他當然知道。
在他心里,曹士嵩做出這等事來,按國法腰斬理所應當,但有曹良那老匹夫在,李凌峰知道有點不現實。
李凌峰為臣,雖能他猜到幾分永德帝的心思,但面對對方的試探,一板一眼的回答卻是最穩妥的答案。
見他不說話,永德帝審視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才收回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麼,開口道,“罷了,判流放瓊洲吧,畢竟是曹良的獨子,暫且留他一條命也無妨。”
“陛下聖明。”李凌峰見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拍了一個馬屁。
“滾滾滾,朕現在看見你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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