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是誰？
張王趙錢孫李，姓王的人很多。
江大記者不過只是婆羅洲的一個過客，盡管在隨後的幾十年里，妻離子散的他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幾十年如一日的諷刺著“婆羅洲的黑暗”，揭露著婆羅洲的人們是如何在大資本家，大暴君的殘暴統治下倍受壓迫的淒慘生活，當然也選擇性的忽視了妻子為什麼帶著孩子留在那里，甚至後來又改嫁他人。
他同時總是不忘記為自己辯白一二，總是用“特務陷害”描述自己在婆羅洲的短暫經歷。
特務叫什麼？
叫小王。
有時候，很多事情總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小王是誰？
沒有任何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小王確實是存在的。
距離公署大約一公里，有一棟不起眼的三層英式建築。
掩于綠蔭里別墅，看起來似乎和山打根英式建築沒什麼兩樣。
這棟三層英式小樓，在戰前曾經是北婆羅洲公司警備隊司令部，而現在，則是秘密情報局的辦公室。
夜晚，賈文濤和往常一樣在宿舍里打點行裝，就在幾十分鐘之前，他接到頭的電話，然後去了頭的辦公室。
程鵬安這位秘密情報局的局長，在賈文濤剛走進這間有點凌亂不堪的辦公室時，就直接對自己的心腹愛將說道。
“現在，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日本。”
隨後，程鵬安將他要到在日本執行的那項臨時任務，告訴了他。
“總之，你到了那里之後，任務就是以招聘女工為掩護，先在九州開展工作，為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做好鋪墊，你可以得到一切�� 枰 試矗 が澄鏌約耙┤鎩！ br />
為什麼樣選擇賈文濤，因為他會日語啊，少年時他甚至曾在日本生活過幾年，對日本自然非常熟悉。他是想利用他對日本的精通去實施這一項任務。
“這項任務可是事關婆羅洲的將來，我可是親自向老板推薦的你，畢竟，沒有人比你更熟悉日本。”
“你就得了吧，我的老同學。”
賈文濤直接了當的說道。
“別把什麼話都說的那麼好听，說好听了，我是到九州那邊招聘女工的，說難听了，你就是讓我去當人販子的，“南洋姐”是嗎？”
賈文濤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少年時在日本听說過的那些到南洋討生活的女人們的故事，其實就是妓女而已。
山打根這里過去就有很多日本妓女，不過都隨日軍撤退了。
“瞧你說的那麼難听，這是真招工。”
程鵬安笑道。
“咱們這里現在正在建紡織廠、服裝廠以及其它的工廠，需要大量的女工，都是正經行業，到時候我們會給她們一年的工作簽證，你就是負責招聘她們而已……”
唯恐老同學拒絕的程鵬安又說道。
“而且，現在他們那邊的人很餓，這個冬天他們可不好過啊，我听到到處都在餓死人，人吃人的事情也不少見，你到那邊去，是去積德行善的，怎麼可能是人販子呢？”
隨後程鵬安又拿出了一份卷宗，說道。
“你先看看這個，”
打開卷宗後，看著卷宗里的內容照片，照片上盡是瘦骨嶙峋宛如骷髏的人們。
“這是……那邊現在這麼嚴重嗎？”
但凡是人都有側隱之心，照片上饑民的慘狀，讓賈文濤有些做不住了。
“去年糧食大減產，人均供應只有100多克，這點微不足道的面包是當時很多平民每天所能擁有的全部食物。”
他們恐怕很難想象一個人要如何靠100多克糙米來填飽肚子，可在這已經是許多平民的全部食物了，饑餓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這艘船……”
指著照片上的一艘貨船，程鵬安繼續說道。
“是局里配給你的，可以裝5000噸大米，你過去之後，可以用大米作為酬勞，雇佣13歲到20歲的未婚女性，來我們這里工作，可以提前預支一年的薪水給他們，這些大米，是可以救命的，這也算是做善事吧。”
看了看卷宗，賈文濤想了想，最後無奈的長嘆口氣，說道。
“好吧，我最多只在那里呆一年，一年後……”
“一年後肯定讓你回來！那又不是咱們的主業，秘密情報局嘛，總是還是要干情報工作的。”
回憶著老同學給自己的承諾，賈文濤深吸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
“一年，也就是一年的時間……”
在即將離開這間狹窄又看了一眼這間宿舍，木制營房一到下雨的時候，雨滴打在木房頂上，滴滴嗒塔的聲音，總會讓他浮現出在西南聯大讀書時雨天，那雨滴聲打在馬口鐵房頂上的聲音，比這里更清楚，那個時候他想的是什麼？
除了學習，就是戰爭的勝利了。
現在終于有機會去日本了。
可是他卻壓根就是不想去，為什麼不想去？因為相比于作為勝利者到日本，遠沒在這里的工作更加重要。
但是……
就是一年而已！
又一次，對自己這麼自言自語之後，賈文濤將沉甸甸的背包挎上了右肩，邁著年輕人的步伐，流星般地跨出了房間，離開了這個戒備森嚴的小院。
半個小時後，他坐上了一輛吉普車，直接去了碼頭，在那里有一艘滿載著物資的輪船在等著他，很快輪船就迎著晚霞駛出了港口，看著被霞光籠罩的山打根，注視著這座日新月益的城市，賈文濤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舍。
畢竟，在過去的半年中，他親眼見證了這里如何從一片廢墟迅速恢復戰前的繁榮，甚至還隱隱的顯現出了幾分大都市的影子。
也許，等到一年後回來時，就認不出這里了。
……
“我們的人已經出發了。”
看著站在窗邊的老板，程鵬安畢恭畢敬的答道。
“帶了5000噸大米，根據計算，應該可以換回來幾萬名勞工吧。”
一噸大米能換多少個女人？
十個？
二十個？
或者更多？
其實，對于具體的數字，李毅安並沒有多少興趣，他所關心的是什麼樣呢？
是這批勞工的到來，可以讓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這邊的男女性別比，這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國家如果沒有生育是沒有未來的。
對婆羅洲來說是如此，對小日子來說，同樣也是如此，如果有100萬育齡女人遠赴婆羅洲，這意味著什麼樣呢？
不僅僅是婆羅洲得到了100萬勞動力，而是剝奪了100萬小日子的生育權，而與此同時，婆羅洲這邊有100萬人擁有了生育權。
對于婆羅洲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
盡管對小日子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小日子的教育還是非常成功的，那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是讀過書的，無論是將來在子女教育，還是工廠務工，都有很大的好處。
從提高人口素質上來說，無論是引進日本女人還是德國女人，都有利于調整人口知識結構。
畢竟這個時代的唐山，受過教育的，尤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實在是太少了。
“很好，注意跟進這項工作，勞務引進，關系到婆羅洲的長遠發展，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我們是在做善事。”
是的，日行一善，功滿三千。
咱這是去救人的！
當然是在做善事，既然老板這麼說了，哪怕不是哪肯定也是。不管如此，程鵬安還是有一些疑問的。
“老板，我有一個疑問，如果她們不願意留下來怎麼辦？”
面對下屬的疑問，李毅安沉思片刻，然後反問道。
“所以我們必須要致力于建立一個讓大家來到這里就不願意離開的地方，這才是我們要建立的婆羅洲。如果這里能夠讓他們看到希望，能夠給與他們更好的生活。那麼那些人為什麼還要離開這里？”
到那時不僅不會離開，反而會爭先恐後的涌入這片熱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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