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在丈母娘秦蘭家里坐了一上午，還是沒等到秦奮。
他昨天下午就已經來過一趟，沒見到人，今天早早過來，還是沒見人。
屋里的痕跡表明，秦奮確實是住在這兒的。
想了想，他決定不等了，先去找錢永淑，回頭再來找秦奮。
正值暑假，錢永淑跟著同宿舍的同學甦芸去了她家，走之前給他留了個地址。
先到了呂亭，找胖子拿了一輛車，秦飛直接往甦芸家去了。
到五塘鎮天已經黑了，秦飛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然後出門找地方吃飯，順便跟人打听一下黃板村怎麼走。
“去黃板？那路可不好走，這樣，我給你支個招，你明兒早上到菜市場那去，那邊有黃板村的人挑菜過來賣，你給人家說說好話，回去的時候帶你一起就是了。”
打听好怎麼走，秦飛到招待所住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買了幾個包子對付一頓，秦飛跟著去了供銷社，買了不少東西，拎著就朝菜市場去了。
“大娘，請問您知不知道這里誰是黃板村的？”秦飛在一個白發蒼蒼的大娘攤位跟前停下。
“我就是黃板的。”大娘打量著秦飛，“你有啥事？”
“您就是黃板的。”秦飛有些驚喜，“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在你們村，我想過去看看她，第一次來，不知道路咋走。”
“這麼回事啊，行倒是行，那你可得等一等，我菜還沒賣完......”
“大娘，這樣，您這些菜多少錢，我全要了。”秦飛想了想說，“咱們現在就走。”
“你全要了？”大娘喜出望外，“那感情好，我稱稱多少錢。”
“不用稱了，大娘，我給您十塊錢，夠不？”秦飛說。
“夠夠夠！”大娘笑著不住點頭。
倆人隨之成行，秦飛問能不能開車，大娘直接搖頭說人都難走，別說車了，如此只好靠十一路公交了。
出發的時候八點半不到的樣子，走到日上中天，秦飛看了一眼表，馬上十點了，還沒看到黃板村的影子，從大路換到小路，再變成山路，拎著不少東西的他渾身都濕透了。
“小伙子，把你的東西放我稻籮里吧，我看你拎著怪累的。”大娘好心說。
“大娘，還有多久到啊。”秦飛婉拒後問。
“還要差不多個把小時吧，前面那個山頭過去就是了。”大娘說，“小伙子，你一看就是城里人，我們村還有你的朋友？”
“大娘，我可不是什麼城里人，我也是村里娃，我老家在石林。”秦飛笑了笑說。
“石林的，我大女兒就嫁在那邊。”大娘眼楮一亮，猶豫了一下跟著問，“你是石林哪個村的？”
“蓮花村，大娘，你女兒不會是就嫁到我們村了吧。”秦飛笑。
“不是。”大娘搖了搖頭，“不過跟你們村挨著，哎，好些年沒聯系了，也不知道過的咋樣，當年家里是沒法子，才把她嫁那麼遠。”
“呃，跟我們村挨著？”秦飛愣了一下，“大娘，你說說看，你女兒嫁的哪個人家，我說不定還知道。”
“曹家村，姓趙的一戶人家，早些年還聯系，我外孫女出生那年我還去看了一回，那家人嫌棄生的是個女兒，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那外孫女，今年應該得有十六了吧。”大娘說。
姓趙，外孫女十六？不會吧，這麼巧？
秦飛心里咯 一下，他弱弱問，“大娘，您女兒不會是姓程，叫程美玲吧。”
听到這話，大娘一下站住，一把扔掉擔子，急切看著秦飛，“你，你咋知道，你，你認識？”
“認識。”秦飛哭笑不得點了點頭，“我管她叫程姐。”
“那，那她現在過得咋樣，人在哪兒呢？”大娘目光迫切。
“她。”秦飛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說實話，他實在不忍心，“程姐現在好著呢，現在在清河，開了一個小超市，您外孫女秀秀念書成績特別好，馬上就要上高中了，妥妥的大學生苗子。”
“真的？”大娘喜出望外，激動地老淚縱橫，“好，好啊。”
“大娘，您跟程姐，怎麼這麼多年不聯系了？”秦飛問。
“哎，這事啊。”大娘欲言又止，最終擺了擺手沒往下說，“小伙子，你跟我家美玲是朋友，等到了村里，可一定去我那坐坐，鄉里人沒什麼好招待的，喝杯水。”
“好，大娘，程姐的熱心一看就是隨您。”秦飛笑笑說。
“嗯嗯。”大娘愣了一下，尷尬笑著點頭，知曉秦飛認識自己的女兒，她反而拘謹起來了，“小伙子，你去我們村找誰啊。”
“甦芸。”秦飛說。
“老甦家那丫頭？”大娘皺眉，“那丫頭還在念書，你咋認識的？”
“大娘，我妹妹跟他是同學，倆人一個宿舍，玩的好，這不暑假到她家玩，我是來接我妹妹回去的。”秦飛說。
“你妹妹？”大娘停下腳步，放下擔子問，“是那個長得跟畫里一樣的姑娘？”
“應該是。”秦飛笑了笑，“大娘您見過？”
“見過。”大娘眉頭緊皺，很是緊張的樣子，“小伙子，你，你，你......”
“怎麼了大娘？”秦飛看出了不對勁，難不成錢永淑在黃板村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大娘支支吾吾，挑起膽子跟著說，“小伙子，你，你在這等我下，我去方便一下。”說完她挑著擔子快步走了。
秦飛心里瞬間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方便，哪有挑著擔子去方便的。
秦飛快步跟了上去，挑著擔子在前面的大娘速度很快，時不時回頭看，見他跟在後面，步子更快了，秦飛也不著急追上去，就這麼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過去半個多小時後，他翻過了之前大娘所指的那個山頭，一個依山而建的村子進入視線，村子並不小，粗略一數有一百多戶人家，炊煙寥寥，正是各家各戶生火做飯的時間點。
大娘似乎並不是想甩開他，到了路口還會故意放慢速度等他一下，這時候村子近在眼前，大娘速度徹底放開，在田埂上健步如飛，很快沒了人影。
秦飛深呼吸一口，往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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