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思路不同,采取的偵查措施就會有大的不同。很明顯,就偵查方向來說,兩位領導還是產生了很大的分歧。不過邵大還是屈服了趙局的意見,決定把重點突破事情往後再推一推。先從其他方面進行排查看看情況再說。
于是邵大對我們幾個偵查組的任務又進行了調整,我們組把剩下兩個未見面排查的人員交給了夏勝軍探組,徐鐵成探組剩下的活全交給了李壽全探組。我們兩個探組則進入現場所在村落,挨家挨戶的進行排查,主要就是通過走訪發現在劃定的時間範圍內,那些離開的人員。並且對這些人員進行核實,要排除嫌疑為止。
我們把現場所在的村落劃分成四片區域,除了我們和徐鐵成探組各負責一片區域以外,另外分別調來增援南區中隊和西區中隊各負責一片區域。排查的條件十分的籠統,主要靠偵查員自己的經驗進行判斷。
這個案件的專案組也算是正式成立,專案的內勤就由夏勝軍探長擔任,也就意味著這案件偵破以後,案件的辦理也會交給夏勝軍探組。
我們接到了任務,第二天也就直接到那小山村的村委會辦公樓報到,我們的臨時指揮部就設置在那邊。那個村里的村干部也進行了分工,確保我們每一組都有一個向導為我們引路。
我們四個人在村委會辦公樓先簡單的商量了一下,我們先讓村里的向導把我們全部先帶著走一遍。然後熟悉了地形以後,我們就分成四個組,各自先開展走訪,最後把走訪的信息進行匯總,這樣走訪的效率就會大大提升。
其實整個山村不大,我們整個組也不過分到了十來戶人家,我們四個人再分一下,每個人頭上也就分到了三四戶人家。正常情況下,最多一天就可以走訪干淨。
我們一開始就開足馬力,我是一分鐘都不耽誤,就像和時間賽跑。經過了一個白天的排查,我負責的三戶人家算是全部搞清楚了。
案發現場在封閉的小山村里,因此里面的住戶要麼是常年在家務務農,要麼就是長期出門在外,在節假日才返回家中住幾天,可以說人口的流動性十分的小。而我走訪的三戶人家,情況都差不多。就是家里的年輕人都居住在山陽城里面,一般就是節假日會回村里看望家里人。一年到頭,這幾個年輕人也回不了了幾次家。而現在常年在村莊里居住的都是老人,平時就種種菜,種種地,自給自足,需要用錢了一般都會和城里的孩子要,但是老人的消費不多,用錢的機會很少。
因此,我進到每一戶人家,家里的老人都在家里。因為農村老人有個習慣,干地里的活都是在大清早做,下午就是在家做做家務,喝喝茶串串門什麼的。我因為年紀輕,基本上也沒有和老人進行攀談的經驗。所以我一般都是拿著筆記本,就事論事的問一下老人的家庭情況,然後再問一下最近家里的進出情況就結束了。因此我的排查進度十分的快,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我該走的就都走完了。
我無處可去,于是就回了村委會辦公樓里面等其他人結束。大約等了一個多小時,艾冬青才第一個回到村里,他一見我就問︰“學賢,你也是剛好嗎?速度挺快的!”
我老實的說︰“我都回來一個多小時了,就三戶人家,我一走就走完了。我發現沒什麼可問的,就回到這里來了。”
艾冬青說︰“你都問仔細了嗎?不要有遺漏,如果線索從你這邊溜過去了,可是要追責的。”
我翻開筆記本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說︰“應該都問仔細了,我這三戶人家都只有家里的老人在家,年輕人都不在。他們的家庭成員我都登記了,連他們在城里的住址我都登記明白了,如果要核實下一步只能去城里核實了。”
艾冬青說︰“你沒有問到這些天村里有無外地人進出,有無其他外鄉人進出嗎?”
我說︰“我都問了,但是他都說不上來,我也沒辦法呀!”
艾冬青說︰“我以為我已經算快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利索!”我們又閑談了幾句,這時彭師傅才回來。而朱羽江是最後來的,而且他是和徐鐵成一起回來的。
徐鐵成見了我們,先給大家發了一圈煙,問道︰“你們都走好了嗎?”我老實的點點頭。
艾冬青卻講︰“粗粗的走了一遍,就是還有些不放心,等下再和大家合計合計。”
徐鐵成說︰“我這邊也是全部走完了,要說不放心我也感覺不出來。死者這一戶,在村里的口碑不怎麼樣,平時村里的人不喜歡和他們家打交道,因此好多東西問了,他們講的未必是實話。”
我于是說︰“我們這麼走訪完了,那接下來干什麼活呢?”
徐鐵成看看我,說︰“這才是我最擔心的,我們的走訪其實本來就沒有實際意義。可是,上面領導又非讓我們問些東西出來,我怕等下專案匯報的時候都沒有什麼東西好講了。而且今天我們還能走家串戶,那明天呢?我們又該怎麼辦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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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聊著,遠遠看到情報中隊這幾個人走過來。于是徐鐵成就和他們打招呼︰“你們怎麼來了,難道也被增調過來排查嗎?”
情報中隊的探長說︰“我們哪會讓我們做這個活,趙局讓我們就贓物進行布控。我們已經在周圍幾個鄉鎮跑了一圈了,現在想到現場看看找找靈感。”
徐鐵成遞過去幾支煙,然後笑著說︰“你們找什麼靈感,難道讓老太婆托夢給你,讓你順著她的指點去找。”
情報中隊的接過煙,說道︰“大家都是彼此彼此,都在想辦法找活干,好讓等下專案會議時候有話好匯報。”
徐鐵成說︰“我們可有一堆任務的,你們主要給你們的任務不夠,所以才讓你們這樣東游西蕩。”
情報中隊的說︰“你就吹好了,你們任務這麼多,還聚在這里聊閑事,你們難道是想故意不破案嗎?”
徐鐵成哈哈大笑,說︰“我們是在商量案情呢?我們總要邊干邊討論,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呀!”
情報中隊的說︰“扯淡,你們工作作風我們還會不知道,有線索還會商量著來,你們當我第一天在刑大混嗎?”
徐鐵成說︰“你們有收獲嗎?那耳環有沒有賣出來?”
“有線索個屁!我們去問了家屬,讓他們好好的給我把耳環的特征和我描述一下。可是無論是兒子兒媳,還是那兩個女兒,都只知道死者耳朵上佩戴了耳環。但是具體耳環什麼樣子,一個都說不上來,你說氣不氣人。他們連樣子大小都說不上來,我們還布控個球,那些陣控點也就應付我們一下,實際有個鳥用。”情報中隊長憤憤的說。
徐鐵成說︰“別急,你們去布控了總會出線索的,凡事哪有那麼快的。”
我們正聊的高興,陳隊長要我們回聯山派出所吃飯,于是我們也顧不得打嘴炮了,紛紛上車回聯山派出所。情報中隊的听說可以回去吃飯了,也不和我們客套了,直接返回自己的車,也往聯山派出所趕回去。也不等指揮部召喚他們了。
我們吃完飯,在派出所食堂門口閑聊了一會兒,陳隊長走出來對我們說︰“兄弟們,排查進展的怎麼樣,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徐鐵成直截了當的回答︰“排查進行的非常順利,但是有價值的線索沒有,這個小山村非常的封閉,幾乎沒有什麼人員的進出流動。我目前問了幾戶人家,他們除了說得出幾個來村里磨剪子,收廢品的人,其他都沒有什麼人進來。而且,這些人都是當天來當天走,沒听說有什麼人在村里過夜的。”
彭師傅也把自己排查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和徐鐵成的差不多。“我們組我剛才簡單的了解一下,基本上一下午下來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我們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陳隊長苦笑一下,說︰“你們把排查工作盡量再做得細一點,實在不行再回頭看一下,看看前期工作中有沒有漏洞。等下你們抓緊到村里開展工作,估計晚上的踫頭會不會那麼早,你們不要在派出所里久待,免得領導看見了你們心煩。我等下打電話通知你們,你們再回到派出所來,案子破不掉,我們的工作更要用量來體現。”
徐鐵成等听了都苦笑一下,于是大家也不耽擱了,各自帶上自己的人又回現場所在的山村了。
在這樣的封閉村落里,本身人少,娛樂活動也少。村落里面的人晚上休息的都很早,等我們吃完飯又回到村里,村里的路上已經踫不到多少行人了。家家戶戶都半掩著門,隨時準備關門休息了。
我們幾組人抓緊時間再到老百姓家里去逛逛,趁他們還沒有休息,和老百姓拉拉家常,希望從這些拉家常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時候我們也不再按照自己的分工來做了。反正我們四個人都聚在一起,逮到一戶還沒閉戶的人家就闖進去。如果看見主人家還比較閑,就和他們聊聊天,我們什麼都問,他們也是什麼都說。要說對破案有什麼價值,那就是一句話,白扯淡。我們純粹是讓他們幫我們消磨時間,到了830左右,村里的人家基本上都閉戶休息了。我們這些排查組的人都匯聚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個人雜貨店里面。
于是大家索性買了一些飲料,或坐或站在小店里面,聊起了閑天。大家其實都知道,我們的排查就是在磨洋工,但是誰也不敢向領導去反映,因為這些領導其實都心知肚明,但是為什麼還要我們這麼做,其實就是要做給更高的領導看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聊閑天了。徐鐵成還是談資多,畢竟人家在社會上混過。于是他講起了,最近社會上開始流行起來的挑頭賭,說︰“現在這些混社會的,不像以前那樣了,花樣翻新,這挑頭賭要讓一部分人富起來了。”
我听到了他說起挑頭賭的事,于是就想到了吳福港的事,我正愁怎麼把消息傳遞出來,看來徐鐵成這邊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有門。于是我先凝神听著,看看有什麼機會,能把吳福港的事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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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羽江問︰“這挑頭賭和普通的賭博有什麼不同?”
徐鐵成說︰“這個挑頭賭是擺場子的人把人組織起來,他們賭客之間互相賭,擺場子的人不參與賭博。擺場子的人通過抽頭和借貸來賺錢,表面上看相對比較公平和公正,但其實到了最後,錢都會被擺場子的人賺走。現在這些小混混,好多在做這個生意,好多靠這發了財。”
朱羽江說︰“那派出所不管嗎?”
徐鐵成說︰“這就是挑頭賭開始盛行的原因,我們公安局現在抓賭是不是講究一個人贓並獲,可是挑頭賭台面上是沒有錢的,我們警察就算沖進去,台面上沒有錢,他們這些賭客又不承認,你也沒有證據抓他們。所以賭客們,都覺得這麼賭他們相對比較安全,于是也願意接受這麼玩。反過來,我們派出所想抓他們,沒有里面的人配合,那是做不到的。所以不是我們不想抓,而是抓起來難度太大,派出所也好,治安大隊也好,都不願意花精力去弄。”
我于是問道︰“他們開場子的,就不會在賭博場里面出老千,坑這些賭客嗎?”
徐鐵成說︰“出老千,這些開場子的人又不下場賭博,誰贏誰輸跟他們又沒有干系,他們出的哪門子老千。”
我說︰“有沒有場子里面的人,和一些賭客串通,專門坑另外賭客的錢?”
徐鐵成說︰“那就不是賭錢了,那就是騙錢了,我認識的人里面還沒有遇上過這些情況。”
我于是故作神秘的說︰“我在城郊派出所實習過,我听那邊的幾個協警說,他們城郊那邊的場子有些不干淨,有人在設局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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