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噠噠噠,郎必先坐在馬背上,臉上神情肅穆,甚至有些黑臉。
任誰被派來干這麼檔子髒事,也不會有好臉色。
更何況,郎必先原本是打算帶著朱投兩人在附近游山玩水一番,算是略盡地主之誼。
盡管當下旱情一日強似一日,但風景宜人之處還是不難尋的。
比如安福縣北邊的甘泉水庫,那可是個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好去處。
只是,郎必先才出家門,就遇上了前來傳令的捕快,說是要外出公干。
等他去往衙門,洪衡便與他講明原委。
郎必先听說是要去搜刮民脂民膏,當即便要拒絕。
可洪衡以爆發沖突必會死傷百姓為由,讓他以天下蒼生為重,務必坐鎮九方村。
郎必先像是吃了死蒼蠅一般難受,不情不願的帶著捕快出了衙門。
在捕快不停的催促下,一陣策馬揚鞭,終于在正午時分趕到了九方池。
郎必先才入村,立刻就察覺到一道道冷漠的視線落在身上,很顯然,九方村的百姓對他極不待見。
郎必先只覺得胸口發悶,但還是得奉命辦事。
他往九方村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個草棚里一坐,一言不發。
九方村里正親自端來珍藏的水酒,滿滿倒了一大碗,郎必先看也不看。
為首捕快早就得到洪衡吩咐,收錢之事由他全權負責,除非是百姓聚眾鬧事致使局面失控,否則郎必先一概不管。
隨著這些捕快們在草棚里坐了下來,一些跟過來看熱鬧的別村百姓直接懵了。
怎麼回事?捕快不是來抓人的嗎?這怎麼連水酒都喝上了?
眾人拿捏不準,但也無一人敢上前瞎打听。
時間緩緩流逝,日頭自頭頂偏移到了腳下。
這期間,各村去縣里告官的百姓也陸陸續續回來,帶回來的消息是九方池乃九方村所有,池水收費理所應當。
眾人這才知曉,官府已經與九方村沆瀣一氣,非得從老百姓手里撈點油水出來。
盡管心中氣憤,但斷水已有一天,有人架不住口干舌燥,提著木桶往九方池走去。
只是,前去打水之人不知何故,分明乖乖將錢交到官兵手中,卻在池水讓大吵大鬧,最後被官兵給丟了出來。
如此畫面,看的眾人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那人不是付了錢嗎,怎麼還被丟出來了?”
“有沒有可能是被發現用了假錢?”
“銅錢還能有假?”
“那就是數目不對,不然怎麼會被丟出來?”
劉家村,隨著劉鶴帶來了九方池的第一手消息,全村人都議論起來。
議論過後,老村長發話了,“劉郴,你與那曹越素來交情不錯,不如你帶十文錢過去先看看情況?”
劉郴臉上被打的紅腫還在,只略微沉吟,“行,那我過去看看。”
劉鶴有些不放心,“哥……”
“別擔心,我就是過去打听打听消息,不會有事的。”
劉郴安慰一聲,旋即從老村長手里拿了十文錢,提著個大些的水桶便下山往九方池而去。
劉郴老遠就看見了池水旁的曹越,還未走近,便有官兵發話了。
“誒誒誒!!”
“來買水的是吧?先來這里交錢。”
聞言,劉郴提著桶往草棚走去,面帶微笑的問了一聲,“是十文錢一桶嗎?”
那官兵看了眼劉郴手里的木桶,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十文錢一桶。”
說罷,他還特意補充一聲,“價錢都是九方村定好的。”
得知沒漲價,劉郴稍稍松了口氣,按要求將十文錢丟進了一個籮筐里。
一名捕快撥弄了一下算盤,而後劉郴就可以去打水了。
他才來到池水邊,就有一名專門負責打水的捕快用一個竹斗往他的木桶里倒了一竹斗水。
劉郴心頭滿是無語,如此小的竹斗,要打滿這麼大一個水桶,得多費多少功夫?
“大人,還是用我這桶直接從池里……”
“行了,你可以走了。”
還未等劉郴話音落下,那負責打水的官兵便不耐的擺手轟人。
劉郴愣住,有些沒反應過來,賠笑道“大人,我這桶還能裝不少水呢。”
官兵瞥了一眼,“你給了幾桶水的錢?”
“一桶啊。”
“那不就得了!”
“?”
劉郴腦子在一瞬間宕機了,望了望官兵手里的竹斗,又望了望自己手里的木桶,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浮上心頭。
“劉郴!”
就在劉郴要壓不住火氣之時,曹越一個健步沖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別沖動!”
“這就是你們千方百計想出來的生財之道?”
劉郴目眥欲裂,“十文錢就這麼一瓢水,油都沒這個價!”
“你冷靜點,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也沒料想到。”
“而且現在官府已經介入進來,我們村如今也是官府砧板上的一塊肉。”
曹越勸道“這時候千萬別鬧事,不然這些官兵可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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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郴瞟了眼草棚,十余名官兵正面色不善的望著他。
“照這個賣法,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大事,到那時官府定會有所收斂。”
“你先回去,讓事情再發酵發酵,一定會有轉機!”
曹越極力相勸,劉郴盡管一肚子火氣,但還是乖乖的提著桶離去。
劉郴提著桶悶頭回了村,立刻就有等消息的人圍了上來。
他將事情講了一遍,險些沒讓全村暴走。
但按照曹越所說,事情發酵到一定程度,官府不可能還如此行事。
而且,此事的發酵速度不會慢。
“咦?那是誰進村了?”
這時,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轉頭看去,果真見到一道身影匆匆入村,而且看身影還有些熟悉。
“怎麼看著像是芳芳?”
“好像就是芳芳,她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還能怎麼,肯定是才嫁人不適應唄。”
听著眾人議論,人群中芳芳他爹先是皺了皺眉,旋即笑罵道“這丫頭從小就粘人,肯定是想她娘了想回來看看。”
說罷,他拋下眾人,急忙忙往自家趕去。
劉郴望著匆忙入村的芳芳,鬼使神差般看向不遠處的雪兒,發現後者也在看他。
兩人還來不及有任何眼神交流,雪兒她爹便擋在了兩人中間。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名身著長衫的公子哥帶著兩名下人騎馬入村。
有人認出那公子哥正是芳芳的夫君,應是跟隨芳芳而來。
只是,芳芳為何沒跟她男人一塊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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