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樹生對自己的小命並不擔憂,秦飛是開槍了,但也證明了一點,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失去理智,他不敢真的動手殺人,否則那一槍直接沖著腦門就好。
    他方才同刀哥說的那些話發自內心,不管秦飛和錢永誠倆人怎麼談,是什麼結果,只要他不死,他都不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秦飛和錢永誠這兩個人必須死,耶穌來了也擋不住!
    可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都不是出乎他的意料,而是他想破腦袋都不可能想的到。
    “你要誰的命?”彭家聲背著手緩緩走來,臉色深沉看著彭樹生,“是小秦嗎?”
    “爸,你,你怎麼會過來?”彭樹生目瞪口呆。
    更讓他腦子轉不過來的,是父親彭樹生對秦飛的稱呼,小秦?這對嗎,這可是綁架你的兒女,把彭家的臉踩在腳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愣頭青啊!
    “我到哪里去,還需要跟你報備?”彭家聲語氣很冷,聲色俱厲接著說,“給小秦道歉!”
    呃。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當然除了錢永誠和跟在彭家聲身後的趙伍生,他倆已經見怪不怪了。
    刀哥微微張著嘴,被震撼的難以言表。
    彭樹美整張臉直接垮掉,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沒睡醒,跑到眼前這個叫秦飛的年輕人的夢里來了。
    彭樹生更是徹底傻眼,父親竟然讓他給秦飛道歉?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其實反應最大的是秦奮。
    他很是深刻地懷疑是不是自己一夜沒睡,腦子發昏了。
    站在他眼前的,可是在清遠叱 風雲多年,當過農民,當過老師,人生幾起幾落,留下無數傳說,敢跟清遠軍政府叫板的彭家聲啊。
    這樣一個大人物,似乎對自己的佷女婿秦飛,很是尊敬?
    他千辛萬苦,放棄尊嚴,受盡屈辱換來也不過是彭樹美的一時寵愛,可秦飛,只用了一夜時間,就跟彭家聲成了忘年交。
    突然間,秦奮很氣憤,也很氣餒。
    這還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彭樹生臉色很難看,比哭喪都難看,比昨天秦飛踩著他的胸口譏諷他‘你算什麼東西’也要難看。
    “老二,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彭家聲冷冷看著彭樹生。
    “爸,我寧願死。”彭樹生這時候咬牙說,目光死死盯著秦飛,“我不管您跟著小子達成了什麼交易,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他低頭!”
    彭家聲的臉色沉了下去,他自然能理解兒子此刻的心情,要他向一個小輩,不對,是一個剛給了他一槍同時把他的孤傲給踩在腳底下再吐上一口痰的仇人低頭,確實是難為他了。
    但同時他也很失望,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如果做不到能屈能伸,往後能成什麼大事?
    見小利而忘命,遇大事卻惜身,這是老二一直以來最大的毛病。
    他已經這個年紀,改不了了。
    “老爺子,用不著道歉,二爺心里有火,我能理解。”秦飛笑呵呵打著圓場,“這事說起來是我挑的頭,昨兒我也沖動了,不小心走火傷到了二爺。”說完秦飛向前一步,沖彭樹生行了一禮,“二爺,真是不好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
    秦飛一番話說完,秦奮的臉控制不住地抽了好幾下。
    我這佷女婿真真是不要臉,什麼叫不小心走火,昨兒那是走火嗎?你要是瞄的準頭差一點,指不定彭老二的老二都沒了!
    “呵呵。”彭樹生冷笑,“你想把這事輕飄飄的揭過去,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彭樹生指了指自己受傷的那條腿,“我這條腿廢了,是你開的槍,這件事,怎麼算?”
    “二爺,你想怎麼算?”秦飛微微皺眉,沖刀哥伸出手,“刀哥,槍給我。”
    刀哥不知道秦飛要干什麼,但眼下這種場面,他也只能照辦。
    秦飛接過手槍,麻利的上了膛,然後向前兩步,蹲下身塞到彭樹生手里,跟著看著他的眼楮淡淡說,“二爺,我欠你一條腿,還你一條,成嗎?”
    說完秦飛站了起來,不動如山。
    彭家聲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切,他身後的趙伍生卻是著急了。
    “二爺,秦飛他,對果敢,對彭家,非常重要。”趙伍生向前一步,神色凝重,“二爺要三思。”
    彭樹生握著手中的槍,臉上看不出表情,遲遲不動,最後他抬起頭,看向彭家聲,“爸,你怎麼不說話?”
    “你要一個交待,小秦給你了。”彭家聲沉沉說,“我為什麼要說話?”
    刀哥心中焦灼,他做好了準備,只要彭樹生有所動作,立馬把秦飛拉開。
    錢永誠也在默默看著這一切,他有些奇怪,彭家聲為什麼是這個態度,是他篤定自己的兒子不敢當著他的面開槍?
    “二哥,算了吧。”彭樹美見局面焦著,輕輕推了彭樹生一把。
    她對男人之間的大事不熱衷也不懂,但是她清楚一點,如果二哥真的沖秦飛開了這一槍,往後他在父親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大哥和她向來不睦,二哥是她在家中唯一的盟友,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彭樹生就這麼尬在那里,騎虎難下。
    嚷嚷著要報復的是他,可槍真的在他手里握著,他反而下不了決心。
    他很清楚,父親彭家聲不是不說話,而是篤定,他這個兒子不敢開槍。
    秦飛很是鎮定自若地站著,絲毫不擔心彭樹生會突然舉槍給他來一下,他這麼做是經過一番思考的。
    既然彭樹生是條陰險毒辣始終惦記著要給他來一口的毒蛇,那他就得做好把這條毒蛇徹底碾死的準備。
    當著彭家聲的面把槍塞到彭樹生手里,就表明他已經給了彭樹生機會,是他自己不中用,把握不住,過了這村,往後可就沒了這店。
    往後要是彭樹生找他的麻煩,那他就可以直接下死手,一勞永逸,到了彭家聲面前也有話說。
    這叫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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