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九點，男人進屋之後，並沒有看到弟弟彭志遠，屋里只有司真真。
“來都來了，不如談談。”見男人轉身就要走，司真真說。
男人走到門口定住，轉過身來，沖司真真微微一笑，“雖然你我沒什麼好談的，但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男人走到桌邊，在司真真對面坐了下來。
“彭志遠是真的愚蠢。”司真真起身給男人的杯子里倒酒，一邊笑著說，“因為他的愚蠢，我現在離死不遠了。”
“他確實愚蠢，而你也確實聰明。”男人毫不避諱，“沒辦法，誰也沒有想到我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突然有一天會正經起來像結婚，本來是好事，偏偏他愛上的那個人是你，而你恰恰又是......”
話說到一半，男人停住了，如果說出來，違背他對人最基本的禮儀。
“一只雞，對嗎？”司真真自己接過話茬，“他跟我說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他了，我跟他不可能，趁早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可惜，我低估了他的決心，像你說的，誰也沒想到，他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啊，誰也沒想到。”男人輕輕笑了笑，“這叫什麼？頓悟？”
“不重要。”司真真說，“總歸是好事，能收收心，不像之前那樣不著調，也能給您省不少事。”
“你說的不錯，這麼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男人打量著司真真，“你是個很讓人驚喜的姑娘，你的睿智和智慧超過了許多男人，可惜了。”
“為什麼不換個角度去想呢？”司真真說，“只要我不同意，彭志遠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他最終還是會死心的。”
“我想過，但還有一種可能，他會為了你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那是我不想看到的。”男人說，“所以對我來說，你從他的世界里消失，是最穩妥的辦法，他總不能對著空氣發瘋。”
“所以，我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嗎？”司真真看著男人問。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說，“很抱歉，沒有，哪怕送你去國外，我這個弟弟也有可能會追過去。”
“我有一個想法，您听听看。”司真真說，“您肯定希望彭志遠結婚的，承擔起責任來，不像以前一樣胡鬧，我可以說服他，讓他同您安排的人結婚。”
“以他目前的狀態，你似乎做不到。”男人說，“他愛的人是你。”
“我能做到。”司真真說，“就像你說的，他愛我，就不可能不在乎我的死活，為了我能活下去，他肯定什麼都願意。”
“听起來是個不錯的想法。”男人皺了皺眉，沉吟著說，“那之後呢？”
“之後，我還是我，我會一直待在臨海，我就做他的情人就好了。”司真真笑了笑說，“我會做一只听話的金絲雀。”
“邏輯上完全合理。”男人臉上浮現出一抹贊賞，“不得不承認，你的這個想法，讓我很動心。”
“那就試試，對您來說，試試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司真真說。
“行，如你所願，那就試試。”男人很是輕松愉快地答應下來，“這種事情，如果再有下次，神仙都救不了你。”
司真真知道男人指的是她利用彭志遠把他騙過來這件事。
“喝一杯吧。”司真真起身舉著酒杯，“感謝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活下去。”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了酒杯，和司真真踫了一下，淺嘗一口離去。
看著男人的背影，司真真盈盈笑著，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酒液，像是猛獸在品味獵物的鮮血。
清遠，果敢。
抵達清遠以後，在抹谷待了幾天，錢永誠和彭勝男婚後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彭勝男已有身孕，錢永誠當然沒有忘了關心自己的妹妹錢永淑，秦飛告訴他，對方在學校里一切都好，就是學習上吃了不少苦。
“你變化挺大的。”趙伍生見到秦飛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趙伍生現在是果敢的掌舵人，他坐上這個位置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靠秦飛的支持，如果當初不是他讓刀哥帶人過來給他撐場子，權力的交接過度不會這麼容易。
當然，這其中起主要作用的還是趙伍生自己，是他有那個金剛鑽，才能干這個瓷器活。
“你變化也不小。”秦飛笑了笑說，“老的真快。”
“沒辦法，每天挖空心思勾心斗角，能不老的快嗎？”趙伍生苦笑一聲，“不過現在好了，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各個方面我都已經掌控住了。”
“就知道你能行。”秦飛夸贊說，“和軍政府那邊的關系怎麼樣？”
“微妙的平衡。”趙伍生說，“這主要是你的功勞，大家現在都能做生意，都有錢賺，自然能心平氣和一些。”
“保持平衡就很好了。”秦飛說完頓了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茶邦這個地方你了解吧。”
“茶邦？”趙伍生皺了皺眉，看著秦飛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等秦飛回答，他繼續說，“秦飛，我不管你是為什麼，那里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怎麼說？”秦飛微微皺眉，對上趙伍生的目光。
“那里說是三不管地帶，其實勢力盤根交錯。”趙伍生組織一下了語言繼續說，“這麼跟你說吧，那里的生意，涉及到的層面，是你不可想象的。”
“茶邦沒多大地方，真要想滅了，誰都可以，但為什麼他還能一直存在，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懂。”秦飛點了點頭，“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就是好奇問問，你別在意。”
“最好是這樣。”趙伍生強調說，“千萬不要摻和，否則很麻煩。”
“嗯，放心，我又沒有拯救世界的使命和責任。”秦飛笑了笑，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個人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是來找趙伍生的，“你去忙吧，你現在日理萬機的，我不能瞎耽誤你時間。”
“呵呵，你是我的朋友，怎麼是耽誤。”趙伍生笑，“我安排人帶你去休息，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
“不了，我要去仰光一趟。”秦飛擺了擺手婉拒，隨即同趙伍生告別，出門上車趕往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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