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被活生生氣暈過去,原以為皇上念著賈蓉的平叛之功才網開一面,沒想到賈家犧牲如此之大。
寶玉雖是他兒子,但以兵部侍郎和北直隸五軍都督府來換著實令人難以接受,那可是實權啊!單單兵部侍郎的位置就足夠支撐賈家在京中立足,現在一下子去掉兩個。
眾女也被賈蓉的消息晃住心神,連賈政暈倒在地都沒第一時間察覺,反應過來一陣雞飛狗跳。
論起來反應最大的除了賈政還有賈赦,本來就對賈寶玉很不爽,因為寶玉的緣故賈家損失慘重如何能受得了?
賈蓉沒心思解釋,把賈政送送回後院就回房間補覺去了,天大的事情等到睡飽再說,所謂困意如山倒,再不睡下一個暈的就是他自己。
消息傳回京城,賈母硬生生暈過去兩次。
第一次是接到寶玉被錦衣衛抓走的傳信,賈母覺得命運總是捉弄賈家,好不容易賈蓉平叛有功闔家上下都等著宮里的賞賜,結果自己的命根子寶玉被懷疑勾結亂黨下獄,幾十年風風雨雨走過來的賈母第一次感覺扛不住了。
賈母暈倒,寧榮二府所有家眷都匯聚到賈母上房,每個人頭上都愁雲慘淡,大部分人心里罵著寶玉害死整個賈家。
之所以在心里罵的原因當然因為賈母和王夫人。
王夫人守在賈母床邊默默流淚,她的寶玉恐怕凶多吉少。
邢夫人、黛玉、秦可卿、元春、賈環等也陪在床邊。
“母親不必太過有心,夫.....蓉哥兒有平叛之功,皇上念在他的功勞定會網開一面。”元春安慰著王夫人,她那個弟弟喲,從小到大被寵壞了。
王夫人眼角含淚,悲傷道︰“我原想珠兒早夭皆是我和你父親太過嚴厲之故,有寶玉後便不願拘著他,唯願能平安長大就滿足了,沒成想闖下大禍,蓉哥兒雖有功,可那是造反的大罪啊!嗚嗚嗚~”
要說寶玉參與叛亂,榮寧兩府之人壓根不信,偏偏禁不住外面的人的想法,加上榮國府含玉而生的公子名頭,含玉而生是什麼?是祥瑞!皇上恐怕都禁不住有別的想法吧?
你榮國府降下祥瑞,偏偏祥瑞站在亂黨一邊,天下臣民作何感想?
大夏處于封建社會,鬼神祥瑞之說還是非常受歡迎,歷朝歷代的史書案例多不勝數,祥瑞支持北靜王是不是意味著天子執政有不當之處?
里面的門道不容細想,王夫人吃齋念佛慣了更是第一時間往這方面想,越想越覺得她的寶玉在劫難逃。
要是當年沒有......就好了!
賈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半夜,畢竟年紀大了,暈倒一次之後精神頭看起來萎靡,醒來的時候也不說話嘴里直叫寶玉的名字。
“老祖宗,環哥兒已經進宮在太子殿下跟前求情,您也別太擔心,蓉哥兒還在承德呢!”
賈母暈過去的時候,林黛玉便讓賈環進宮,太子擔著捉拿亂黨一事必能證明寶玉的清白,只要證明寶玉沒有參與其中就能向皇上求情。
“環三爺來了。”
很湊巧,黛玉說完的時候外面丫鬟通報賈環回來了。
王夫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忙讓賈環進來回話。
“老太太,太太,我進宮之後見到太子殿下,太子得知此事很重視,親自帶我去詔獄找北靜王、四皇子求證,只是......”賈環愁雲滿面。
“只是什麼?環哥兒快說。”王夫人厲喝,她非常不喜歡賈環,特別是近些年從賈環身上感受到對寶玉的威脅。
王夫人的喝聲非常刺耳,把里外都嚇一跳,還是賈母脆弱聲音的阻止︰“莫要嚇著孩子,環哥兒不著急,你慢慢說。”
“只是北靜王、四皇子一口咬定二哥參與謀反。”
此言一出滿屋皆驚!
寶玉真的參與謀反。
王夫人腦子一陣天旋地轉,她的兒子竟然真的參與造反。
“此事也非必然,太子言說二人有攀咬二哥的嫌疑。一切要看皇上是否相信二人的供詞。”
賈環趕在賈母再次暈過去前把話說完,他已有打算,若此次平安度過危機必須和寶玉爭上一爭,西府不該交到二哥手里。
雖有賈環的解釋,但賈母和王夫人的天都塌了,亂黨之首胡亂攀咬,寶玉如何證明?偏偏王夫人心里有鬼知道寶玉確實頻繁往來北靜王府,單此一項就足以定罪。
一屋子人人人自危,陪在賈母身邊干耗到天亮,賈環被黛玉安排到外面打探消息順便去林府問問她父親對此事的看法。
現在京城風聲鶴唳,官宦人家皆閉門謝客。
賈環再次進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第二次走進賈母上房他的臉比頭一次黑了幾分。
“老太太,我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時候遇上咱家從承德回來報信的人,蓉哥兒用兵部侍郎、北直隸五軍都督府的位置做擔保求得皇上恩典,二哥想來無事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王夫人激動的念著佛號,她的寶玉平安。
賈母一晚沒怎麼睡覺,听完賈環的話掙扎著在丫鬟的服侍下坐起來問︰“何意?”
林黛玉,秦可卿、元春包括賈璉、邢夫人等皆疑惑,如何擔保。
賈環嘆口氣,心情非常糟糕,耐著性子解釋道︰“就是交換的意思,蓉哥兒交出北直隸五軍都督府的兵權和兵部侍郎的位置換二哥回家。”
“老太太!”
“老太太!”
“快!快!叫大夫,老太太暈倒了。”
.......
賈蓉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夕陽西下,晚霞千里的時候終于精神飽滿的走出房間,史湘雲、探春等皆守著在他身邊。
欣賞著美麗的晚霞,賈蓉伸個懶腰問︰“雲兒,老爺如何了?”
“大老爺卻無礙,只是總在罵二哥哥,老爺已經醒了,情況不是很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賈蓉補覺的時候史湘雲也沒閑著,派人去錦衣衛大牢探視寶玉,好笑的是任務交代下去竟然沒人願意去,最後還是湘雲強制小廝領著賈府的印鑒給寶玉送了些東西。
“夫君,我派人給二哥哥送了些東西進去,說來奇怪,錦衣衛的大牢出名的難進,但看守的錦衣衛竟然讓咱家的人進去了,衣物吃食這些也都留在里面。”
賈蓉看看嬌妻美妾笑了笑︰“你們不知,原本咱們回府的時候就能領他出來,但我不想,心里不舒服,也該讓他長長記性了,且讓他在錦衣衛大獄住上一陣子吧!走,去看看老爺。“說完背著手信步往外走,留下史湘雲幾女目瞪口呆,最後還是探春道。
“看來夫君心里有氣,讓二哥受幾天罪也好。”
眾女皆是看著自家丈夫一步步走來,不要說夫君,她們心里也有氣,整個府邸的人都對寶玉有氣。
一個蒸蒸日上的賈府因為寶二爺未來又充滿不確定性。
“可二哥哥和北靜王府往來是夫君默認的呢!”湘雲知道內情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