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場中喝彩聲沸沸揚揚，千百年如一日。
岑福勾著背，不太靈活的手指用力抓著掃帚，他的眼中只有地上被隨意丟棄的髒污，縱然台上的打斗精彩焦灼，但他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
佝僂的背脊穿過人群，像是石頭縫中滾動的一粒沙子般不起眼。
視線中多了兩雙略小一些的鞋子，岑福的眼皮微微上挑，余光不經意掃過這二人，而後恍若未聞，匆匆借過。
這是最近不知從哪來的世家子弟，岑福從他們第一次踏入斗場便注意到了。
雖然他們容貌粗獷，還穿著男裝，身高在一眾仙師里也算不上矮，他卻依舊很容易將二人分辨出來。
憶起往日…他隨著小少爺出門時，也以為他們裝扮的很合群，但他如今苟且逃生，日日心驚膽戰的活著，對周邊的一切都能細致入微地辨別。
可見當初，小少爺的所作所為必然也是很容易被發現，可笑那時候，他們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最後家族為保小少爺，殺了那麼多家僕…
若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已和尸山上的那些僕從，一並轉世投生去了。
………
“娘親，這掃地僕剛才偷看我們了”小乖看著那彎腰勾背的人走遠，湊在林山北的耳邊小聲說道。
“這人確實有古怪，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林山北今日本就是沖著掃地僕來的，台上熱火朝天，但她的余光卻一直盯著掃地僕。
那掃地僕偷看她們當然也逃不過林山北的注意。
“不如抓回去關他幾天”小乖建議。
“抓是要抓的，最好先試探他一番”林山北托著下巴，目光忍不住追著那掃地僕的身影。
“如何試探？從何入手？”小乖思慮半晌，也沒想出一個好主意，畢竟她們二人對這掃地僕的信息知曉的太少了。
昨日特地打听過，也只知道這掃地僕在這多年，是斗場的話事人在極寒之地的邊界撿回來的。
此人丹田破碎無法修煉，身上也有殘疾之處，平日里少言寡語從不與人有過多接觸，哪怕是被人辱罵教訓，也不反抗，性情極為陰郁冷漠。
這樣的人在石堰北部地區並不少見，其他丹田破碎，無緣成仙的仙師，大多活不過幾年，便會自暴自棄，郁郁寡歡，最終自己了解了自己。
在九重天之上，大多數的仙師會在如此環境之下很快飛升，只有少數天賦極低，或家族中得不到資源的僕從，才會在仙師身份上停留多年。
仙師的地位已是很低，更別說那些永遠無法修仙之人。
“既然他那麼在意當年的事…不如我們…”林山北湊在小乖的耳側，輕聲低語道。
此時的她們已經離開了斗場，在熱鬧繁華的街上閑逛。
听了娘親的話後，小乖舉雙手贊成“娘親，如此這番之後，這廝若是還能緘口，咱們就直接關上他幾日，趁他精神力虛弱，再問詢他！”
“誒…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曉夢，若是她在，咱們也不必浪費這麼多的力氣”林山北的目光停留在街邊出售符羽仙衣的鋪子中。
那麼多好看的衣服，小蝴蝶一定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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