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失魂落魄回到家,已經快要凌晨。
    程父程母焦急在客廳候著,女兒還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偶爾在朋友那邊住一晚,也都會提前打電話回來說一聲,程心若是在晚半個小時不出現,他們就要報警了。
    只是女兒回來是回來了,但女兒的樣子,更讓他們擔心受怕。
    “心心,你,你怎麼,出什麼事了?”程母難以置信看著女兒嘴角的傷痕和臉上的清淤,她和丈夫從來沒有踫過女兒一根指頭,見程心這副樣子,哪來還能冷靜,“誰,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你喊什麼!”程父瞪了妻子一眼,扶著程心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緩緩開口問,“心心,跟爸說,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怕,有爸爸在。”
    程心看了他們一眼,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哎呀,你快說啊,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程母性子急躁,她急的也快哭了,“是不是你那個男朋友,對象,你一直不不肯告訴我跟你爸那人是誰,現在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還不說嗎!”
    “心心,跟爸說,是不是他打的?”程父問。
    程心呆呆看著父親,還是一言不發。
    “程心,你是你媽我急死嗎!啊!”程母哭喊起來,“你倒是快說啊,我的娘啊,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啊!”
    “你嚎什麼呢,還嫌女兒不夠難過是吧!”程父訓了妻子一句,抓住程心的手,剛要開口,這才發現程心的傷不止在臉上,胳膊上也是。
    程父神色劇變,他不顧男女之防,把女兒的袖子整個擼了上去,滿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淤紫,施暴的人該是一個怎樣的畜生,女兒又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折磨,他想都不敢想。
    一旁的程母也看到了,目瞪口呆。
    “程心,你快說,是誰打的!”程父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他胸膛起伏,指著程心胳膊上的傷,大聲質問。
    “快說!”程心還是無言以對,程父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摔在了她本就慘不忍睹的臉上。
    “你干什麼!”程母見狀一把將丈夫推開,把程心摟在懷里,“孩子都這樣了,你還動手!”
    “不動手行嗎,啊,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被人打成這樣,一句話都不敢說。”程父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我跟你媽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供你考大學,找人找關系給你安排工作,結果你說不干就不干了,去跟人合伙搞什麼咖啡店,還自己找了一個對象,是什麼人也不說,程心,我問問你,你到底要干什麼!”
    此刻的程心對外界失去了感知,仿佛行尸走肉,程父的質問和怒吼,猶如泥牛入海。
    “你說不說!”程父一把將妻子拉開,將程心拉了起來,眼神凶狠盯著她,“行,不說是吧,走,咱們去警察局,去報案,你不說警察能查到,這是犯法!”
    “你干什麼,什麼報警,事情鬧大了往後女兒還怎麼做人!”程母死死抱著程心痛哭。
    女兒身上的傷,他們能看到的已經這麼多,還有沒看到的呢?
    “還做什麼人,她現在還有臉做人嗎啊!”程父暴跳如雷,“你看看她現在,還是人嗎啊,說,你是不是給人當小三了!”
    “什麼小三,心心不可能!”程母大喊。
    一直無動于衷的程心听到‘小三’這兩個字,忽然有了反應,她一直無法聚焦的雙眼有了光。
    對啊,我是小三。
    程心點了點頭。
    隨後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夫妻二人誰也沒有想到,女兒承認了,她竟然真的是給人做小三去了。
    程母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扶著頭站都快站不穩。
    程父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兒,踉蹌退步。
    “造孽啊!”程父抱頭痛哭起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啊,你當初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掐死......”
    “這可怎麼辦啊......”程母無助地流淚。
    程心看了父母一眼,像是在看兩個大街上的陌生人,她愣了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沒有合眼的夫妻倆人站在女兒程心的門口,敲了敲門,他們決定和程心好好談談。
    事情已然發生了,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女兒做下了丑事,但只要不說出去,家丑不外揚,一切都還來得及,只盼她能吃一塹長一智,吸取這次的教訓,從此收心,安分守己,憑女兒的長相和氣質,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家嫁了,過普通日子並不難。
    門連著敲了三聲,無人回應。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心中一沉,程父握住門把手轉了轉,里面反鎖了轉不動,他拉著妻子到一邊,後退幾步,蓄力朝門猛地踹了過去。
    “撲通”一聲,門開了。
    夫妻倆人連忙沖了進去,窗簾拉著,光線很暗,什麼都看不真切,床上被子整齊放在一邊,女兒的身影很模糊。
    程父沒有第一時間去開燈,並非是他忘了,而是他不敢,進門後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讓他不敢挪動一絲腳步。
    “心心,起床了。”程母還未察覺到什麼,喊了一聲。
    見程心沒有回應,程母準備上前,把女兒拉起來。
    “別動!”程父沖妻子大喊一聲,這把程母給嚇了一大跳。
    就在她要開口問丈夫怎麼了的時候,程父顫抖著摸到了燈的開關,按了下去。
    屋里瞬間亮如白晝。
    程心仰面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著,她的右手從床沿垂了下來,耷拉著,手腕上猙獰的傷口還在滴血,原木色的地盤被鮮血染紅,和她蒼白如紙的膚色像是一組老天特意安排的對照。
    房間里陷入死寂,鮮血滴落到地板上,發出滴答的微響。
    程父張著嘴巴,忘記了呼吸。程母兩眼一眼,直接昏了過去。
    程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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