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廳會客室，牛光明隨意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龍井啊，好茶葉，不會超預算了吧。”
這個人一副悠閑的樣子，實際很違和。
可能從沒遭遇過真正的毒打吧，畢竟他老丈人一般人官員都根本惹不起。
“有屁快放！”羅吉仁爆了粗口，顯然他和牛光明關系不錯。
牛光明擺擺手，“你看，又急，這不就是。”
說完，牛光明拿出一份材料，已經被揉皺了，看來也沒放在心上。
當然，這也是牛光明第一種態度︰我對這份舉報根本不信。
這是向高洋示好，高洋很容易判斷這一點。
羅吉仁去過那張紙，發現是高洋和一個女人在密談。
高洋掃了一眼，發現是蔣文文。
這個角度，似乎高洋和蔣文文很親密，就跟情侶似得。
不得不說，典型的片面事實作假，但拍攝的人是個高手。
這份舉報信的東西，好像是網頁宕下來的，什麼文字也沒有。
羅吉仁見了，怒道︰“豈有此理，這個是我們的線人，用來舉報高洋，別有用心嘛！”
高洋一句話沒說，只是看向牛光明。
牛光明呵呵笑著︰“是啊，我也知道這就是胡扯，高局長身邊不是有紅顏知己。”
“牛局，”高洋笑道︰“還請您別亂點鴛鴦譜，這種事收不清楚的，您不妨說一說真正的來意。”
牛光明哈哈笑了幾聲，略帶輕浮的說︰“高局長，你那麼聰明，猜一猜吧。”
高洋搖搖頭︰“套用之前某影視劇的台詞︰我小孩子，還猜？”
“哈哈哈哈”，牛光明夸張的笑著，連連點頭︰“其實你猜到了，不是嗎？”
高洋當然猜到了，但他卻搖搖頭；“猜到了什麼？”
牛光明看看手表，苦笑︰“既然你不肯得罪羅廳，我來說吧，高洋啊~”
羅吉仁盯著牛光明，雙臂抱胸，顯然也預測到了什麼。
牛光明聳聳肩，“你瞧，我還沒說，老學長也就猜到了，不錯！高洋這次的表現，我服了！”
牛光明笑道︰“三天，三十多官員，高洋啊，你是天生的反貪高手？套用流行語，就是‘天生反貪聖體’。”
羅吉仁冷冷道︰“從你嘴里听到服氣這幾個字，真不容易，牛鼻子，高洋厲害歸厲害，和你反貪局有什麼關系？莫不是反貪局出了內鬼，你搞不定，需要高局長給你清理門戶？”
這一刻，羅吉仁顯然贏了很多。
牛光明卻好像沒听出羅吉仁的反諷似得，認真道︰“高洋是個人才啊，我在紀檢和檢察系統干了快十五年了，從中央到龍江、甘隴，又回到龍江，我自認為沒人比我做得好，但你高洋，是個例外！”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使高洋不喜歡牛光明的做派，可听了也不免高興，畢竟高洋也是人。
而且，牛光明雖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主角臉，可確實沒犯罪，就這一點，也比滿嘴“我是青山之王”的孫征易之流強一萬倍。
當然了，高洋依舊不喜歡油嘴滑舌的牛光明。
可羅吉仁不高興了，他嘴里發出冷哼，“得得得，給我打住，你小子今天來，是要挖你學長的牆角來了？！送客！”
牛光明哈哈大笑，“對，但我是正大光明的挖，我那缺個副局長，雖然不是常務副局長，但能解決副廳，老羅學長，您這呢？烏煙瘴氣，公安廳里山頭林立，你自己都搞不定，就更顧不上高洋的前程了。再說，高洋這樣的人才，放你那，不如在我這用處大。都是為了革命工作，你不該搞小山頭啊。”
高洋暗笑，這個牛光明，口才不錯，當然，干公檢法的口才都差不了，因為接觸了太多的各色人等。
“呵呵”，羅吉仁不屑道︰“合著您那就是物盡其用，我這就是暴殄天物？告訴你牛鼻子，想挖牆角，門也沒有！高洋是警察學院畢業的，你一個國政的，起什麼哄？在警察部門，可比你檢察院有用。”
牛光明笑了︰“我說老學長，你這話不對，公檢法是一家，再說和哪畢業的又有什麼關系？清北的也有敗類，技工學院的照樣為國爭光，英雄不問出處嘛，今天我還非得把高洋帶走！”
啪！
正說著，門開了。
杜曉曦穿著白大褂就沖進來了，衣服上還有黑紅的肉絲兒。她目光凌厲，中指指著牛光明，“牛光明，今天有我在，高洋你帶不走。”
牛光明一看笑道︰“曉曦啊，你誤會了，我是讓高洋到我那當副局長，副廳級，不是抓人的。”
高洋一听就知道了，杜曉曦和牛光明之前也認識，或者說杜曉曦和童如夢認識。
“不是抓高洋？”杜曉曦眨眨眼，立馬轉怒為笑，“這個副廳級靠不靠譜？你們那缺法醫嘛？正處級那種。”
杜曉曦吹了口白大衣的袖子。
“杜曉曦，給我出去。”眼瞅杜曉曦反水，羅吉仁怒了，“好好解剖尸體去。”
杜曉曦呵呵笑道︰“羅廳，人家給的可是副廳，你這又沒有。”
羅吉仁啪的一拍桌子，“誰說沒有？年底換屆，我推薦高洋上副廳。”
杜曉曦點點頭︰“也還行，可檢察院那邊許諾給我正處呢。”
羅吉仁怒了，“我給你個正廳要不要，讓你當公安廳長！”
杜曉曦吐吐舌頭，“也不是不可以，哈哈，記住，您答應了給高洋副廳哈。”
杜曉曦眼瞅羅吉仁要打人，一溜煙跑了，出門前，還給了高洋個眼神。
杜曉曦了解高洋，他是不會離開警察系統的，所以看似胡攪蠻纏，實際得了羅吉仁的口頭許諾。
牛光明似乎在苦笑︰“看來，高局長確實不打算和我走？”
高洋點點頭，認真道；“牛局長，感謝厚愛，不過我這個人不僅反腐，也抓其他犯罪，路子野，不服管教，去了您那可能也會惹麻煩。”
羅吉仁聞言，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高洋這個同志，你這些缺點我說了你很多次了，得改！”
“好啦”，牛光明笑道︰“老學長，別唱雙簧了，我其實也沒打算高洋能來。”
羅吉仁冷哼，“見風使舵，你猜我信不信？”
牛光明擺擺手︰“但我有個請求，讓高洋去我那交流一段時間。”
牛光明恢復了認真的模樣，“我懷疑，檢察院內部，有鬼。還是大鬼，讓高洋這個道士，給我去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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