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寒風呼嘯，雪花飛舞。
代郡往北百余里，彈汗山中一處山谷之中，軍帳連綿，人來人往，炊煙裊裊。
原東部鮮卑的首領步度根，現在雲中王府麾下，五原郡太守，東征軍主將劉度，正在大帳外撒尿。
刺骨寒風吹來，讓他牙齒打戰，差點沒讓流出來的尿冰凍住。
他打了一個哆嗦，急忙鑽回大帳內。
“劉校尉，怎麼了？”
正在看著輿圖的李肅見劉度一臉惶然，于是抬起頭問道。
“剛才我在帳外閉著眼楮小解，卻浮現主公的音容相貌在眼前，並對我諄諄教導，一時間緊張起來，差點尿了褲子。”
劉度自我解嘲道。
“上一批錦衣衛送來情報，主公已經進入了幽州，並組織兵馬對入侵幽州的烏桓人和叛軍發起反攻。”
“按說我們這麼一路行軍，風馳電掣，應該趕上主公並參戰的。”
李肅輕輕放下輿圖，緩緩道。
“李老弟，你還好意思說！”
“瞧你帶的路，咱們在大青山中差點迷路，要不是我們及時改變方向，估計現在已經走到荒無人煙的漠北沙漠了！”
劉度一說起這事就來氣，“我就不明白，這你也能迷路。”
“要不是迷路冤枉走了一百多里，我們早就進入代郡的高柳城吃香喝辣，那里還有在這山谷之中挨凍呢？”
也許祖上迷路將軍李廣的遺傳，李肅在與劉度的行軍過程中，在穿行大青山的時候，竟然迷路了。
這事被劉度說了一路。
李肅見劉度又提這一茬，尷尬道︰“劉校尉，此等事情請不要再提了。”
“咱們好說歹說，也抵達了預定目的地。”
“這彈汗山往南百里雖然就是代郡，但那里卻有長城阻隔，關口也有兵馬把守，哪里能這麼輕松得進？”
劉度哈哈一笑︰“李校尉你就不知道了，根據探馬來報，佔領了代郡的兵馬，可是慕容鮮卑人，我可是清楚得很。”
“他們馬上作戰還算可以，若是守城，絕對拉胯。”
“不用我三千騎兵出門，你的五千弓弩兵就能將他們射成刺蝟。”
五千弩兵，五千張臂張弩，絕對是一場箭矢的饕餮盛宴。
“話雖如此，可現在大雪鋪天蓋地，阻擋我們前進步伐。”李肅當然認同劉度的說法。
五千弩兵是他麾下兵馬，在水淹善無一戰後，劉瑋就將這五千弩兵交給了李肅統領。
先是在雲中白渠水參戰，後又在滿夷谷參與圍堵從五原去支援雲中南匈奴右賢王呼廚泉的援軍作戰，大破二萬敵軍。
隨後，李肅接任張遼任朔方郡太守，這些弩兵也用在守衛高闕關、雞鳴塞等處，一直沒有再度派上戰場。
這一次，受軍師中郎將，雲中王府長史姚廣孝派遣，與五原郡太守劉度三千騎兵組成一軍，東征幽州，打通河套與幽州的通道。
李肅對自己和麾下五千弓弩兵能又上戰場，那是相當亢奮的。
現在听到劉度在夸自己帶的兵強，哪有不開心的！
不過，也不能忽視眼前的問題，就是現在外面下大雪。
而且此處還在陰山山脈南麓，氣溫低，雪更大。
“無妨，這種天氣，比起冬日的白毛風雪來，弱了許多。”
“富貴險中求，我覺得可以趁著大雪去偷襲高柳城！”
劉度卻不以為然。
“這如何行軍？”
“此去高柳城的道路，就像我家後花園一般熟悉，別說下雪，閉著眼楮我都能走到，哈哈！”劉度非常自信。
此前鮮卑步度根部就活躍這一帶，還經常趁漢軍不注意跨過長城，進入代郡和雁門關郡劫掠。
劉度說是這里就像他後花園，絕不為過。
李肅沉吟一下︰“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得以出征，這個機會必須把握！”
“與其困在這山谷之中，吹著寒風，搞不好還會凍死人，不如翻過長城，早點進入代郡。”
劉度哈哈大笑，拍著李肅肩頭︰“那就這麼說了，我即刻下令，讓三軍飽餐一頓後出發。”
“今天晚上，我們在高柳城中喝熱酒！”
“好，我馬上讓軍中司馬將我們的行動決議呈報軍師那里一份！”李肅被劉度說動，欣然應允。
雖然劉度是主將，李肅是副將。
但在兩人出發前，姚廣孝就有交代，他們的一切軍事行動，必須兩人意見一致，並寫表報備。
“另外，軍師讓我們帶著隨軍而行的那個宇文烈，需不需要把他放出來隨我們一起行動。”
“呵呵，也就是主公仁慈，留著他一命已經大半年了，還好吃好喝伺候著，烏梁素海的黃河里鯽沒少讓他吃啊！”
“若是別人，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
劉度又提起一人。
這樣便是劉瑋在雲中大戰中，在雲中城下生擒的拓跋鮮卑拓跋杲麾下的大將宇文烈。
當時劉瑋見他頗有謀略，便留他下來，一直關押著。
就這樣關了半年。
姚廣孝從河套出兵要打通漠北通道的時候，劉瑋讓沈煉中傳口令，將宇文烈帶上，他要見。
而那位被錦衣衛從洛陽城綁架走的荀攸，卻在河套五原城中，被姚廣孝蔡邕拉去喝酒聊天。
荀攸想要回來，姚廣孝就趁他喝醉安排好幾個鮮卑和匈奴女子來陪侍，讓他夜夜當新郎。
姚廣孝只等劉瑋回來，自己降伏，他負責留住荀攸就是。
“既然主公也交代，讓他適當參贊軍機。”
“我們此前搶佔高柳城，那就讓他在一旁好好看著便是！”
“也不知道此人留下有什麼用！”
劉度對宇文烈不感冒。
宇文烈所在的宇文部原本也在野狐嶺北邊的大漠游牧，跟劉度有些交集。
最後，宇文部還是遷徙到色拉楞河，臣服于達爾罕城的拓跋部。
這讓劉度很看不起！
李肅對于劉度鄙夷宇文烈不置可否。
畢竟人家的妹子還是主公的胯下之臣，從河套出發的時候，听說肚子也大了。
這萬一產下一子半女，這里鮮卑的舅爺更加趾高氣揚了。
不像他李肅，只能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
不過，要不是善無城中那次賣魚被劉瑋遇到，估計李肅還在岱海邊上打魚呢！
“劉校尉，既然決議已定，我們速去準備吧！”
李肅一臉嚴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