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師姐，你就別賣關子了，痛痛快快的告訴我吧！我也是真的很好奇，還有誰比艾冬青還厲害？”
王景艷說︰“說到這個人跟你的關系匪淺？你還差一點成了她的夫婿呢？”
我隱隱預感到什麼，但是我還是想听王景艷把這個人說出來。王景艷見我異常期盼的看著她，于是就說道︰“這個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美女？我們這一屆的校花，賀珍婷賀大美女！”
“什麼？他和我們一樣工作才剛剛滿兩年，我們局里不是有規定，新人要提拔重用，起碼工作滿三年，她這個工作年限都沒有到？”我有些疑惑的質問。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們的領導願意，那些規定都是用來卡正常人的，向那些有特殊貢獻的人，肯定不能被這條規定給束縛了。這次的提拔人員里面一定有她，局里辦公室早已經把這條消息傳的滿天飛了，你難道一點都沒听到。”王景艷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我說︰“我听到要人事調整的消息還是剛剛沒多久，你給我的這一條消息，那更是驚掉人的下巴。這麼一對比艾冬青這個也算不得什麼，雖說在我們中隊里，艾冬青的確是急了點。但是如果跟賀珍婷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這政治處也真是什麼底線都不要了。”
“哪還有什麼底線啊！我們余老大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這賀珍婷的高爾夫球小姐的美名傳揚這麼久了，這一次就是把他放到提拔人員上去，大家不服都不行！”王景艷嘆息道。
“是的，這麼一來，我們這些兢兢業業干事情的人該怎麼辦呢？我可不會打高爾夫球，那玩意兒價格太高了，一般人也承受不了。”我酸溜溜的說。
“你打什麼高爾夫球，你就算會打高爾夫球，余老大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人家打的是球嗎？人家要的是人？”王景艷嗔道。
我何嘗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我當時覺得賀珍婷只不過為了調一個好崗位，沒有想到人家還有更大的企圖。
如此一來，這賀珍婷就成了我們這一屆里發育最早的人。這是我們無論如何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無情的打臉。我們這些年輕人在自己崗位上沒日沒夜，加班加點，隨時隨地隨叫隨到。就是破了疑難命案這樣的大功勞，在局里領導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相反，像賀珍婷這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是陪我們余老大打打高爾夫球，可能還有其他的陪侍活動。現在反而高高在上，很快就要被局里提拔重用了，成為我們年輕新人學習的標桿。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我們的頂頭上司，對我們的工作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
賀珍婷成為黑馬，遠比艾冬青的事情更有沖擊力，尤其是對我的，那真的是一種三觀的顛覆。
我無奈的說︰“那師姐你怎麼看？你和賀珍婷一樣都是美女，你還有機會，我是沒有機會了！”
王景艷嗔怒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像她一樣的下賤，你要這麼說，小心你哥拿棍子抽你。”
我趕緊給王景艷道歉︰“口誤口誤，我只是有感而發的感嘆一下。師姐，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我這邊向你賠罪！”
王景艷倒並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嗔怒以後，悠悠的說︰“其實你說的也不差？我這段時間從派出所到刑大，也算是經歷了很多。像我們這些女警，要想在事業上有所突破，有的時候真得舍得出去。你師姐我，現在下有小上有老，也真的做不到賀珍婷這麼灑脫了，家庭也不允許了。”
我听著王景艷這話有些怪怪的，這里面沒有對賀珍婷的不屑和鄙視，相反，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就讓我非常的意外了。
我說︰“師姐，這是遇到什麼困難了，竟讓你出現了這樣的感悟？這賀珍婷的行為讓多少人不恥，你怎麼還羨慕起她了？”
王景艷正色說︰“我這只是有感而發，也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這次我能從派出所調到刑大這麼一個清閑崗位，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你看我這邊付的代價不大，因此得到的回報也不大。而賀珍婷那是真的下了血本 所以她能有這個回報，那也是他努力的結果。你們也不要鄙視她，只是我們都做不到而已！”
王景艷的感嘆讓我十分的詫異，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真是我的觀念落伍了，還是我不知道這職場里面。特殊的規矩。
我回答︰“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羨慕不來，為了事業可以不顧一切，但起碼的底線總得把控住吧，否則我們穿的這身皮還有什麼意義，這和江湖混混有什麼區別。”
王景艷並沒有回應我，我從這一刻開始起，我和她的價值觀已經發生偏離，她再也不是那個身清氣正的師姐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王景艷又問起吳珍蓮的事情，她說︰“前兩天我還跟珍蓮在聯系著，她雖然跟那個富二代見了面，但是她覺得她跟那個富二代價值觀差距太大，兩個人始終無法聊到一塊去。所以她對你還是有所掛念，她還問起你最近有沒有女朋友，還能不能再考慮跟她的事情。其實有了這一次的人事調動，我覺得你也應該清醒一些了，你在山陽無權無勢，要想出頭，唯有和那些富貴人家攀親。否則單憑你自己苦干，簡直是難如登天。你們中隊那幾個年輕探長都很郁悶吧，這艾冬青不就是攀上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就一下子站到他們頭上去了。他們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全部被無視，甚至還張冠李戴成了別人的資本。這珍蓮家雖說是在蕩城，離我們山陽遠了一些，可是人家畢竟在當地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把你提拔起來簡直輕而易舉。更為難得的是，珍蓮這個人你也熟悉，你們如果在一起，也算是有真感情的。如此這般天時地利人和你不把握，你還要等什麼樣的機會，非要等後來者踩到你頭上去嗎？現在形勢很明朗，即使沒有後來者，你們中隊這麼排資論輩下去，輪到你也是10年8年以後了，那時候你也就是個日薄西山的人了，還能有多少前途和發展。我還是勸你一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吳珍蓮你還是仔細想想清楚，不要輕易的錯過了。這一點你要向你同寢室的小春多學學，人家在學校里就瞄定了目標，現在一邊談婚論嫁，一邊自己的事業風生水起，人家也是異地戀，哪有那麼多禁忌和講究。你這人有時候就是舍不開，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就是把自己的幸福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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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艷的話算是句句講在了我的心上，也是句句戳中了我自身的軟肋。其實我這人就是心中放不下那一份傲氣，總是想憑自己的努力來獲取一切回報。其實這兩年下來，我可以走的捷徑不少，但都被我一一躲閃過去了。
不用我去選擇吳珍蓮，只要我有心，哪怕能舍得像艾冬青的一半，也是可以原地起飛的。比如權貴家庭孫藝秀，人家幾乎已經是倒追了，但我還是舍棄了；再比如顧大小姐什麼的，要不是我自己在那里玩花樣，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王景艷的話，我听了非常的沉重，我其實也是知道自身存在的問題。可是這是我身上的一種頑疾，靠我自身是無論如何克服不了，特別是我也不想去克服。因此王景艷的話雖然實在，但讓我做起來卻有些強人所難。
王景艷見我沉默不語，知道她的話說動不了我。于是她又拿她的老公打起了比方，說︰“我老公這個人和你有一些相像，做事情也是一板一眼，非常的死板。我多次勸他，有些事情上要看開一點，但是他始終拿我的話當耳旁風。現在他在城關派出所，盡管也是所里的業務骨干了，可是一旦到了提拔重用，他也總是被靠邊站。其實問題出在哪里，他一清二楚，但就是不肯低頭去和所里的主要領導搞好關系。尤其是所里主要領導一些不方便做的事，幾次暗示他由他代勞，我老公都裝聾作啞的躲過去了。那麼提拔重用的機會也就這樣被躲過去了，這次人事調整他們城關派出所也是有名額的，可是我老公連個邊都沾不上，甚至連陪榜的資格都沒有。你想他工作比我們早了三年，一直在城關派出所兢兢業業，比他資歷老的，基本上都被他熬走了，可是就是這樣，還是輪不到他上位。那你說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一來自己沒有人，二來也不肯去找人。我這個妻子也是個外地人，在山陽的根基全無，我能從農村派出所調查來，他已經是卯足全力了。再要有所寸進，也真的是勉為其難。我也不去怨他，我嫁雞隨雞，以後的生活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來經營。我現在小孩子剛剛出生不久，我也復工沒多久。但是我想好了，既然命運安排我來到了山陽，我一定要在這里闖出一片天地。我丈夫也就是這個個性，要指望他能發達，也真是臨淵羨魚。因此接下來我要靠自己，反正小孩子也有了，我也可以試著舍得出去了，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這話也就是我們是同學，彼此親密無間，我才跟你這麼提一嘴，你可千萬不要給我宣傳出去。”
我笑道︰“師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的嘴巴有這麼不牢靠嗎？你剛才給我的建議，我虛心听了，我不選擇吳珍蓮，也是經過很久的權衡利弊的。因此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拍板定案的，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畢竟事關人生大事，馬虎不得的。我現在年紀尚輕，你的提議非常的重要，我一定銘記在心里。只是有些機會溜掉，不是我不願意把握，實在是時機不到，勉強為之，只能雞飛蛋打。沒想到你生了個小孩，一下子多出了那麼多的人生感悟，看來你在坐月子期間，沒少琢磨人情世故。我以後遇上猶豫不決的事情，我一定要向你請教機宜，你才是我的人生導師。呵呵！”
王景艷並沒有跟著我笑，反而一臉嚴肅的說︰“我說的這些都是實在話，你也不要不恥賀珍婷，人家才真的是人間清醒，把這世間的人情世故看得透透的。雖然她的行為讓人有些難以啟齒，但是她所要的客觀效果則一點都不差，你們又能奈何與她。我們都老大不小了，雖說還年輕，可是要有大作為，留給我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揮霍時間，以後追悔莫及的。”
我拱拱手，說︰“師姐教訓的是，我一定謹記在心，但這次的人事調整肯定沒有我們什麼事，估計我們中隊還要一段血雨腥風才能穩定下來，你覺得誰會在我們中隊勝出。”
王景艷在我面前是毫不避諱，說︰“這話要是別人來問我，那我連個屁都不放。但是你是我的師弟，你的為人我也了解，我就跟你閑扯幾句，你也可以仔細觀察一下，看我說的是否應驗。你們中隊這次如果推舉，提名的人一定不會少了艾冬青的份，你想他還在人家打探消息的時候，就明目張膽的開始為自己活動。那你說他的準備得提前到什麼時候，這樣充分的活動，還不能被提名的話，那你們中隊提名，其他的人上去估計也會被刷下來。你覺得你們中隊的推舉是必要的條件，可是在上面領導的眼中，你們中隊的提名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這些提拔重用的人，不僅你們中隊里面做不了主，就是我們刑大的領導包括邵大，也沒有多少發言權。最後起決定作用的，就在我們局里的那幾個局黨委委員，這個現實你以後一定要認清楚。而且起決定作用的就是余老大，所以我說這次賀珍婷是板上釘釘的，又啟是隨便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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