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半，斗音直播運營部。
“張總，審核部那邊收到了很多對陳墨的投訴，問我們怎麼處理。”
“什麼怎麼處理。”
張琪一臉不在乎，
“我不是說了，陳墨現在和我們公司有重大合作，不要理會那些愛狗人士的無理取鬧，絕對不能對陳墨的直播間進行處罰！”
“可…可是…”
“不要吞吐，說！”
“審核部那邊傳來數據說短短兩個小時已經收到了超過十萬條對陳墨的投訴，還有很多小主播參與了進來，如果我們公司不做出聲明，只怕不好交待。”
“十萬條！”
張琪黛眉輕輕皺起，
“打開後台信息給我看下，都是什麼樣的投訴內容。”
“是！”
助理電腦上打開後台頁面，找到【濕滑老司機】的投訴頁面，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羅列了上百頁。
——【陳墨作為公眾人物，公開支持吃狗肉，平台必須禁播！】
——【狗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它們給予我們無條件的愛和陪伴，我們應該好好保護它們，給予它們應有的尊重和關愛。陳墨對狗狗太殘忍了，必須封禁！】
——【陳墨的視頻已經流到了油管上，外國人都說我們龍國人吃狗太殘忍了！他的行為有損我們龍國人形象，必須封殺！】
——【陳墨的言論會誤導青少年價值觀，讓他們覺得漠視生命是正常行為，平台有責任守護下一代的精神健康！】
——【寵物行業的從業者聯名抵制！陳墨的行為讓我們這些努力營造人寵和諧氛圍的人寒心，平台必須給行業一個交代！】
——【龍國每年有多少走失寵物被非法捕捉？陳墨的言論就是在為偷狗產業鏈張目，這種人必須嚴懲！】
——【連小學生都知道要愛護小動物，陳墨作為百萬粉絲的大主播，公然宣揚吃狗肉，簡直是道德淪喪！】
——【我們全家都是愛狗人士，已經卸載斗音！如果平台不處理陳墨，就別怪用戶用腳投票！】
——【動保協會正在收集證據，陳墨的行為涉嫌違反《動物保護法》相關條例，平台包庇他就是共犯！】
——【海外華人留學生群體強烈抗議！陳墨讓我們在國外被人指指點點，說我們是 “吃狗的野蠻民族”！】
——【養狗家庭集體發聲！陳墨的言論讓我們帶狗出門都要承受異樣眼光，平台必須出面平息恐慌！】
——【……】
“這些投訴賬號有多少是水軍？”
“一半。”
“才一半？”
每個直播平台都有水軍賬號的存在；平台也知道這些賬號的存在。
一般來說，
只要這些賬號的行為不太過分，不發表不正當言論，平台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刻意去查封。
水至清則無魚。
如果將所有的水軍賬號都查封了，平台明面上的注冊賬號數據也不好看。
“張總，拋開一半的水軍賬號，依然有超過五萬人是真被愛狗人士蠱惑，對陳墨投訴進行投訴。”
助理小劉一旁解釋，
“所以審核部門那邊很為難，如果我們平台將所有投訴都置之不理，外界會對平台的公平性質疑。”
“這些人也未必是真的愛狗人士。”
張琪搖搖頭，
“有一些小主播為了蹭熱度也站在了愛狗人士那邊，鼓動粉絲投訴陳墨。”
張琪多年的從業經驗，對這些事門清。
“不過平台卻是要做出回應才行，否則這些愛狗人士還無法無天了！”
“張總，你的意思是？”
“所有的水軍賬號全部查封！”
“啊！？”
張琪這個決定完全出乎小劉的意料，
“這……這只怕愛狗人士會鬧得更凶！”
“凶？”
張琪冷冷一笑，
“我們公司連漂亮國的威脅都不怕，還怕那些躲在陰暗角落里的蟑螂鬧？”
斗音的海外版本很太火爆，把油管、臉書這些老牌視頻網站打得滿地爪牙。
于是，
漂亮國赤裸裸威脅——斗音海外版本要麼賤賣給漂亮國資本；要麼禁止在漂亮國運營。
不過，
漂亮國顯然低估了斗音老板章一鳴玉碎的勇氣，直接宣布斗音退出漂亮國！
“張總，這畢竟是十萬級別的輿情……”
小劉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投訴數據，
“要不我們現在給章總發郵件請示一下，出了問題，我們也不用擔責。”
“不用，章總會和我一樣站在陳墨這邊。”
張琪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幕牆上倒映著深夜仍燈火通明的辦公區。
斗音被迫退出了北美市場，現在公司要急著開發歐洲市場。
《伊蓮》這首法文歌節奏輕快且洗腦，用來做短視頻背景音樂最合適不過，是打開法蘭式最好的工具！
章一鳴現在恨不得讓陳墨多寫幾首意大利文、英文、西班牙文的歌曲，用音樂這挺大炮同樣打開意大利、英倫、西班牙市場！
又怎會為了幾個愛狗人士的吵鬧，而封殺陳墨。
“當然，對于這些投訴要采取懷柔政策，讓公關部聯系幾個流浪動物救助站，到時候我會說服陳墨，讓他捐五十萬出來，熱搜詞條就叫’音樂人用歌聲助力毛孩子’……”
叮咚！
張琪話還沒說完，系統提示聲響起——【濕滑老司機】上線了！
陳墨上線了？
他不是去往南寧的途中，怎麼會這個點上線？
“快……大屏投映陳墨的直播間！”
“是！”
大屏上，
只見陳墨胸口前掛著一個嗩吶站在中間c位，
左手邊一字排開分別是主音吉他劉嬋、鍵盤黃求之、貝斯唐圓圓；
右手邊一字排開分別是兩把節奏吉他的陳清、王強，以及拿著可愛沙錘的朱宇；
而他們後面的則是架子鼓趙莉娜。
沒辦法，
這就是很多樂隊成員不想打鼓的原因。
因為，
架子鼓永遠都是在樂隊的後面，很難露臉。
而在趙莉娜後面的則是一棟兩層建築，上面大大的牌子紅燈亮著顯眼的幾個字——伶俐服務區。
【怎麼回事？】
守在直播間的網友看到陳墨忽然上線，全都懵逼了。
【主播怎麼這個點上線？】
【對啊，都不提前預告一下，幸虧我一直掛號在直播間里，否則又錯過了！】
【主播他們這個架勢……是要唱歌？】
【廢話，主播他們樂器全都亮出來了，不是唱歌難道是來拉屎的？】
【唱歌……新歌嗎？】
【不會吧，這個節骨眼開播唱歌？愛狗人士的投訴還掛在熱搜第一呢！】
【我賭五毛錢，陳墨這是要發新歌懟愛狗人士！】
【陳墨有這麼剛？我不信！】
【嘿嘿嘿，說不定是上線道歉】
【我相信主播不會那麼慫，絕對不會道歉！】
【9494，嗩吶都扛上了，這陣仗不像認慫啊！】
【我剛查了，伶俐服務區在南寧高速線上，距離南寧還有幾十公里，主播他們在這里停下來唱歌，事情絕對不簡單！】
【……】