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段旭的課才上了一半，顧萱萱就倒了下去。</br>她像一只小獸，蜷縮在地板上，半夢半醒。</br>蕭 行將她抱到床榻上。</br>“嗚嗚嗚……頭疼，背疼，這里也疼。”顧萱萱指著心口的位置，闔著眼呢喃，聲音含糊不清。</br>蕭 行心疼壞了，但找太醫來看也沒用。</br>這是生魂殘缺，凡人是治不好的。</br>于是，他派人請來了冷蒼翼。</br>冷蒼翼看到床榻上止不住顫抖抽搐的顧萱萱時，眼神滿是心疼，“萱萱怎麼了？”</br>“師姐獻祭前……被……”蕭 行哽咽了。</br>冷蒼翼似乎猜到了什麼，他的手顫抖起來，眼神一冷，像是難以置信，“被怎麼了？你說啊，你說啊！”</br>“被……鋸掉了角，撕扯掉了翅膀，剜去了心髒。”蕭 行淚如雨下，心刺痛起來。</br>冷蒼翼一拳砸在了盤龍柱上，他吼道︰“該死！你們都該死！”</br>她那麼怕疼，她當年只是一只幼獸啊！</br>為何沒一個人心疼她？</br>“……”蕭 行沒辦法反駁。</br>當年他實在太蠢了，等他趕到時，一切都晚了。</br>“天界真是虛偽，這麼多年，誰拜祭過她？誰感謝過她？”冷蒼翼諷刺。</br>他的手指蘊著靈力，指向顧萱萱的眉心。</br>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手指而下，從顧萱萱的眉間擴散到四肢百骸，她蜷縮的身子漸漸舒展開。</br>而冷蒼翼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br>“萱萱的殘缺太多了，這樣是沒用的，得另想辦法。”他的聲音沙啞，臉上蘊著汗。</br>蕭 行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升起無限愧疚。</br>他……好沒用。</br>……</br>顧萱萱離開東宮時，已至黃昏。</br>她感覺渾身舒暢，慵懶地伸了個懶腰。</br>“萱萱，身子還疼嗎？”蕭 行不安地問。</br>此時，冷蒼翼已經回去想辦法了。</br>“不疼了。”顧萱萱道。</br>蕭 行有些擔心，冷蒼翼說了，這樣無痛的感覺維持不了多久了。</br>他想親自送萱萱回家，跟陸夫人交代幾句。</br>二人才走到御花園，顧錦魚來了，她端著一個大肘子。</br>“姐姐，我快要去羽國了，肘子送你了。”她一臉真誠。</br>顧萱萱嗅了嗅。</br>【真奇怪！好像沒有毒耶。】</br>【不吃白不吃！】</br>她接過肘子，香噴噴地吃了起來，她的胃口很好，把周圍的太監都給看餓了。</br>顧錦魚眼中劃過陰狠。</br>她就知道這個吃貨會上當，吃吧，毒不死你！</br>反正，她很快就會離開。</br>顧萱萱很快吃完一個肘子，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瓣，還打了個嗝。</br>“萱萱，你身子有沒有不舒服？”蕭 行又問。</br>顧萱萱有些奇怪，他怎麼一直問這個問題？</br>“木有啊，窩很好。”她身輕如燕，小短腿飛快地跑著。</br>“別跑，當心摔著。”蕭 行在後面追。</br>啪——</br>顧萱萱一個沒看路，被路上的石子絆倒了。</br>她的手心呲到了地上，膝蓋重重砸在水泥路。</br>蕭 行紅著眼，連忙把她抱來。</br>他輕拍她的手心、腿上的灰，“萱萱，疼不疼啊？我們去太醫院上藥吧。”</br>“不疼！”顧萱萱也很驚訝，“一點都不疼！”</br>【太奇怪了，為什麼我摔跤了一點也不疼？】</br>她嫩嫩的小手，一點皮也沒破，腿上也沒事。</br>蕭祈 也一頭霧水。</br>與此同時，顧錦魚齜牙咧嘴地慘叫，“嘶啊……”</br>她的手心突然破皮了，掀開褲腿一看，膝蓋也破了！</br>……</br>陸宅。</br>顧萱萱跟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地回家了，“娘親、娘親……”</br>陸凝婉聞聲，笑著從房中出來，看到後面的蕭祈 ，她福了福身。</br>“萱萱散學回家啦。”她溫柔地說。</br>“娘親，萱萱今天摔跤了，一點都不疼呢。”顧萱萱仰著腦袋，葡萄眼閃著光，一臉求夸獎的表情。</br>陸凝婉的心猛地一抽痛，她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女兒的小手，小腿。</br>一點傷都沒有。</br>蕭祈 的眉毛一沉再沉，聲音沉靜得不像七八歲的孩子，“陸夫人，孤檢查過了，萱萱的確沒有傷勢。”</br>“這就好。”陸凝婉拉著女兒的小肉手，“萱萱，日後走路仔細些。”</br>“昂！”顧萱萱將手伸出來，“娘親，抽窩！窩不疼！”</br>陸凝婉寵溺地瞪了她一眼，“小皮猴，自己玩去。”</br>“唔……”顧萱萱垂下了眼楮。</br>她變成金剛之軀了！</br>為什麼沒人欣賞？</br>這跟錦衣夜行有什麼區別？</br>她想炫耀！她想表演！</br>“ 行鍋鍋，抽窩！”顧萱萱指了指自己，期待的望著他。</br>蕭 行一臉便秘的表情。</br>他可不敢抽師姐，從小到大都是師姐抽他。</br>蕭 行連忙轉移話頭，“陸夫人，孤有事要與你說。”</br>“是。”陸凝婉領著他進屋。</br>顧萱萱撅起了嘴巴，她看向顧玉玨，“二鍋……”</br>“我不抽你，妹妹，你玩得太變態了。”顧玉玨用“你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妹妹一眼，遂捧著書進屋了。</br>顧萱萱又敲響了顧澤熙的房門。</br>“大鍋，抽窩！”</br>顧澤熙打開門，蹲下身，他輕輕在顧萱萱的臉蛋上拍了下，“可以了嗎？”</br>“大鍋重一點。”顧萱萱鼓勵地看著顧澤熙。</br>顧澤熙︰“……”</br>“萱萱，不如你陪大哥練兩張大字？”</br>“……”顧萱萱如同听見了什麼可怕的話。</br>她紅著眼，頭也不回地跑了。</br>顧澤熙無奈地笑了。</br>回到了庭院中，所有下人都跑了。</br>他們都害怕顧萱萱提奇奇怪怪的要求。</br>于是，顧萱萱看到了放在石桌上的剃刀。</br>這是周鶴哥哥用來刮胡子的。</br>她踮起腳，小肉手輕松拿到了剃刀，一步步朝著大黃、小黑走去。</br>“嗚嗚嗚嗷……”大黃、小黑渾身瑟縮，嘴里發出恐懼的哼哼聲。</br>顧萱萱一步步朝它們走去，歪著嘴，笑聲跟反派一樣滲人，“嘿嘿嘿，窩會很溫柔的。”</br>“嗚嗚嗚嗷……”</br>用晚膳時，海棠傳膳經過庭院，看到院內慘狀，不禁大叫。</br>啊——</br>眾人跑出房中，看到院中的場景，目瞪口呆。“！！！”</br>顧萱萱正騎在大黃，一身狗毛，手里拿著剃刀，刮著狗毛。</br>大黃變成禿頭了！</br>毛茸茸的小黑除了四條腿，身子都被剃光了！</br>兩條狗看起來，像極了怪物！</br>好丑！</br>“嘿嘿嘿！”顧萱萱見眾人到齊了，她慢慢從狗背上滑下來，丟掉了剃刀。</br>“窩做的！”她拍拍胸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