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姜輕笑了一聲,等外間進來的侍女將破碎的瓷片盡數收拾干淨,她才示意丹煙重新給李凌峰換了茶盞,重新倒了一杯。
這是什麼情況?
李凌峰遲疑了片刻,才消化了楚堯姜話語里的意思,不知道她是在故意嚇唬自己,還是剛才那杯茶水里真的添加了什麼東西。
自己與她無冤無仇,再怎麼說也算是有點交情,如果茶水里真有毒藥,她為什麼要害自己呢?是有人指使還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李凌峰腦子里一片漿糊,瞧見丹煙遞過來的茶水後,他皺了皺眉,並沒有接過來。
楚堯姜收斂了唇邊的笑意,似有些倦怠般的揮了揮手,丹煙將茶水輕手輕腳的放在一旁的桌上,默默無聲的退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被帶上,但李凌峰知道她並沒有離開。
“李凌峰,你心中是不是有疑惑?”楚堯姜單手撐著下顎,狀似單純無辜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李凌峰,長長的睫毛掩下了眼底的陰翳。
李凌峰默了片刻,看來茶水里是真被下了毒的。
他苦笑一聲,倒是沒看出來四公主這副美艷的皮囊下還藏著這樣的‘菩薩心腸’,要送他去見閻王。
“公主有話不妨直說,你既然沒有殺我,可否告知在下究竟為何?”
這一次,李凌峰的聲音里帶上了冷意。
楚堯姜撇了撇嘴,“李凌峰,你也該知道,本公主這茶並非是我想請你喝的,我受人挾制,本來就別無選擇……”
說到這,楚堯姜笑了笑,“我生在大夏皇室,有公主的身份卻沒有公主的尊榮,這世界上除去丹煙,何人在乎本公主的死活呢?你也知道,本公主或許傾慕于你,本想活不下去也能與你做一對亡命鴛鴦,但你卻說四公主楚堯姜長命百歲……哈哈哈……真是有趣啊。”
說到最後,楚堯姜更是笑出了聲,似乎真的被李凌峰這句話愉悅到了。
李凌峰皺了皺眉,不知道楚堯姜口中想取自己性命的是何人,但心情終究是不太愉快。
他心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影,腦中閃過許多張不一樣的臉,那深埋于心的猜測被逐漸放大,片刻之後,被攪亂的心湖還是逐漸歸于了平靜。
他沒有問楚堯姜是誰想要置他于死地,若是能說,想必對方剛剛已經和盤托出了。
只是正因如此,李凌峰心中的不安才被隱隱放大,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心里不踏實,感覺京里可能在他離開後會發生什麼大事。
見他沉默不語,楚堯姜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話盡于此,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不過,想起之前慶陽王在京郊舉辦的冬獵會上,自己親口許諾若李凌峰護送她前往大汶,便將自己身世的隱秘告訴他,如今,也是時候該兌現這個諾言了。
……
李凌峰走出楚堯姜院落的時候,整張臉都是黑著的,門口的丹煙看見他走出來時,皺了皺眉,可到底沒說什麼,也沒有遠送,只是待李凌峰背影消失後,才慌忙推開了門。
屋內還是一片安靜,可剛剛還意態閑閑坐在椅子上的楚堯姜,這會兒已經被一蒙面黑衣人手持匕首挾持,雪白的脖頸間流出了紅色的血液,幾滴血珠順著尖銳的刀鋒滾落在了青色的地磚上。
丹煙見到這一幕牙呲欲裂,卻也不敢高呼出聲,只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用懇求的眼神盯著那位手持匕首的暗衛。
而作為被挾持的當事人,楚堯姜卻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她轉頭冷冷瞧了對方一眼,才伸手摸向自己的頸間。
對方並沒有把匕首移開,楚堯姜看了看伸回來的手,上面的紅色異常醒目。
半晌,她才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話,“你真敢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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