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藤葉的臉色發白，“你是說，我們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注視下？”
混沌之子突然指向牆的方向，他的瞳孔里映出無數雙眼楮，“他們在‘看’……在記錄我們的‘平衡’……還說……‘樣本不合格，要重置’……”
話音剛落，牆上突然浮現出無數光斑，光斑組成的畫面里，是界河經歷過的無數災難。
噬源族的入侵、暗影聯盟的叛亂、深淵蟲族的吞噬……每個畫面下方，都有一行冰冷的數字，像是在打分。
“太過分了！”蠻石一斧劈開旁邊的控制台，“把我們當猴耍嗎？”
蟲皇的銀黑印記亮起，她的身後浮現出億萬噬星蟲的虛影，“我的族群就算是實驗品，也要咬碎這該死的容器！”
陳鋒卻異常冷靜。
他走到牆邊，伸出手，星核之心的能量順著指尖流到牆上。
光斑組成的畫面突然變了——開始播放萬族合作的場景迷霧星域的補印、時間戰場的互助、殘缺之族的接納……
“你們看，”陳鋒的聲音平靜卻有力，“他們能記錄災難，也能記錄共生。牆能困住我們的身體，困不住我們的信念。”
他讓萬族同時向牆釋放共生印記的能量。
蟲皇的銀黑光、蠻石的星地紋、影皇的暗影流、藤葉的藤蔓芒、混沌之子的銀灰混沌。
所有能量在牆上匯聚，形成一道七彩的“共生光柱”。
牆上的光斑劇烈閃爍，仿佛在掙扎。
突然，一個宏大的聲音響徹界河“樣本出現‘不可控變量’……啟動‘淨化程序’……”
牆的另一邊，出現了無數巨大的“淨化光束”，對準了界河的各個星域。
“就是現在！”陳鋒怒吼，星核之心的能量全部注入光柱，“讓他們看看，‘不可控變量’，才是生命最珍貴的地方！”
共生光柱穿透了牆，與淨化光束踫撞。令人驚訝的是，淨化光束沒有摧毀任何星域，反而在共生能量的影響下，化作滋養生命的光雨。
枯萎的星球長出綠草，干涸的星河重新流淌，連時間獵手留下的時間亂流，都被光雨撫平。
牆開始變得透明，隱約能看到牆外的景象無數個和界河相似的“實驗場”漂浮在虛空中，每個場里都有不同的生命形態，有的在戰爭，有的在寂滅，只有界河，在光雨中煥發著生機。
牆上的光斑徹底消失，只留下一行新的字跡“共生變量……值得保留……”
隨後，牆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界河的邊界重新變得暢通無阻，甚至能看到牆外其他實驗場的微光。
“我們……成功了？”藤葉有些不敢相信。
混沌之子望著牆外的星空，突然笑道“不是成功，是他們終于明白，生命不是樣本，是故事——每個故事，都該有自己的結局。”
陳鋒握緊藤葉的手，星核之心與萬族的共生印記共鳴，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知道，牆的消失不是結束，而是界河走向更廣闊星空的開始。
牆消失後的三個月，界河與其他“實驗場”的聯系逐漸頻繁，這些被觀察者創造的宇宙形態各異。
“機械神域”里所有生命都是機械體，遵循絕對的邏輯法則，首領“機神宙斯”，由億萬納米機器人組成，對界河的“情感變量”充滿好奇。
“元素煉獄”中純粹由元素能量構成的宇宙，火焰在水里燃燒，岩石在風中流淌，統治者“炎水君”，上半身是火焰，下半身是冰水，視混亂為秩序；
“虛無之鄉”處，大部分區域是絕對虛無，只有少數“影靈”能在其中生存，他們的族長“無面者”，沒有固定形態，能模擬任何生物，渴望感受“存在”的溫度。
第一個來訪的是機械神域的使者——一台高十米的鉑金機甲，胸前刻著齒輪狀的徽章。
他帶來了機械神域的“邏輯核心”，聲稱能幫界河消除所有“非理性沖突”。
“情感是低效的根源，”機甲的電子音毫無起伏，“比如你們為了‘友誼’而犧牲戰術最優解，在我們那里，這是不可理喻的。”
陳鋒讓他觀看了萬族合作對抗時間獵手的記錄。
當看到蠻石為了保護戰友而主動承受時間鐮刀的攻擊時，機甲的光學鏡頭閃爍了一下。
“這種行為的生存率低于1，邏輯上不成立，但……為什麼我會產生‘數據波動’？”
藤葉笑著遞給他一杯希望花泡的茶“因為有些東西，比生存更重要。”
機甲接過茶杯，金屬手指觸到溫熱的杯壁，突然道“請求留下學習‘情感變量’，機神宙斯允許我進行為期一年的觀察。”
不久後，元素煉獄的炎水君親自來訪。他剛踏入星界堡壘，周圍的金屬就開始融化，地板上卻結出了冰晶。
“你們的平衡太‘溫和’了，”他的聲音一半熾熱一半冰冷，“真正的平衡，是火焰與冰水的踫撞，是毀滅後的重生！”
為了讓他理解“共生”，陳鋒帶他去了信仰宇宙的“聖光花園”。
花園里，聖騎士與暗影牧師一起澆灌能同時吸收光與暗的“雙生花”，火焰法師用溫和的火苗解凍冰霜，冰系法師則用寒氣為火焰降溫。
“這也叫踫撞？”炎水君皺眉，但當他看到雙生花在光暗交替中綻放得更加絢爛時，火焰半身的溫度悄悄降低了幾分。
虛無之鄉的無面者來得最悄無聲息，他化作陳鋒的模樣，在星界堡壘里逛了三天，最後在本源之樹下找到真正的陳鋒。
“你們為什麼不怕‘消失’？影靈每天都在擔心自己會徹底融入虛無。”
陳鋒指著樹下的共生印記“因為我們知道，即使身體消失，印記里的記憶、信念、愛，會留在別人心里，這就是‘存在’的另一種形式。”
無面者沉默了很久，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融入本源之樹的根系“我想試試……把虛無之鄉的影靈印記，也刻在這里。”
跨域交流並非總是順利。
機械神域的極端派認為“情感污染”會摧毀邏輯秩序，曾派艦隊封鎖界河航線。
元素煉獄的熔岩部族不滿炎水君的“軟化”，試圖用岩漿淹沒信仰宇宙的綠洲。
虛無之鄉的“噬影者”則趁機吞噬了幾個偏遠星系的生命能量，聲稱要證明“虛無才是終極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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