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華看著扎進少年肉里的軍刺,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等少年把軍刺接過去之後,女人身子一陣虛弱,蹲坐在地上,薛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到少年直接將衣服套在了身上,“等一下”,女人拿過少年的葫蘆,入手微沉,“就這樣穿上了,也不怕感染了,來消消毒。”女人拽開葫蘆,只是並沒有酒水流出,咦,她又晃了晃,明明還有很多的嘛。
少年接過葫蘆旋轉了一下,倒了些酒在女人的手心,女人小心的把酒倒在少年的傷口上,從頭到尾少年沒有叫過一次痛,當年的關二爺刮骨療傷也不過如此吧,這一點他倒是挺爺們的。
一通忙活,女人有些困了,少年說道,你躺在黑熊背上,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守著。
女人看了看少年鋪的草窩,又看了看大黑熊,“那個,你也是傷員,也需要休息。”薛華看少年不為所動,走到他身邊,拉他過去,然後推少年到黑熊的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少年的懷里,呼,還是這里舒服,熱乎乎的,軟綿綿的,比躺地上舒服多了,躺一次也是躺,這里條件不行,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吧。小天啞然失笑,這女人這麼自來熟的嗎?
女人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天快亮的時候,小天隱隱約約又听到直升機的聲音了,看來那些人並沒有放棄。等女人醒來,讓她看好東西,小天去找點吃的,只是女人不敢獨自待在洞里,出了山洞,往東走是一片淺灘,昨晚黑熊應該就是在這里抓的魚吧。
抓了兩條肥魚,又找了些草根樹皮之類的,把魚宰洗干淨,回到洞里烤了,吃完魚之後,面臨著一個問題,下一步怎麼辦,按照小天之前的規劃,這會應該已經馬上出美人嶺了,結果到現在沒出去,還真踫到了一個美人。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從她一些習慣當中,小天判斷她應該是在體制里工作,那是一種特殊的氣質,想掩蓋也不容易,從她的夢話當中,經常出現幾個詞語,還有好幾種語音,有些像是外交工作。
她故意示弱應該是怕小天丟下她,男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憐憫弱者,何況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呢,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在組織語言,如果把她丟在這里,憑她身上穿的衣服,不被人發現,估計也會凍死。如果帶上她又會影響小天的速度,而且弄不好還會卷入爭端當中,在不明白什麼情況下,就一頭撞進去,是不明智的選擇,況且小天身後還有很多人。
“那個,你能不能送我往前再走一些,出了美人嶺,等有信號之後就會有人來接我,我可以給你酬勞的。”薛華暗嘆了一口氣,剛才看他心疼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家庭條件應該不是太好吧,可惜,他太年輕了,如果早生幾年,唉,也沒用的。
"哦,是嗎?給多少錢?"說完小天兩眼放光的看著女人,兩人都很聰明的沒有談感情,有時候談錢反而方便。
哼,小財迷,你就這麼愛錢嗎?薛華冷冷的說道,“那你準備要多少錢?”
“額,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不知道救命之恩,該怎麼個報法。”
切,臭男人,兩句話就露出你的本性了吧,哼,不要臉,“你開個價吧,至于別的就不要多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噢,這樣啊,那行吧。”
見少年有些失望的收拾起行李,女人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少年給她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以在他身邊,自己才難得的恢復小女人心態,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到。女人趁少年扶她的時候,啵的一聲親了少年一口,“這個是定金。”
薛華目視前方,假裝鎮定的說道,“快點走吧。”出了山洞,女人緊了緊圍脖,這是她身上為數不多的取暖設備了。
小天準備往西再走一些距離,省的再踫到殺她的人。蹲下身子,“上來吧,你這樣走等太陽落山,也走不了多遠。“
看著洞口的黑熊精,女人趴在少年的背上,剛才少年說要殺了狗熊,把皮扒下來給她御寒,雖然知道少年是好意,可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尤其是那個小熊,讓她想起了自己,沒了媽媽,世界上不就剩它一個人了嗎?再則,她也舍不得這溫暖的懷抱,少年的背就像一個電熱毯,她披著少年的外套,趴在他背上,這一刻風仿佛都消失了。
少年腳上的鞋子是用草根和樹皮編制而成的 ,雖然看著丑陋卻很頂用,山上的風也是熱的了,女人趴在少年的背上,被晃的有些頭暈,尤其是少年跑的飛快,兩邊的風景快速的往後移動,果然,他是一個血脈者,只是不知道他屬于誰的陣營,還是說才覺醒的新人。
女人是被餓醒的,出發的時候少年又抓了幾條魚掛在腰上,這就是接下來的口糧了,少年好像並不吃飯,每天就喝一些酒,又或者趁自己睡著偷偷吃過魚了?
她也曾偷偷的拿過少年的葫蘆,只是和之前一樣,什麼都倒不出來,果然里面是有機關的。她的腿有些癢,這是傷口愈合的跡象,在冬天傷口本就愈合的慢,而自己這麼快愈合,應該跟他的酒有關,薛華見多識廣,知道組織里面就有療傷的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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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之後兩個人默契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跑了一天了,該讓女人休整一下了,上個廁所什麼的,清風明月,水秀山青,今天晚上的月亮太亮了,不是一個捕獵的好時候,而有些動物就喜歡夜間活動。
咚咚咚,噠噠噠,他媽的,難道說那些人追上來了嗎?听聲音像是在前面,咦,女人怎麼不吭聲了,小天趕緊往女人趕去,還沒到火堆旁,就听到女人恐懼的叫喊聲。小天不敢耽擱,等到了身前才發現,女人的褲子還沒提上,她被旁邊樹干上的干尸給嚇到了。
從他頭頂的毛發可以判定,這是一個人,他身上的肉不知道讓什麼東西吃完了?他的腿骨上有些細小的牙痕,看著像是遇到狼了。嗚啊嗷,遠方傳來野獸的吼叫,伴隨著幾聲槍響,槍聲驟然變得猛烈,然後消失了,見女人已經站了起來,小天扶著她重新回到篝火旁了,看來這里真的有猛獸。
“軍子,要不是你把地圖搞丟了,我們早就到了。”
“我明明裝在口袋里的,肯定是那個臭小子,二哥,這幾只老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啊,老何他們怎麼會栽了呢。”
“這就不知道了,或許是老何他們大意了,只是這幾個老虎跟老何拍的照片不是太像,沒有照片上大啊。咦?軍子,你有沒有發現,這三只老虎像是母子,一只母虎,兩只雄虎。”
“你還別說,是有點像,這只母虎看著年齡大一些。”
“軍子,發達了啊,我說老何相機里的照片,那只老虎看著大多了,不過有些奇怪,彪按說要瘦小一些的。”
“怎麼回事啊,二哥。”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傳言說,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是虎的第三子,也是多余的孩子,通常母虎只產兩崽,偶爾的情況下生出第三崽,這便是彪,彪因先天營養不足而瘦小羸弱,它的皮毛顏色也與眾不同,母虎便不認這個孩子,不但不喂養它,還會驅逐它,把它叼到蠻荒之地遺棄。
虎本獸中之王,被虎遺棄的小彪,就成了眾獸之敵,倍受凌辱。所以彪一般在哺乳期就夭折,很少能生存下來。
它常餓得吃枯葉敗草、動物殘尸、啃泥土石塊、喝污水髒泉,可一旦生存下來,那彪竟極其威猛凶殘,叫聲似狼嚎、如獅吼,且具備猛獸最冷酷最毒辣的秉性,而它第一個要襲擊的便是生它的母虎和兩位手足,如果能夠抓到它,你我兄弟二人在這圈子里,就是這個的存在。”男子比劃著大拇指,仿佛沉醉在眾人的追捧當中。
“二哥,我總感覺有人盯著我們,既然已經抓到老虎了,要不我們就回去吧。”
“軍子,你也就這點膽量,你說是活老虎值錢,還是死老虎值錢。”
“那當然是活老虎了啊。”
“知道就好,別那麼多廢話了,你去給那三只老虎的傷口處理一下,別讓它們死了,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里。”
“我,我不敢。”
“切,瞅你那點膽量吧,打上麻藥再處理啊,趕緊去。”
雖然叫軍子的害怕極了,可手里的家伙給了他勇氣,他小心的靠近躺在地上的老虎,只是老虎凶狠的對著他嘶吼,軍子咽了咽唾液,舉起麻醉槍正要對著老虎開槍,忽然軍子如同讓人點中了穴道,呆立在原地。
樹林里有兩點熒光盯著他,趁著月光,軍子發現這是一頭白色老虎,等老虎走出樹林,是它,額頭上帶著彩色斑紋,跟老何拍到的一模一樣,手里的麻醉槍跌落到地上,軍子癱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二,二哥,二哥。”
“你鬼哭狼嚎的喊魂呢,讓你辦點事磨磨唧唧的,下回就不帶你了。”男子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
軍子發現剛才還在他面前的白虎,已經繞到了二哥的身後,他顫顫巍巍舉起手指,“二,二哥,老虎。”
男子看著地上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他抓緊手里的槍,緩慢的轉身,好漂亮的老虎啊,男子心中一聲暗嘆,這應該是老虎中的異類了,純色當中像是揮灑了一把顏料,色彩斑斕的花色沒有破壞它的美感,反而增加了幾分神秘,這樣的品種真是世間少有。
哼,只是它應該沒有跟人類打過交道,還是太年輕啊,等我的槍口對準你,那就是反客為主了,男子在老虎的眼神中看到了嘲諷,哼畜生就是畜生,以現在的狀態,抬起槍口到開槍只需要0.1秒,男子面露喜色,猛的抬起槍口,只是子彈並沒有打向老虎而是沖向了天空,他就覺得身子仿佛讓汽車撞上了一樣飛了出去,在陷入黑暗之前,他腦海里還在想,怎麼會這麼快呢。
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白虎在森林里面如閑庭散步一樣,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三只老虎身邊,它先是打量了一下它們的傷勢,眼神當中有一些感傷,然後低聲吼叫了兩聲,三只老虎掙扎著站了起來,有些迷茫的看了看白虎,然後步履蹣跚的往密林中走去。白虎瞥了一眼已經讓嚇尿的軍子,高傲的仰著頭顱走了,強者從不屑于屠殺放棄抵抗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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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女人睡的極不安穩,開始還躺在避風處假寐,當第二聲槍響的時候,就掙扎著撲進了小天的懷里,等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的安穩了一些。
薛華是讓少年叫醒的,女人打了一個哈欠,見少年盯著她的胸脯看,才想起一直趴在少年背上,內衣的鋼圈擠的胸口痛,昨天晚上實在不舒服,她已經偷偷解下來了。
在少年弄的雪盆里洗了洗手,吃完東西就出發了,按照少年的說法,白天猛獸一般都不出來,按照現在的速度,明天才能出美人嶺,出了美人嶺,接應她的人也就趕到了,也就意味著分別了,女人心里忽然有些不舍。
這些年都是忙于工作,薛華很久都沒有這麼貼近大自然了,山中清新的空氣,冷冽的山泉,各種形狀的石頭,叫不出名字的古樹,原來古人說的美景並沒有夸大其詞,是真實存在的,無限風光在險峰,少年不走尋常路,女人緊緊的摟著少年的脖子,听到前方有水聲,女人想要下去休整休整。
忽然少年身子一頓,女人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到地上有一具尸體,尸體死狀極慘,身子呈詭異的九十度彎曲,像是被極其高速的東西撞擊了一下,他的雙手還抱著一個 2沖鋒槍。
小天撿起沖鋒槍,像個孩子一樣左右比劃著掃射一番,小天脫下尸體的鞋子,比劃了一下太小,就放棄了,見小天還要扒尸體的衣服給她換上,女人有些介意,小天只能作罷,倒是小天把他身上的現金搜刮了一番,讓女人更加確定他就是一個小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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