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了岑福滿身，他的面容一會扭曲一會恐懼，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恍然抬起頭，匆匆打開院門進了屋子。
關上門的那一刻，余光掃過門外的身影，是住在旁邊的散修…謝天謝地，不是剛才那個像極了龍晏的人。
龍晏…
岑福獨坐在窗前，看著皎潔的月，忍不住再次陷入回憶之中。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龍晏真的活著，他怎麼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可如他那樣頂級天賦的上神，真的會如此輕易的死去嗎？
岑福不敢繼續猜想，只是他無論多麼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想法，卻依舊忍不住猜測，剛才見到的那人…會不會真的是暗藏了幾百年的龍晏？
“他難道…還活著？”岑福不禁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殘疾的腿腳。
是啊，自己都能在那場屠殺之中活下來，龍晏也有可能在荒天谷中涅盤…
他雖身是龍族，但父族卻是鳳凰一族，若是他血脈里帶有涅盤之力，也能重新塑造肉身，創造不死神話。
“我現在突然出現的話，他是會嚇死還是會嚇尿？”林山北站在岑福的身後，同一旁的小乖開玩笑道。
“你打算怎麼騙他？”小乖並不關心這掃地僕會怎麼樣，她只好奇娘親的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月光皎潔，岑福看得久了，雙目再看向別處總覺得有朦朧。
他嘆息般喃喃道“今日怕是無法入睡了”
他這一句話輕飄飄的。
“你只是今日無法入睡，可曾想過我…這麼多年日日夜夜都無法入眠！”林山北施法將屋子里弄得霧蒙蒙的，她現身在牆邊站著，黑袍無風自動，黑夜里她壓低嗓音，面具後的眸子緊盯著掃地僕。
“………”岑福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落伍了還是九重天變天了。
小乖沒想到娘親搞了這麼一出，她急忙發密信給林山北“娘親，這霧是什麼意思？”
場面安靜了一瞬。
林山北淡淡回復小乖“在我們那邊，冤魂出場都是要起霧的…”
小乖………
岑福站起身，雙手揮了揮，拍散了些霧氣，跛著腳走向牆邊站著的黑衣人。
“你果真還活著？”岑福好似一點不怕，雙眼亮晶晶的盯著他。
那狂熱的神情，給林山北直接整不會了。
難道她猜錯了？這人不是加害者？莫非…是私生飯？
……
“這九重天之上…還有人希望我活著？”林山北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岑福再次沉默，這九重天之上，恐怕除了鳳凰一族，再無人盼他活著了吧？
“你也不希望？”林山北無語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還不如一開始就采納小乖的主意，直接給他打暈了拖回去關上三天。
“可那日…十八位金仙一同將你打入荒天谷，身受重傷的同時受烈焰灼燒與火蟲啃食之苦…”岑福仿佛再次回到那一日。
當時的龍晏…似乎也還是這麼點高。
在神族之中，那年歲也只是個孩子。
他渾身傷痕累累，額頭上的血淌了滿眼，在跳下荒谷半空之中，遭到十八金仙的致命一擊。
最後像是一片葉子一般，落在了山火之中。
岑福當時，就站在另一座山頭，站在自家小少爺的身後，與其他世家弟子的僕從們一樣，被這樣一幕嚇到不會言語。
他不明白，在此之前，這些世家弟子…乃至自己家的小少爺，明明和龍晏之間毫無恩怨，不但毫無恩怨，還時常一起玩鬧一起修煉。
最終…龍晏卻被這些世家弟子誘哄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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