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世界仿佛瞬間顛覆。
    他怔怔地看著西里斯,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遲滯。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斯內普冰冷的聲音打斷。
    “哈利,如果不是彼得出賣了你父母,他們不可能會被伏地魔找到,希望你能收斂起你那無知的憤怒,別給斯萊特林丟臉。”
    “彼得……彼得•佩迪魯?當年真的是他?”
    哈利的喉結上下滑動,心里涌上復雜的情感。
    雖然阿曼塔曾經和他提起過這種可能性,但他此前仍保持著懷疑。
    他該相信嗎?這才是真相嗎?
    西里斯的語氣放柔了一些。
    “哈利,你的父親,他信任彼得,把自己和莉莉的生死都交到了他的手里。”他緩緩地說道,聲音低沉,“他救過彼得,給了他機會,而彼得用這種方式回報他——他背叛了詹姆,背叛了莉莉,背叛了所有人。”
    西里斯的聲音低了下去。
    哈利的嘴唇微微顫抖,他的手指幾乎攥破魔杖的木柄,得知真相的震撼如浪潮般席卷全身。
    他一向堅定不移的憎恨,此刻竟有了裂縫。
    “這十二年來,我被囚禁在阿茲卡班,日日夜夜都想著為詹姆和莉莉報仇,”布萊克深吸一口氣,“但更重要的是,我想找到你,哈利,你是他們唯一留下的希望,我絕不會傷害你。”
    哈利的指尖發涼,冰冷從指骨一路蔓延至心髒。
    西里斯的目光太沉重了,那是一種飽經滄桑與痛苦後僅存的信念,帶著深深的愧疚與渴望。
    他……真的錯怪了他嗎?
    他的手緩緩放下魔杖,目光仍然游離著,像是在衡量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我……我還要再想想……”
    與此同時,地上的盧平正痛苦地蜷縮著。
    月光逐漸隱去,原本覆滿皮毛的身體緩慢地開始恢復人形,鋒利的爪牙逐漸縮回,汗水浸透了他的襯衫。
    三人這才想起被他們遺忘在一旁的盧平。
    “盧平教授……他到底怎麼了?”哈利咽了咽口水,還是選擇湊了過來。
    畢竟盧平是他最喜歡的教授。
    “我想……盧平教授,您是被什麼咬了嗎?”塞德里克欲言又止。
    哈利見狀,從口袋里摸出最後一袋蟑螂堆,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來些甜食?或許能讓你好點……”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西里斯一把推回了他手里的糖果。
    “……你爸當年也這麼缺心眼。”
    哈利怔住了,西里斯卻突然笑了,聲音里透著一點苦澀的懷念。
    “但……這大概也是你最像他的地方。”
    就在這時,地上的盧平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西里斯立刻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萊姆斯?”
    盧平的手虛弱地抓住西里斯的衣袖,聲音微弱︰“西里斯……”
    “別說話,”西里斯語氣罕見地溫柔,“你差點撕了我們所有人。”
    盧平輕輕苦笑了一下,但隨即皺起眉頭。
    “我……我感覺到藥劑出了問題,月圓時,我意識到它的效果在減弱,但我根本無法控制……如果不是你們——”
    斯內普從盧平的長袍內袋中翻出那只裝著殘留藥劑的小瓶,將藥劑瓶舉到鼻前嗅了嗅,他的鼻翼微微翕動,眼神頓時變得冷厲。
    “這不是你的錯。”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冰封的湖面。
    “狼毒藥劑失效了,因為——”
    他頓了頓,眯起眼,緩緩地吐出了答案︰“里面被加了糖。”
    盧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糖?”西里斯眯起眼楮,“誰會這麼做?”
    斯內普將藥劑瓶放回長袍內袋,目光犀利。
    “狼毒藥劑的特性很少有人知道,而糖能讓它徹底失效的事情,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西里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指微微收緊︰“這不是巧合。”
    “顯然不是。”斯內普冷冷地接道,他的眼神帶著銳利的審視,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有人故意這麼做,想讓盧平徹底失控……”
    他沖著哈利和阿曼塔挑了挑眉︰“說起來,有兩個總是出現在事故現場的人我倒是不意外,倒是你……身為赫奇帕奇的級長,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塞德里克面露尷尬,哈利搶先道︰“是我們覺得……呃,喊塞德里克過來的。”
    斯內普瞪了他一眼。
    哈利只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那麼,可是誰會這麼做?目的又是什麼?”
    阿曼塔緩緩站直身子,沉聲道︰“我們都知道狼人失控的後果,尤其是在霍格沃茨附近……如果這是一場刻意安排的事故,那麼目標肯定不僅僅是盧平教授。”
    “所以,”西里斯眯起眼楮,目光銳利如刀,“有人想讓霍格沃茨的狼人教授徹底失控,引發一場混亂。”
    “還好沒有成功。”哈利嘀咕著,但語氣並沒有絲毫輕松。
    “那麼問題來了,”西里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掃視著眾人,“究竟是誰知道狼毒藥劑的成分,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斯內普的魔藥里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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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眼神微變,顯然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向前一步,長袍無聲地掠過空氣︰“這絕對不是普通學生做出來的事情。”
    “難道是伏地魔?不,應該是食死徒?”哈利立刻聯想到這個可能,身體瞬間繃緊。
    阿曼塔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到了德拉科。
    她想到了那個黑袍人的威脅。
    單憑直覺,她幾乎可以確信,這件事大抵和那個人脫不開關系,可如果她現在說出來,德拉科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她不確定他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是被脅迫的,還是……
    她不願去想更糟的可能性。
    阿曼塔的手指微微收緊,藏在袖口里的魔杖冰冷得像是貼著皮膚的毒蛇。
    她不敢貿然開口,但她心里有了答案。
    西里斯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瓶殘余的藥劑,聲音低沉。
    “這件事不會是單獨行動。”
    “當然不會。”斯內普眯起眼楮,冷冷地看向西里斯,“食死徒不喜歡孤軍作戰。”
    空氣凝固了幾秒。
    最終,是哈利率先打破沉默,他緊咬著牙關,目光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我們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你想干什麼?”斯內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去正面挑戰幕後黑手?你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就查!”哈利的聲音堅定得驚人,他看向西里斯,又看向盧平,“如果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盧平教授,那下次呢?他們會不會做更過分的事?”
    “他們已經在這麼做了。”
    阿曼塔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她緩緩松開握緊的手指,低聲說道︰“這件事不會是偶然,它是一場有計劃的行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哈利困惑地皺眉。
    “阿曼塔,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阿曼塔深吸一口氣。
    “這不是普通的惡作劇,而是有明確目標的行動……有人不僅僅是想讓盧平失控,而是想要用這場混亂掩蓋更深的陰謀。”
    “你知道什麼?”西里斯的聲音陡然變得銳利。
    阿曼塔停頓了一秒,最終搖了搖頭︰“我還不能確定。”
    她不會把德拉科的名字暴露出來,不管他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都要先弄清楚真相。
    並且,她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夜色依舊沉靜,月光透過破敗的尖叫棚屋灑落在他們身上,像是一層冷漠的薄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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