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在電子協議上簽完字，李丹妮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陳墨，《丹妮》這首歌今晚就在演唱會上首唱，現在抓緊時間給我彩排！”
“今晚就首唱？”
陳墨下意識地擺了擺手，
“這可不行，編曲還沒弄，連個像樣的伴奏都沒有，怎麼唱？”
“編曲早就弄好了！”
“弄好了？”
李丹妮不理會陳墨的疑惑，朝不遠處招了招手，喊了一聲。
“孟遺，過來！”
孟遺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小跑到兩人面前。
“李總，您叫我？”
“把你弄的《丹妮》編曲伴奏給陳墨听听。”
李丹妮下巴微抬，語氣里滿是自豪。
“讓他瞧瞧，我們金蝶可不是吃素的，人才濟濟，弄個編曲還不是小菜一碟！”
“是！”
孟遺應了一聲，打開平板電腦，點開了一個音頻文件，
隨著音樂響起，陳墨的眼楮漸漸睜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編曲……
竟然和他印象中《安妮》的原版編曲有八成相似！
無論是樂器的搭配，還是節奏的把控都恰到好處，將歌曲里那種悲愴又深情的感覺完美地烘托了出來。
“厲害啊！”
陳墨看向孟遺的眼神里充滿了幾分佩服。“你的編曲水平完全不在宋晨之下！”
“墨哥過獎了，主要還是您的旋律寫得好，我只是簡單加入一些樂聲。”
孟遺推了推眼鏡，謙虛地笑了笑。
“要不我們現在就上台試唱一遍，您要是覺得哪里不滿意，我還可以再改。”
陳墨點了點頭，心里對金蝶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識。
“行，那就試唱一遍。”
就在這時，舞台上的趙露絲和黃鶴剛好彩排完《舞女》，正準備下台休息。
陳墨才要上台，李丹妮突然叫住，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瓶包裝精致的香水，塞到他手里。
“先別急，把這個噴上。”
陳墨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香水，皺起了眉。
“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那些渾身散發著怪味的老外，噴什麼香水。”
“你懂個屁！”
李丹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不想家破人亡就趕緊噴上，能聞到你身上孫怡那股香水味的可不止我一個，要是被李芯或者趙露絲聞出來，有你好受！”
陳墨心里咯 一下，毫不猶豫擰開香水瓶蓋就往身上猛噴。
“干什麼！”
李丹妮見狀，一把奪過香水瓶，心疼怒喝起來。
“這可是幾萬塊一瓶的限量款，幾滴就夠了。你居然當花露水用，敗家玩意兒！”
陳墨被她吼得愣在原地，小聲嘀咕。
“這麼一點玩意幾萬塊都舍得買，也不知道誰敗家……”
見到李丹妮瞪過來，趕緊改口。
“咳咳…彩排，那個誰…做春夢那個…”
“墨哥，我叫孟遺。”
“春夢才會……遺，一個意思。”
為了避免要賠錢，陳墨趕緊拉著孟遺上台。
陳墨站上舞台，接過孟遺遞來的耳返戴上。
隨著伴奏響起，他深吸一口氣開唱。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
只恨我不能抗拒命運
……”
孟遺的編曲確實厲害，鼓點沉穩如心跳，吉他的旋律帶著恰到好處的滄桑感，和記憶里《安妮》的原版編排驚人地相似。
即便有幾處細微的差別，比如在副歌部分加入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鍵盤音色。
不過，
陳墨听出來了，卻一時說不出該怎麼修改才更好，索性就這麼唱下去。
“安妮，
我不能失去你。
安妮，
我無法忘記你
……”
陳墨的聲音在體育場里回蕩，《丹妮》本身是首好歌，旋律里的悲愴和深情足夠打動人，可他唱得卻總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好似透著一股潦草了事的隨意。
一曲終了下台，李丹妮滿是不喜的皺起眉。
“陳墨，你就不能認真點彩排，這可是今晚要首唱的新歌！”
陳墨摘下耳返，笑著朝她擺擺手。
“你放心，正式演唱的時候我肯定用心唱，現在就是找找感覺。”
別看他說得輕松，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哪是不用心，實在是他的唱功就這點水平。
以前跑網約車時直播唱歌，全靠那些經歷故事的真情實感加分，听眾才覺得他唱得好；
後來上電視台節目、開演唱會，不是有李芯她們幫唱撐場面，就是靠現場觀眾的大合唱遮掩了唱功不足的問題。
想到今晚的演唱會，陳墨又有些犯愁。
那些老歌能靠萬人大合唱撐場面，《丹妮》是新歌大家肯定不會唱。
到時候……
自己這唱功怕是要露怯了！
李丹妮張了張嘴，還想讓他再認真排練一次，陳墨趕緊岔開話題。
“排練的事不急，你還是先去找林薇薇談談，把孫怡的合約買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行，我現在就找林薇薇談。”
李丹妮點點頭。
“不過你今晚要把《丹妮》唱砸了，我就安排孫怡去給鐘晴子伴舞！”
⺪，
這豈不是才把孫怡從虎口救出來，又把她扔到蛇坑去。
李丹妮這也太狠了！
……
李丹妮剛走，鐘晴子就找了過來。
不等陳墨想著怎麼圓回昨晚叫錯名字的事，鐘晴子倒是臉上帶著歉意。
“陳墨，昨晚是我不好，不該那麼小氣鬧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啊！！
鐘晴子的主動道歉，讓陳墨愣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了。
“沒事，下次別這樣就行了。”
話說出口，
陳墨就有點後悔了。
這語氣說得…
一如舊社會地主老財向小妾發號施令那麼生冷。
鐘晴子…
不會翻臉吧？
“你原諒我了？”
鐘晴子眼楮一亮，歡喜地就要上前擁抱他。
這結果又一次出乎陳墨的意料之外，才要伸手過去將鐘晴子抱入懷里，余光瞥見遠處李芯正朝這邊走來。
鐘晴子看到了陳墨表情的變化，識趣地停下腳步，低聲耳語。
“今晚演唱會結束後好好補償我，否則我真不原諒你了！”
說完，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待得鐘晴子離開不遠，李芯走到了跟前。
陳墨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解釋昨晚的事，李芯卻先開了口，語氣里帶著滿滿的歉意。
“昨晚是我誤會你了。”
啊！
怎麼回事？
鐘晴子要依仗自己寫歌所以放任自己風流，所以剛剛主動道歉可以理解；
李芯可不是這樣的人，她怎麼也要道歉？
“林總早上都跟我說了，李丹妮喝醉了就愛亂親人，我昨晚是真誤會你了！”
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陳墨真想和林薇薇說一聲——謝謝你，因為你世界更美麗！
“你知道就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可不許再把我關在門外了。有什麼話，總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听我把話說完再發火也不遲啊。”
李芯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眼楮彎成了月牙。
“這麼說，你不生我氣了？”
說著，她輕輕捶了下陳墨的胳膊，語氣里滿是嬌嗔。
“嗨，昨晚我就沒生過你的氣，一直都是你生我的氣呢！”
話音剛落，李芯就歡喜地撲進了陳墨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要把昨晚的委屈和不安全都揉進這擁抱里。
陳墨被她抱得心頭一暖，伸手回抱住她，心中暗自得意。
昨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總算是翻篇了！
就在這時，李芯突然從他懷里猛地掙脫出來。
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眼神里滿是怒火，厲聲怒吼。
“你果然和李丹妮有一腿！”
陳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懵了。
“芯芯，好好的怎麼又說這個……”
“怎麼了？”
李芯冷笑一聲，眼神像刀子一樣剮在他身上。
“你自己聞聞，你身上都是李丹妮的香水味！”
“不是，你听我狡辯……解釋，這香水是……”
李芯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轉身就快步離開了，留下陳墨一個人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滿臉的欲哭無淚。
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那股昂貴的香水味此刻聞起來卻像是無聲的嘲笑。
他用李丹妮的香水掩蓋了孫怡的香水味，卻終究沒能逃過香水帶來的劫難！
“媽的，香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