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麻木的跑到虛脫，邵伊撐著早已沒力的雙腿，眼神空洞的盯著塑膠跑道。
眼里只剩下了紅色，她的每一次起跑都帶著近乎自虐的力度，仿佛要把所有情緒都發泄在這毫無意義的重復動作上。
“都說了多少遍了，你這樣可不會變強啊。”一雙黑色靴子映入了邵伊的視野，“這樣下去會受傷的。”白欽輕聲自語，從口袋里摸出一顆水果糖，剝開糖紙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邵伊猛地抬起頭時眼神依舊空洞，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訓練過度會適得其反哦。”白欽將水果糖遞過去，“補充點糖分？”
邵伊的目光在粉色的糖果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不需要。”
聲音干澀得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白欽沒有收回手，反而歪頭笑了笑︰“夜姐讓我來當你的臨時教練，所以——”她突然將糖果塞進邵伊手中，“這是命令。”
邵伊的手指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握住了糖果。
白欽注意到她掌心布滿細小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泛著血色。
“先休息十分鐘。”白欽指了指場邊的長椅，“然後我們來做些有趣的訓練。”
邵伊機械地跟著她走向長椅，坐下時背挺得筆直，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指令的機器人。
白欽在她身邊坐下，故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天空。
“你知道嗎？”白欽突然開口，“我以前也像你這樣拼命訓練過。”
邵伊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那時候我覺得，只要身體足夠疲憊，心就不會痛了。”白欽轉頭看向邵伊，發現少女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顆糖果的包裝紙，輕輕笑了笑，繼續訴說著謊言，“但後來我發現，有些情緒是需要面對的。”
邵伊猛地站起身︰“我去訓練。”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慌亂。
白欽沒有阻攔，只是跟著站起來︰“好啊，不過今天換種方式。”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黑色布帶，“蒙眼訓練，試試看？”
邵伊終于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信任訓練。”白欽晃了晃布帶，“放心，我不會讓你摔倒的。”
猶豫了幾秒，邵伊僵硬地點了點頭。當布帶蒙上眼楮時，白欽注意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慢慢往前走，”白欽站在她身側，聲音輕柔，“我會告訴你方向。”
邵伊邁出了第一步，腳步虛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白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讓她感到壓迫，又能在她失去平衡時及時扶住。
“向左轉一點......對，就是這樣...”
陽光漸漸出現在操場上，操場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移動著。
不知何時，邵伊的步伐變得穩定起來，甚至能在白欽的指引下小跑幾步。
“停。”白欽突然說，“前面有障礙物。”
邵伊立刻停下，下意識地伸手向前摸索。
就在這時，她感到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握住了自己的手。
“騙你的。”白欽的聲音帶著笑意，“前面什麼都沒有。”
邵伊愣住了。
白欽能感覺到她的手心在微微出汗，但這次不是因為恐懼。
“摘下來吧。”白欽幫她解開布帶。
朝陽的光輝一下子涌入視野，邵伊不適地眯起眼。
當她適應光線後，發現白欽正對著她微笑，金色的陽光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感覺怎麼樣？”白欽問。
邵伊張了張嘴，突然感到眼眶發熱。
她慌忙低下頭，卻看到那顆一直攥在手心的水果糖，包裝紙已經被汗水浸濕，黏糊糊地粘在掌心。
“我......”她的聲音哽住了。
白欽的手掌輕輕落在邵伊單薄的肩膀上，溫暖的觸感透過校服傳來。
“明天繼續？”她的聲音像清晨的露水一樣清透。
邵伊依舊沉默，但白欽敏銳地捕捉到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發絲間若隱若現的耳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
朝陽的金色光芒斜斜地灑在少女身上，為她蒼白的臉頰鍍上一層薄薄的暖色，像是冬日里初融的雪。
“別怕別怕，”白欽晃了晃手中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塑料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你的老師們都會陪著你的。”她逆著陽光轉過身來，笑容比晨光還要耀眼，“要吃早點嗎？”
邵伊的視線落在那個印著“老劉包子鋪”字樣的塑料袋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白白胖胖的肉包已經被塞進手心。
包子的熱氣透過薄薄的塑料袋傳來，燙得她指尖微微發顫。
“我的……手髒……”邵伊的聲音細若游絲。
她盯著自己沾著泥土和汗漬的手掌，又看看那個雪白的包子，一時間不知所措。
“小事一樁。”白欽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無數細碎的光點如螢火般在她指尖匯聚，又輕盈地飄落在邵伊身上。
是的，白欽用淨身魔法給邵伊來了個大清洗。
那些光點觸到皮膚的瞬間，所有污漬都消失無蹤，連指甲縫都變得干干淨淨。
邵伊驚訝地感受著全身傳來的溫度。
包子的香氣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鑽，混合著蔥香和肉香的熱氣燻得她眼眶發熱。
“吃吧，吃完該回去上課了。”白欽轉頭望向校門口，三三兩兩的學生正有說有笑地走進校園。
晨風拂過，吹起她額前幾縷不听話的碎發。
邵伊悄悄抬眼，目光掠過白欽挺拔的鼻梁和含笑的嘴角。
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她沉寂已久的心底輕輕跳動。
她慌忙低下頭，對著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好油……”溫熱的肉汁在口腔里爆開，邵伊小聲嘟囔著，卻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
.......
開導完邵伊，白欽看著低著頭跑開的少女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當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兩個腦袋出現在眼前。
“小癟三，瞞著我們干什麼呢？”
“別和我說你連小學生都下得去手啊。”
看到這突然出現的兩人，白欽都被嚇了一跳，她後退了兩步。
她的注意力都在邵伊身上，沒察覺這兩個家伙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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