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漠北。
大公主對雍乾帝的拒絕一笑了之。
聯姻本意是搪塞九皇子趙戊的借口，能不能成功都不重要。
大公主目前並沒有成家的計劃，就算族中人有微詞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
不過還真有點可惜，想到那個男人，要是能拐到科爾沁來再好不過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大公主這輩子注定要為科爾沁的生存傾盡所有，至于個人問題根本無法顧及。
趙戊心情不錯，皇上雖然堵死了他想和科爾沁聯姻的想法，總歸也沒有便宜太子一系，天知道他在這段時間總擔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
朝廷的方針非常明確，扶持科爾沁，如此趙戊打算另闢蹊徑，和科爾沁部建立牢不可破的利益同盟。
對于兵部行文要求調集十萬兵馬防備阿速部聲東擊西的命令趙戊十分重視，親自離開燕然山回關內部署。
半月後，阿速部無視大夏的警告赫然對科爾沁部發動進攻。
科爾沁大汗帖木兒親臨前線帶兵作戰，初戰不利身中箭矢，大公主緊急向大夏求援。
趙戊看到表現的時候來了，調集原先預備的兩萬騎兵命周庭、程強、李如海進入漠北協助科爾沁作戰。
大夏軍有對韃靼人作戰的經驗，入漠北後打了幾場勝仗，就在趙戊和大公主覺得勝利在望之時，形勢突然發生轉變。
與大夏、漠北接壤的察合台汗國突然對漠南發動進攻，來勢凶猛，短短五天內便打到燕然山下，九皇子趙戊大驚，在侍從的護衛之下狼狽撤至涼州衛，將整個漠南暴露在敵人面前。
漠南無險可守，察合台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漠南雖有大夏兵馬駐守，但由于趙戊回撤的緣故導致軍心不穩，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關鍵之時周庭、程強、李如海得知軍情率領兵馬回援，最終在亦集乃擊潰察合台令其後撤。
等趙戊在涼州衛緩過勁調駐扎的十萬兵馬入漠南之時，察合台軍已經完全撤出漠南。
之後調查才發現，察合台僅派兵五千，趙戊情急之下不辨敵情，錯誤判斷才“逃走”，導致漠南大夏軍傷亡過千，牛羊、帳篷、糧草、武器被掠無數。
所謂牽一發動全身，因為周庭等人回援，科爾沁孤立無援，阿速部氣勢大勝短短時間便搶奪了原本被科爾沁佔領的一半土默特土地。
大公主無奈之下隨軍撤退，幸好漠北冬季來臨，一場大雪將整個漠北冰封，阻擋住阿速部前進的步伐。
消息傳至京城，雍乾帝大發雷霆。
好好的局面沒想到突然發生巨變。
雍乾帝不禁想到前不久的自問，他兒子還真比不上賈蓉。
人家賈蓉為大夏拿下漠南，形成三足鼎立之勢，自家兒子沒去幾天就遭遇如此大敗。
二話不說，雍乾帝撤掉趙戊大將軍職務勒令回京，原本培養九皇子形成一股勢力的想法也顧不得了，漠南不能丟。
漠南形勢危急，在一怒之下擼掉趙戊的帽子後，雍乾帝召集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侍郎到勤政殿緊急商議。
“陛下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寧國侯賈蓉曾在漠南軍中，臣建議立即詔命寧國侯北上。”兵部侍郎陳康率先提議，東南雖重，可遠遠比不得九邊，機不可失。
“臣附議。”吏部尚書孫承支持道，他也是太子的人，同樣認為東南雖重但九邊兵權更重。
對于這兩個人的想法雍乾帝心知肚明，讓賈蓉去？雍乾帝下意識排斥，大夏還沒到離不開賈蓉的地步。
“兩位愛卿，寧國侯奉命抗倭，不宜調動。”
雍乾帝否決兩人的提議。
孫承和陳康不敢辯駁，意思很明顯，皇上不想讓太子的人掌控邊軍。
“皇上，此次察合台襲擾漠南定然和阿速部事先勾結，以察合台為誘餌，讓入漠北漠北作戰的兩萬兵馬不得不回援，不是很高明的計策，臣以為當前局面必須派經驗老道的將軍坐鎮，所幸天公作美，局勢尚不壞。”鎮國公牛賁說道。
雍乾帝心情稍稍好些，牛賁才是他最為倚仗的人。
“鎮國公以為派誰去為宜？”
邊軍這塊很要命，誰掌握邊軍誰就有軍權，往往邊軍主帥的任命都是皇帝一言而定，臣子們任何提議都會被懷疑。
孫承和陳康的提議就是例子。
“此事皇上定奪即可。”牛賁沒有立場，把任命權交給皇帝。
雍乾帝又問了問林如海幾人，得到一樣的回答。
“如此，就讓甦建頂替九皇子節制甘肅、漠南、寧夏三省軍政，另賜牛鐵招討將軍派往漠南待時收復失地。”
其實人非常好選，熟悉三省的人數來數去就只有甦建，甦建上也是順理成章，但人選從皇帝口中說出來和別人提議是不一樣的。
“臣代犬子謝過皇上。”牛賁不喜不悲，最近官員任命中，皇上有意無意喜歡用年輕人，看來已經開始為將來做打算。
雍乾帝笑了笑︰“那小子從遼東回來也休息夠了，陳國公找朕抱怨過幾次，成日無所事事就待在後宅胡來。”
牛鐵是陳國公府的女婿，鎮國公不好為兒子謀職，陳國公只好代為效勞。
“察合台，朕想動動，眾卿以為如何？”雍乾帝換上嚴肅的神色。
眾臣心頭一凜，看來察合台的做法惹怒了皇上。
鎮國公捏了捏拳頭，先前他料想阿速部可能聲東擊西，沒想到跳出來攪局的是察合台。
“皇上，臣贊成給察合台教訓，不過要把握好限度，防止察合台和阿速部徹底聯合起來。”
“鎮國公言之有理，對察合台出兵由兵部主導拿出來章程，明年開春讓甦建親自帶兵出征。”
有鎮國公同意，雍乾帝不再挨個問，這些臣子在大事上極少違逆他。
事實也是如此，都知道皇上想動察合台很久了，這次主動找上門給出兵的理由，可不得讓皇上出口氣。
林如海忍不住扯了扯嘴，都是他好女婿惹得禍，想了想又嘴角勾起。
皇上有底氣對察合台出兵還要感謝賈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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